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理解怎麼會有人喝得下這麼苦的東西……他忍不住對著那盛在純白瓷杯里的黑稠液體皺眉。腦中忽然浮現某間也是黑白色調的房間，他一凜，甩甩頭把那些破碎影像趕出腦海。

「吳先生，請用?！?/br>
紀攸茗小心放下兩只杯子，回頭見一道著西裝的高大身影已經出現在門口。

他吃了一驚，有些猝不及防。通常律師們都是在通報後過幾分鐘才會出現，讓他有馀裕奉上茶水再退出房間。

「焦律師?！股嘲l上的中年男子起身相迎。

「吳先生不好意思，麻煩您跑這一趟?！菇圭竦?。

看著男人迎面走來，紀攸茗四肢又開始不聽使喚的僵硬，動彈不得，但焦珩完全沒瞧他一眼，直接越過他走向沙發，和客戶握手致意。

「吳先生，關於貴公司購并XX企業的契約書……」

寒暄完的兩人立刻就正事討論起來。紀攸茗不敢再多待，拿著托盤無聲退出會客室。

在背後的門掩上後，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電梯里男人沉冷的話語仍回盪在耳邊，「不想看就不要看」，就某方面來說。那個人實行得比他還徹底。

他一直想不懂，為什麼「他」會答應讓他在這里工作？幾天過去……他好像有點明了了。

焦律師不會刻意避開他，也不曾主動交給他雜務，一旦碰到面，就當他如空氣般全然的淡漠以對。

鄧律師還笑說他運氣特別好，來這里這麼多天，居然沒被少老板兇過一句，簡直是史無前例。

這樣應該是最理想的情況了吧……他垂眼看著沒有發顫的手指想道。

「小紀？現在有空嗎？」

「……是?！辜o攸茗急忙抬頭，看見是彭先生招手喊他。

「幫我把這些資料整理歸檔一下?！古砻下勚钢郎弦化B堆積如山的檔案夾和文件?！高@個對你來說可能比較難，看不懂的地方盡管問沒關系?！?/br>
「小紀OK啦！一些法律的基本概念都懂，早上請他幫忙，幾乎沒出錯?！挂慌粤硪晃环▌涨f小姐插嘴道。

「喔？」彭孟聞有些驚訝的揚眉，他記得這小朋友剛進來時什麼都不會的?！改阕约嚎磿鴮W的嗎？短短幾天就進步這麼快，不簡單喔！」

紀攸茗一愣，想起最近好幾晚的徹夜惡補，微微紅了臉。

「沒、沒有，其實我只是照著亭——」

「喂?！?/br>
說人人到……他轉過頭，舒亭諾就站在他身後，臉上還是一號表情。

「今天要小考，你應該記得吧？」

紀攸茗點頭如搗蒜?！赣洝?/br>
「下班後留下來?！?/br>
「好。那個……欸……」

他還想趁機會道聲謝，對方已經轉身走掉了。

惡男（阿徹）正文第10章

章節字數：2165更新時間：08-06-0723:30

其實小考題目不難，都是書本上有畫重點的地方，只是他不擅長考試，一緊張還是會忘掉很多東西。

「學長，謝謝你?！?/br>
「謝什麼？」舒亭諾把改好的考卷收起來，頭也不抬的冷冷問道。

「就……」雖然被寒氣凍了一下，紀攸茗還是努力把話擠完整?！妇褪菚?、紅線提示、還有小考這些，麻煩學長這麼多，真的很不好意思……」

「那不是我的書?！?/br>
「咦？」

「紅線也不是我畫的?！?/br>
「……??？」

「上頭交代下來的事，我只是照辦，題目也不是我出的，你認不出那是誰的字嗎？」舒亭諾「碰」一聲關上抽屜，抬眼看他。

「你跟焦律師是什麼關系？」

「……」

紀攸茗啞口無言怔呆了許久，才在對方的盯視下勉強回神，用幾不可聞的聲量道：

「他……焦律師的弟弟是我國中同學……」

「是嗎？」

淡淡應了一句，舒亭諾就轉頭忙自己的事，不再開口說話了。但這已經是紀攸茗認識他以來兩人交談最長的一次。

仍然處於極度震驚的狀態，他默默收拾好背包，像游魂一樣渾渾噩噩飄了出去。

每周五早上八點到九點，是事務所的例行晨會時間。

由於年輕上司身體力行從不遲到的鐵則，八點一到會議室里便已全員到齊，就這周的案子做個別報告及意見討論。

會議進行到末尾，彭孟聞想起某事，翻了翻資料問道：

「焦律師，耿泓晏的案子下禮拜就要開偵查庭了，檢方那邊已經握有相當的證據，關於辯護的方向……」

「當事人說他沒強迫原告，就往他無罪的方向去做辯護?！?/br>
「您確定？」另一名女律師推了下眼鏡，一臉不茍同。她根本不信耿家那對太保兄弟的說詞。

「先說好，這種強暴的案子，我和莊法務都不想參與，請您找彭法務或其他人幫忙?！?/br>
「正好，有你們兩個正義女超人在，只會雪上加霜而已?！?/br>
女律師翻個白眼。

「老大，就算當事人長輩是我們的重要客戶，我建議您還是往勸他認罪、減輕刑責的方向進行?！?/br>
「我有自己的考量，不想參與的人，就少開尊口不要干涉?！菇圭癫幌肜^續這個話題，拿起桌上咖啡杯啜了一口，忽道：

「事務所也開始用咖啡豆了嗎？」

「咖啡豆？不對吧，我記得咱們只有即溶咖啡，你想太多了老大?！灌噾?。昨晚熬夜趕case進度，今天又一大早來開會，他剛剛才牛飲完兩大杯。

「吃不出夜市牛排和茹絲葵有何差別的家伙，要是區分得出來，這牌子的咖啡豆可以找我們申請專利了?！?/br>
其他人「噗」的一笑，鄧懐生摸摸鼻子沒吭聲。

「焦律師好味覺，是小紀從他打工的店里拿豆子來現磨現煮的?！挂慌缘闹硇Φ溃?/br>
「他手藝很好喔，將來可是要當師傅的，還說下次要帶他學藝做的蛋糕來分大家吃，反正他自己也吃不完?！?/br>
「真的？真是愛死小紀了，這個小朋友有前途！記得幫我留一份蛋糕??！」鄧懐生喜滋滋的喝完第三杯，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