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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霜,就算精疲力竭也絕不就此放棄!如果只有他一人,元身寂滅也無所謂!可是臨霜,他不會讓臨霜再受一點傷害!一絲一毫都決計不能!沒有光,漣月元君結不出劍陣,他索性就以周身靈氣為盾,護著夜臨霜,一點一點向上而去。魔都之中是邪氣最盛之地,漣月只覺得被萬山重嶺鎮壓,骨頭都快要裂開。懷里的冽發出輕輕的呢喃,小眉毛皺在了一起,小耳朵虛弱地扇了扇。“臨霜……千萬別睡……我們一定會出去……一定會出去!”漣月顛了顛懷里的夜臨霜,此時的他比嬰兒還要脆弱,無力地睜開了眼睛,發出“嗚”的一聲悶哼。漣月的心都糾結了起來,那是他深入煉獄業火之中所受的傷,他還在痛著。低下頭的那一刻,漣月發現夜臨霜正看著自己。明明氣若游絲,那雙眼睛卻充滿了期待,明亮地照入了漣月的心中。瞬間,漣月醒悟了過來,氣勢大盛。誰說日月之輝才是光!哪怕是至暗之中,心中有光,便可光芒萬丈!漣月元君靈氣如同飛瀑,直沖九霄,只有手掌般大小的劍陣忽然爆滿,如同浩瀚無垠的江海,向著四面八方而去,厚重的邪靈完全無法避開,如同漩渦一般被卷入劍陣之中。煉化的邪靈越多,這劍陣就越是宏大。心中的光,與日月之光不同。人心有多明亮,便可照亮虛空乾坤!漣月的劍陣勢不可擋,魔都邪靈摧枯拉朽般被滌蕩!此刻的漣月心無雜念,丹海仿佛承受不住被煉化的無窮邪靈,爆裂開來。那一刻,他只覺自己的心魂都寰宇飛升,沖破一切,去到一個廣闊無邊的豁達天地!西淵之上,余掌門按耐不住,她不敢對舒無隙說什么,只是看著渺塵元君說:“劍宗,我知道你顧念自己的親弟弟還有掌劍,可壓制魔都眾邪,一旦機會沒了,那就要天下大亂了!”眾人皆看向渺塵元君,渺塵的手扣在暮晚劍上,看向天邊,那一道被日光拉成的細線正越來越清晰,黎明將至了。倒是守在昆吾和澔伏身邊的莫千秋輕哼了一聲:“不就是等個黎明,余掌門還真是心急。還是余掌門擔憂漣月元君頓悟入大勢之境,會取代了渺塵元君做南離境天的劍宗,你之前得罪了他,怕他讓你日子不好過?”莫千秋一點面子不給就拆穿了余掌門,余掌門咬牙一哼,氣的青一陣白一陣。昆吾開口道:“既然泱蒼在此,他說要等至黎明,就是有封了西淵地裂的把握?!?/br>就在這個時候,章容修指著深淵之中,驚道:“你們快看!”只見深厚的邪氣之中,一道明亮如同弘日的劍陣沖破萬千阻礙,升騰而起。西淵深淵被照亮了!路小蟬睜大了眼睛,他知道是漣月元君明白了“無光之光”的意義,借勢而出!舒無隙的手伸了過來,擋在了路小蟬的眼前,防止他被這耀目的光輝傷了眼睛。畢竟這光亮并非日月之光,而是漣月元君破借勢,入大勢第一重天的靈光!光亮之中,是漣月元君抱著夜臨霜沖了出來,萬千星辰光屑洋洋灑灑,堪稱世間奇景。劍陣余暉歸攏于漣月元君周身,他抬起頭來,看向路小蟬和舒無隙。他的丹海充沛,靈氣飽滿,和路小蟬之前見到的全然不同。仿佛脫胎換骨,重新為人。只聽見北方傳來震動的聲音,仿佛萬年冰川碎裂的聲響。緊接著一道極光劃破了夜空,宛若滿弓之弦。“是北溟解劍石!”“北溟解劍石承認誰為劍宗了?”漣月元君側過臉來,只見北溟那道不遠萬里而來的極光,就落在他的漣月劍上。眾人驚嘆,沒想到北溟的解劍石竟然認了漣月元君為劍宗?漣月也是驚詫無比,抬起自己的劍,漣月劍的鋒芒已和從前大為不同,仿佛是這世上最透徹的冰,天上的皓月已經被黎明的日光所遮蔽,可倒映在劍身上的玄月卻依舊清晰。這才是真正的水中月,漣月。渺塵元君淺笑道:“師弟,你以身入魔,卻能守住自己的本心。如今浴魔重生,入大勢第一重天,為北溟劍宗?!?/br>漣月抱緊了懷里的夜臨霜,一時之間百感交集。眾人也未曾料想到,漣月元君入魔千余年,竟然還能摒除丹海中的魔性,修為大漲,果真世事難料。各方解劍石為上古天地初開之時留下的靈石。四方劍宗一般都是前任劍宗將鎮守一方的職責交托給下一任。但如若是解劍石所選中的劍宗,那便是天意難違。眾仙首就算曾經再對漣月元君有所非議,此刻也必須心悅誠服低頭向漣月元君行禮,尊稱他一聲“劍宗”。路小蟬卻看見漣月元君的臉上沒有任何笑意,名利之于他從來都是身外物,遠不如懷里虛弱到無法再幻化人形的夜臨霜。“如今漣月已經回歸,我等在無顧慮,還請前輩率我等封了這西淵地裂!”渺塵元君轉身懇請舒無隙。“是該了結此事,還一個太平?!笔鏌o隙的神色平靜,仿佛封了西淵并不是什么難事。只有路小蟬心中明白舒無隙所謂的“太平”,是想要他們二人早日去過清凈日子。漣月抱著夜臨霜來到了路小蟬的面前。越是走近,就越是能清楚看見夜臨霜的遍體鱗傷奄奄一息。如果不是漣月一直以靈氣護著夜臨霜的丹元,他恐怕連冽的元身都保不住了。“離澈君,你醫道高深,請你救治他……無論將來有何事,我必然馬首是瞻,絕不推脫?!?/br>漣月本是灑脫之人,為了夜臨霜卻低頭求助。路小蟬呼出一口氣來,小心地摸了一下夜臨霜的頭頂,他便疼得發出嗚咽的聲音,身體蜷縮起來顫抖得厲害。“漣月元君,我雖然擅長以醫咒凈化人心中的邪念,但醫治身體發膚之傷,卻是我的師兄昆吾更為擅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