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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驚失色,望了過去,發現帶他們來此處的奶媽正垂首站在兩個男人的身后,神色恭敬。 那兩個男人,他們并不陌生。 說話的是譚武臣,他身邊的,竟然是施一羨!二人絲毫沒有掩飾身上的黑巫氣,天色逐漸暗沉起來。 施一羨怎么會是黑巫師?當時處理不早朝之事的時候,自己明明對他施過巫術的??!鹿楠這樣想著,恍然間明白了什么,自己和靳恪仿佛一直都置身于他們的算計之中,他們一步一步的,就是為了引自己到今天的這個局中。 靳恪瞅著施一羨冷笑,“西南區墓地與我頻頻交手的黑巫師,是不是你?” 施一羨無奈地聳肩,“你發現得太遲了,哦對了,我還有個身份,是樸元大師,嘿嘿?!?/br> 段沅君雙眼通紅,原來他就是殺害才楨書的那個人! 她復而望向譚武臣,如果他是黑巫師的話,那他酷似林園父親的這張臉…… 21世紀的事,莫非也和黑巫師有關? 靳恪還算鎮定,似乎在沉思著對策,只是譚武臣并不準備給他思考的時間,右手虛空一握。 接下來的一分鐘里,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清骨還以為他是虛張聲勢,沒想到緊接著就是一道震耳的爆炸聲,幾里外驀地升起了一捧蘑菇云,天空上方彌漫的不是炸藥的硫磺味,反而是成片成片的黑巫氣,看上去更像是啟動了什么陣法。 靳恪望著爆炸的地方,先是一愣,隨即大罵出口,“該死!” 鹿楠也反應了過來,是滌心齋!他們竟然引爆了滌心齋,那里可是巫師監獄的入口??! 靳恪瞥了一眼地上緊閉雙眼的譚天玲,忽然什么都想明白了,奉天城東南西北,他們都殺了人,根本不是表面上那樣想著給社會制造恐慌,引起獵巫世家的屠巫運動,而是暗地里從各個方位積累了死人的怨氣,啟動了陣法,目的就是圍在中心的滌心齋。 他們想徹底打開巫師監獄的封印,將里面關押的黑巫師們全部放出來! 靳恪咬牙,沖譚武臣怒吼,“虎毒不食子,沒想到你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也會下狠手?!?/br> 譚武臣笑:“她是譚武臣的親生女兒,又不是我的,我為什么下不了手?” 鹿楠意識到,譚武臣的身體,應該是被黑巫師給控制了。 靳恪沒有時間在這里與他久耗,拽著鹿楠就往院外沖去,趕緊回去加固巫師監獄的封印要緊,只是二人卻狠狠撞到了院墻上的透明薄膜,又彈了回來。 該死!路都被他們給封死了! 靳恪反應很快,抬掌就是一記雷電,極速飛奔到譚武臣面前,想要給他全力一擊。 誰料譚武臣絲毫不避,面上黑氣涌動,迅速換了另一幅年紀稍大的面孔,連聲音都變得蒼老了些: “恪兒,你真的要與為師作對嗎?” 靳恪的手,生生地停在了譚武臣的胸口,驚疑道:“導師?”這氣息,他再熟悉不過,絕對是導師本人無疑了。 譚武臣面露微笑,滿臉慈愛,伸手看上去似要拍他的肩。 鹿楠大喊:“師父!小心!” 靳恪瞬間驚醒過來,但已經遲了,譚武臣攻擊的對象并不是他,而是鹿楠。 招式打得鹿楠一個措手不及,腦門“轟”的一聲,一片空白,意識開始抽離,眼見著靳恪沖到了她的身邊,擁她入懷,嘴巴一張一翕,似在說著什么,她聽不到。 眼睛即將閉上的那一刻,發現靳恪五官扭曲,抱著腦袋,很是痛苦的樣子,她想要伸手摸他,身體卻早已不受控制。 耳邊回蕩著靳袈的聲音:“去吧,恪兒,想起你的仇恨吧?!?/br> 鹿楠覺得這聲音莫名的熟悉,就是那個要她來民國贖罪的聲音,怎么會…… ☆、大結局(下) 鹿楠再醒來的時候, 意外地發現自己正躺在火車站的大門口,膚色透明,看上去更像是一縷魂魄,不是真人,可以隨意的穿透物質,不受阻攔。 一抬頭, 發現靳恪也是渾身透明, 站在她的身邊, 目光卻呆愣地看著幾百米外, 路邊的一輛黑色汽車。 她剛準備喚他,身體卻被一個東西給撞了一下,她抖了抖, 是個人,但那個人很快地就穿透了她的身體, 走開了, 并沒有發現她。 她渾身顫抖, 這個人, 竟然是江歆勻,是前世的她??! 怪不得這個火車站這般眼熟,又回到了她畢業旅行后, 回到家鄉的時候。靳恪竟然木木地跟著江歆勻的身子,往前走。 鹿楠下意識地追上,喊了聲,“師父?!?/br> 靳恪聽得到, 卻沒有回頭,指了一下江歆勻,“這是以前的你嗎?” “你怎么知道……”鹿楠覺得奇怪。 靳恪也不知道為什么,只是當他的意識被抽到這個陌生世界的時候,忽然涌現了一大股凌亂的記憶,似乎是屬于一個“林遠”的人。 他以前,好像叫作“林遠”。 他指了指從汽車里鉆出來拉生意的青年,“那是我?!?/br> 鹿楠身心俱震,不會啊,師父的胸口沒有胎記啊。 江歆勻,紳士男,一同上了車,小女孩在那興奮地說著話,林遠發動了汽車。 靳恪飄在車窗外,反正他們也看不見,這段記憶他有,只是剛剛接收到腦子里,有些恍惚。 鹿楠沉默了,跟在他的身后。 汽車行駛了一段路程,林遠忽然猛打方向盤,汽車轉向了別的道路,江歆勻和紳士男在用手機交流。 靳恪靜靜地看著,忽然道:“在機場的時候,我看這男人并不直言自己去哪,而是聽了小女孩的住址后,方才說出自己的地址,我覺得他不太老實,就繞道,想先把他送回去?!?/br> 然后汽車到了紳士男的家,江歆勻跟著紳士男下了車,還硬把小女孩也扯了下來。 靳恪說:“你很固執,非要下車,完全不知道這個男人可能別有用心,我放不下心,就想著目送你回家?!毕裾f著別人的故事,但語氣寒冷得她一抖。 鹿楠看著青年在街角時的那一抹微笑,竟是那樣的溫暖,當時為什么會覺得是獰笑呢?對他的誤解,似乎是從紳士男說他繞道時開始的,紳士男故意錯誤引導了她的想法。 江歆勻回了家。 靳恪與鹿楠,則默默地跟在另外三人的身后。 紳士男確實去了一趟公共廁所,可是他在進廁所前,卻要小女孩自己回家,與她分道揚鑣了。 于是小女孩自己踏上了回家的路,青年在廁所門前猶豫著,不放心,還是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見她到了自家的小區,應是無恙了,青年才放心地離去。 鹿楠死死地咬唇,強忍住淚水,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難以入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