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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可你愿意看到你的妻子滿手染血,成為引導這場暴力的犧牲品嗎?” 謝擇益微瞇起眼,試探問道,“你對她興許了解比我更多?!?/br> 徐少謙亦謹慎回看他。 即便在語言觸及到那個武器時,這位年輕敏銳的教授也并未出現如此警惕的神情。 謝擇益立刻體會到這個神情的含義,即刻說道,“她似乎正獨自背負著一個太過沉重秘密卻無人與之分享傾訴。而以她性格,即使她自覺罪惡深重,卻仍義無反顧去做了。只因她認為,這件事,除了她,沒有旁人能做到?!?/br> 徐少謙沉聲問道:“你如何能知她無人共享,只有她能做到?” 謝擇益靜靜看著他:“徐先生,你知道‘一戰是化學家的戰爭,二戰是生物與物理學家的戰爭’,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嗎?” 徐少謙不則一聲,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意味著,即使明知此行充滿無數可能性、概然性,幸運與不幸,危險、勞累,難測的情報,復雜的計算。不存在正確解,不存在絕對值;危險難關重重,至最后收獲的只是徒勞、失敗,甚至滿身惡名與兩手鮮血,她仍去做了。這是瘋狂嗎?感情用事也罷,暴力也罷,她押上一切去進行一場豪賭,只因這或許是黑暗里唯一一點微光,而始終要有那么一個人去追隨這點點微光,向更深的龍潭虎xue中果斷前進……”他微微仰頭,“這不是暴力哲學,這是生存哲學。即使以一介殘缺傴僂之身殘喘的活著……也還是要活下去,不要被同類徹底蠶食?!?/br> “她有她的一己孤勇。興許她所誕生的地方注定她無法切身體會戰爭與侵略的殘酷,那么便讓我這親歷文明踐踏豺狼之吻,暴力哲學的忠實擁護者告訴她應當如何殘忍。倘若真輸掉這場豪賭,我便是她最大的幫兇,是她的共犯,是她的劊子手,地獄也同她一起下?!?/br> “這就是她告訴我的。遇見她以前,我活得消極,麻木而慣性,早已學會不動聲色看這地獄里一切盤剝掠奪??墒嵌嘈疫\?遇見她時,我才知自己一顆心臟仍舊炙熱跳動……” —— “他……還說了什么?” 徐少謙抬頭看她一眼,微笑道,“還說了什么?最近總覺得年紀大了,記憶力衰退。你自己去問他吧?!?/br> 教堂鐘聲打響,她有些著急。 張了張嘴,徐少謙卻制止她道:“再不去教堂來不及了?!?/br> 她只好作罷,一陣泄氣。 徐少謙無奈笑道,“你不是來請我作為你師長攜你走進教堂的么?” 她一愣,整個人傻掉。 怎么連這件事都忘了…… “不過我也許不太適合?!毙焐僦t低頭向她示意自己的腳,笑著說,“我擅自為你請來一位更合適的人選?!?/br> 他說罷回頭,恭謹、立馬又打趣的喊道:“Dear Prof. Lutherford!” 大老虎自人堆里頭回過頭來,先看看楚望,又看看徐少謙,背著手走過來,“哦?據說我要充當一名教父?” 楚望一看到他那兩撇花白大胡子,激動得雙手都在顫抖。 盧瑟福笑著對徐少謙說:“看來我的學生的學生并不太喜歡我?!?/br> 楚望連忙搖頭,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我……我只是太開心了!” 徐少謙拿中文說的十分頑皮:“你的偶像大老虎,是你的Grandmaster?!?/br> 楚望笑出聲來。高興的。 盧瑟福紳士的伸出手將她戴著白手套的手指托起,慢慢走向教堂。 身后眾人亦緩緩跟上。 教堂門口,一個身材高挑的金發白人女郎牽著一左一右兩個著了禮服的糯米團子走過來,將百合花束遞至她手中,向她與盧瑟福分別擁抱后,便自側門偷偷離開。 掩住的門里可看見謝爵士立在第一列最角落,春風滿面的同港督談天;謝擇益正在教堂中從容安靜的等候;衣著華麗高雅的眾人均在耳語,時不時有低低女子笑聲…… 花童將她裙擺拾起,楚望與盧瑟福一左一右推開大門。 一瞬間,所有人回過頭,安靜下來。 熱帶陽光從彩繪玻璃照進來,落到紅毯地上,她身上。 謝擇益亦回過頭來望向她,定定看著她,一動不動,臉上始終帶著微笑。 她腦內回想著剛才徐少謙同她說的那一句話,看向謝擇益,心咚咚直跳。她仿佛正在穿行時空隧道走向他,因此這條路仿佛有一百年那么長…… 甚至渾然不覺神父已在發問:“是誰將新娘交給了新郎?” 盧瑟福道:“我,盧瑟福,以整個皇家學會之名將新娘交給新郎?!?/br> 有一小片區域傳來小小尖叫—— “天哪,皇家學會會長!” “盧瑟福教授!” …… 楚望回過神來,自己的右手已在一片驚嘆聲與艷羨目光中,由盧瑟福交到謝擇益手上。 她聽見神父問謝擇益:“你愿意娶面前這個女子為妻嗎?” 她聽見他說:“我愿意?!?/br> 接著又說,“無論貧窮或是富有,健康抑或疾病,順利抑或失意,美貌抑或失色,謝擇益承諾始終愛她,尊敬她,照顧她,珍愛她,接納她,保護她,始終忠于她,直到離開世界,至死無悔?!?/br> 神父無奈,眾人都被他急躁搶詞逗樂了。 一片歡笑里,謝擇益雙眼始終未曾離開過她,語氣輕而肯定。 神父轉向她,甚至不知是否已經發問?;旎煦玢缋?,她只聽見自己緩緩對他說,“我愿意?!?/br> 作者有話要說: 一天只能勻出3小時碼字,而我的時速只有800…如果一天只更2000,一章很可能沒法構成我想要的模樣。。所以只好寫幾天,攢夠我想要的一章才發出來。雖然這樣也被人說過,叫我一天即使更得少也更一點讓大家有盼頭。。但是最終以失敗告終 ☆、〇六一 聚散之九 所有儀式結束, 回到花園里, 已是橘子黃的燦燦黃昏。幾名謝家黢黑皮膚的南洋仆歐托著Aperitif,進入海邊花園人人取用一杯, 再穿梭過華南蘇鐵、爬藤薔薇與琉璃草, 在濱海綠地陽傘下馬蹄大桌旁吃晚餐。 而一回到新居,楚望立刻被穗細帶到樓上換禮服與新發式。 那是個極為復雜的發式。等終于梳好頭發, 換上塔夫綢禮服下樓時, 仆歐已經用大銀盤托著一盞一盞甜點或者餐后酒進入花園。 她順手取了Opera蛋糕與一盞綠瑩瑩的酒,剛吃兩口蛋糕,手里酒杯就已被人奪去。一抬頭, 謝擇益非常誠摯的說,“少喝一點?!?/br> 酒杯被他舉過頭頂, 楚望伸手奪幾次皆以失敗告終。 她仰頭將他看著, 試圖問出困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