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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孩子玩泥巴的配置。棚子里有六個人,為首的是個中年男人,其余五個青年是打下手的,有的在處理泥料,有的在后期打磨,還有在生火熱爐的……秦放一來,五個青年登時同手同腳,緊張得不知該做點兒什么。中年人倒是相對平靜些,他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起身整理了衣裳,認真行了個禮。祝庭石道:“翟先生不必多禮?!?/br>這位翟先生又向秦放行了禮,畢恭畢敬。秦放回了禮后說道:“翟先生請繼續工作,在下對制陶也很感興趣?!?/br>這位翟姓中年人便又坐下,繼續手上的活。因為秦放站在這兒,大家便也都盯著他看,他倒也不見緊張,按部就班地將一根根泥條盤起,做出了一個方形水壺的模樣。手工制陶中,泥條盤塑法很常見,大體就是先將泥料做成條狀,然后一層層的疊在一起,最后盤出一個器具的模樣。手法熟練的工匠可以做出非常精致的形狀,只是效率很低,想熟練掌握也不容易,所以陶器才這般供不應求。秦放先贊嘆了一句:“翟先生手藝很好?!苯又衷掍h一轉,說道,“只是這速度有些慢,幾天能做成一個?”翟先生恭聲道:“小件三天可成,大件需得七八天?!?/br>秦放明白:就這成形速度,著急了怕是得一件開一爐,浪費資源也就罷了,關鍵是耽誤時間。秦放道:“我曾見過一個物事,用那個來塑形,速度極快?!?/br>翟先生明顯愣了一下,眼角似乎瞥了秦放一眼。祝庭石倒是十分捧場:“不知是個什么物事?”秦放道:“也不麻煩,只需要給我些材料,我便能做一個出來?!?/br>見他這般感興趣,祝庭石立馬招呼人去準備。畢竟人多,沒多久便把做輪車所需的東西備齊了,秦放早就有過經驗,沒費多大功夫便做成了一個簡陋輪車。他忙碌的時候,周圍的人也在看著,起初他們是一臉敬仰,怎么看都看不夠,慢慢的他們看到了輪車的模樣,這神態就十分復雜了。非要用一句話來形容的話,大概就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天吶!這么美的仙人,怎么會做出如此丑陋之物。上天果然是公平的嘛?給了他這樣舉世無雙的美貌,卻又剝奪了他的動手能力。秦放好不容易做好輪車,興致勃勃道:“我這就給大家演示一下,熟練運用這個物事,很快就能做出一個完整的陶器?!?/br>他說著便要行動起來,祝庭石趕忙上前,攔住他道:“秦先生,術業有專攻,此等小事還是交由翟先生吧?!?/br>“是啊是啊?!彼砗蟮淖彘L們紛紛附和,“莫要臟了貴人的手?!?/br>“秦先生是大福之人,怎能做這種粗苯的活計?”“秦先生不需要做活,他只要站在那里,已經是部落中最靚麗的風景線?!?/br>“秦先生您莫要氣餒,這物事雖然丑陋不堪,但您的美凈化了它的丑,我們……”這七嘴八舌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秦放懵了一會兒總算聽明白。好啊,這幫方塊人是在瞧不起他和他的陶車嘛!是在質疑他做出來的東西嗎?是覺得他除了一張臉一無是處嗎?秦放抖了抖,是硬生生被自己腦中最后一句話給雷的。他清了清嗓子,揚聲道:“你們且先看看?!?/br>說罷他做到輪車前,開始工作,他這張方塊臉的好處在此時倒是展露無疑。因為他太好看了,大家總忍不住看他,一看他就不可避免的看到圓形陶車,也就看到了他正在做的事。方塊腦袋方塊手,方塊手卻做出個圓的不能再圓的陶碗。周圍一片唏噓聲,半個大庭部落的人都覺得眼睛疼。更有感情澎湃的,諸如我們嬌嬌,更是嚶的一聲哭出來:“恩公啊,您為什么要這樣作踐自己,您不開心的話,嬌嬌可以陪著您,您為什么、為什么要做這種蠢事……”秦放:“……”要不是看在她是個妹子的份上,他都想扔她一坨泥巴了!祝庭石也撲了上來,連忙請他起身:“秦先生,您若有什么不開懷之事,盡管說出來,我們大庭部落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定會幫您到底?!彼f完,后頭一票族長齊齊點頭,眼中盡是為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滾滾熱血。秦放無奈道:“我沒有不開心,你們看看這陶器,它……”他話沒說完,之前安靜的翟先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高呼:“大逆不道啊,竟敢這般侮辱神使降下的天福,是會遭天譴的!”秦放微怔,瞇起眼睛看向這位翟先生。那翟先生并不抬頭,還在伏地高呼:“你們忘了兩年前的獸潮了嗎?糟蹋了神使賜予之物,是會被懲罰的!”第24章他只不過說了這樣兩句話,周圍的氣氛全變了。大家雖然抵觸那陶車,但看在秦放的面子上,還是縱容的,頂多覺得美人審美有問題,想勸他“改邪歸正”,可這會兒獸潮二字一出,所有人都變了臉,看向陶車和圓碗的視線猶如見到了魔鬼。祝庭石上前,一把拉住了秦放道:“秦先生,我們去別處看看,這兒塵土飛揚,不宜久留?!?/br>他向身后人使了個眼色,幾位族長都擋了上來,將秦放與制陶工坊給隔開了。那位翟姓制陶師只是俯首跪拜,擺出了誠惶誠恐的模樣,可嘴角卻是平直的,顯然心中并無懼意。秦放瞥了他一眼,沒再堅持,他看向祝庭石:“有勞首領帶路?!?/br>一行人又去參觀了稀稀疏疏的稻田,還有其它的幾個作坊,諸如石器、制皮等。這一路上,秦放神態淡淡的,話都不怎么說更不用提笑了。祝庭石等人自然看出他不高興,可事關體大,實在馬虎不得,他們固然喜歡秦放,可這份喜歡也只是愛美之心,不至于拿整個部落冒險。用過午膳,秦放便道:“首領和各位族長也去忙正事吧,不用這樣陪著我?!?/br>祝庭石道:“秦先生是貴客,我們理當好生招待?!?/br>秦放道:“走了一上午,我也累了,想回去休息下?!?/br>“既是這樣,”祝庭石道,“那秦先生還請好好歇息,我們晚上見?!?/br>秦放笑了下,沒再說什么便回了自己的住處。關上門,他眸色冷了下來。那位翟姓工匠很古怪,今天的事可以理解為翟姓工匠不想被人搶了飯碗,所以打擊他,把他陶車釘上天譴的標簽。但秦放認為沒這么簡單:他口中的神使是誰?是這位神使教會了大庭部落制陶嗎?只要改變了就會遭受天譴?獸潮是天譴嗎?那么兩年前他們又改變了什么?秦放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