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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就是自己耽擱的那幾分鐘讓她這么疼的。他恨不得一把火燒了自己花重金開發打造的這京港別墅區,什么林中住宅,什么遠離喧囂,該死的離市區醫院那么遠! 池小淺蜷縮在車座上,全然聽不見耳邊任何聲音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腹間,一絲一毫的抽搐都被害怕的心理無限放大,痛就更痛起來。那痛覺潮水一般,一波一波,腰間酸脹異常,小腹里像有一只手拽著她的五臟六腑往下拉一樣。那痛是疊加而來的,又一陣絞痛襲來,腿間一熱,她立刻哭出聲來,“肖牧之……救我……單” 此時車子已經沖進醫院,肖牧之從駕駛座跳下來,繞到另一邊去抱起她,卻被座椅上那一灘紅色驚得倒退幾步才站穩。他燒紅了眼,一邊跑一邊狂吼著喊醫生。這醫院是穆以辰的產業,醫生護士都認得肖五少,一刻也不敢怠慢就迎上來接治。肖牧之把池小淺放上急救的推床,這才發現她纖細的足踝,已經被流下來的獻血染紅,血再蹭到雪白的床單上,是一盞盞被蹂躪凋零的殘紅花朵。池小淺再一次面對那種深不見底要將人吞噬的恐懼感,上一次,是江銜要侵犯她的時候。那一次身邊沒有一個人可求助,而這一次,她死死拽著醫生的手,仿佛那就是救命稻草一般,“醫生的……救孩子……” 肖牧之呆立著看她被推進急救室,看著那緩緩關上的門上,鮮紅如血的“婦科手術室”幾個字,許久,才渾身脫力地靠到墻邊。他摸出手機,抖著手給陸少勛打電話,那邊很久才接起來,他開口一聲“四哥”,就哽咽住好久說不出話來。 陸少勛來得很快,從團部到醫院,分明要四五十分鐘的車程,他卻把車開得不要命一樣,十幾分鐘就到了。他電梯也沒做,從樓梯一口氣沖上來,卻在手術室門口,在肖牧之面前軟了膝蓋,差點跌下去。 “小淺……呢?”開口也是支離破碎,不成聲調。 肖牧之抬手指了一下婦科手術室,別過臉無法言語,此時手術室的們開了,醫生一出來就被他倆猛地拽住,“她怎么樣了!” 醫生被嚇了一跳,隨即一臉無奈地說:“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現在母體出血嚴重,要立刻做手術取掉胚胎?!?/br> 陸少勛手垂落下去,整個人倒退了一步,肖牧之則轉過身,一拳砸在墻壁上。 “你們誰是家屬?手術要簽字?!贬t生把術前告知書遞到他們面前。陸少勛僵著手接過去,卻一眼就看到上面寫著“術中意外大出血風險”“zigong穿孔風險”之類的字眼,一下子松了手,筆落在地上。 “我不簽……我簽不了?!标懮賱走@輩子簽的軍令狀不可悉數,但此刻他是一個窩囊的逃兵,一敗涂地,不敢面對。要他親手簽字答應接受這些風險嗎?他承受不了!他已經無法再承載任何一點兒關于她的風險。 肖牧之不懂這些手術,只當他是舍不得拿掉孩子,又思及池小淺今天所受之傷害,是拜他陸少勛前女友所賜。心中無處宣泄的怒火一下子燒熱了腦子。 “你他媽混蛋!”他一個轉身,提起拳頭照著陸少勛一拳就打過去。 .. 正文 第九十四章 會再有,但再也不會是這一個 肖牧之那一拳過來時,陸少勛正陷在對手術風險的恐懼中,失了平日里那份敏銳的反應力,雖偏了偏頭,避過了最強的勁道,但還是被打中鼻子,生生踉蹌了一步。8這一拳倒像一桶冰冷的水,猛地潑醒了了他——再不簽字,小淺會更危險!于是他慌亂地拾起筆,在知情書上歪歪斜斜地簽上自己的名字。只是那筆仿佛不是筆,卻像一把利刃,簽下每一個筆畫,就是劃在心上一刀,血rou模糊地。就這樣,不愿簽,卻是不得不簽。 醫生拿著簽好的知情書交給助手,然后轉身進了手術室。手術中的燈再度亮起,紅得像沸騰的血,刺得陸少勛睜不開眼睛。紅的還不止是那燈。剛剛肖牧之那一拳打來的時候,他還木然未覺疼痛,而此時,溫熱的液體伴著劇痛,緩緩流下,他伸手一擦,手上殷紅的一抹。他本就被池小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逼得幾近瘋狂,而肖牧之這一拳帶來的痛和血,恰好刺激了他體內嗜血的細胞。而且今天的前因后果他還不清楚,只知道小淺跟他在一起出的事,一下子把心里的火全撒往肖牧之身上,就好像瞬間找到了發泄的渠道。這么幾重念頭兜頭而來,他轉過頭死死瞪住肖牧之。 肖牧之剛那一拳還沒打夠呢,此時見他瞪自己,也硬著脖子逼視他,“小淺有個三長兩短……” “她是我老婆!”陸少勛憤然打斷他的話,不愿意聽到看到別的男人為池小淺這樣理智全無的樣子,哪怕那是自己的兄弟。 “你還知道她是你老婆!”知道你還攔著我不讓收拾李眉遠,知道你還讓李眉遠有傷害她的機會!這些話肖牧之都懶得說出來,卻再一次將拳頭揮過去。于是,兩個血紅著眼的大男人扭打成一團。 要論拳腳格斗,肖牧之必定打不過陸少勛,可此時兩個人為了各自心頭莫名的怒火和不甘心,都只是蠻橫的泄憤,哪兒有什么套路拳法可言,倒像兩個不講理的蠻小孩一樣。手術室外的走道上原也什么東西都沒有,只是幾只供人歇坐的椅子被撞得東歪西倒。 “陸團,肖董,哎別打??!”肖少送人來醫院,院長聽聞后正匆匆趕來,只怕醫生護士哪兒有所怠慢,哪知道一到婦產科就看到陸四和肖五兩位爺打得不成樣子。 邊上護士也趕忙上前勸架,“是啊是啊,別打了,里面病人也需要安靜!”聽到病人兩個字,兩人都是一愣,同時松開了手擔。 肖牧之看面前的院長一眼,指著手術室的門面無表情地說:“用最好的藥,最好的病房?!闭f完朝院長扇了扇手。 “肯定肯定,那您先忙著,我就先回辦公室了?!痹洪L看他手勢,忙帶著醫生護士腳底抹油地走了,兩位爺這架勢,他杵那兒只怕成了被殃及的池魚。 陸少勛重重地在休息椅上坐下,就仿佛全身脫力一般。 誰也沒再說話,只是都不停抬頭看手術室外的時鐘。陸少勛一會兒覺得那時針可恨,像被膩住了一般,走得那樣慢。一會兒又覺得走得太快,都過了這么久了,他的小淺還沒出來。這種煎熬好似鈍刀割rou,讓人久痛難捱。 叮一聲輕響,陸少勛和肖牧之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沖上前。手術室的自動門緩緩打開,池小淺躺在滑輪病床上被推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