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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蟬用力一推,將凌念梧推了下去。凌念梧睜開眼,發現他與路小蟬之間已經被重重無意劍海給擋住了。路小蟬來到了舒無隙的面前。他的身姿,一如當初看著路小蟬乘在無隙劍上暢游無意劍海時一般。“小蟬,你可算回來了啊?!?/br>舒無隙的冷冽仿佛融化了一般,唇上露出了笑意。風撩起他的發絲,掠過他的眼。那樣清絕出塵的容顏,路小蟬百看不厭。“你再不回來,那些打擾我們的人就都要死了。包括你的師兄?!?/br>路小蟬閉上眼睛,以“辨靈”之術感應著。南離和西淵的兩位劍宗已經被舒無隙逼到耗盡了精元,瀕臨寂滅了。路小蟬朝著舒無隙笑了一下,伸出手來抱住了他。舒無隙怔了怔,一把將路小蟬也用力地抱住了。“你看,你若是不離開我,不曾害怕我,該有多好?!笔鏌o隙閉上眼睛說。“無隙哥哥,我不怕你。之前我害怕你體內的混沌,可是啊……每個人的心里都留著混沌,它永遠都在那兒,不增不減,不離不棄。非要去除它,就和追求神的境界一樣,是虛妄執念。所以我現在不怕了。因為那也是你?!?/br>舒無隙的手指嵌入路小蟬的發絲之間,萬般珍惜。“你一直擔心我眷戀花花世界,萬千顏色,患得患失……”路小蟬的手指撫過他的眉眼,笑著說,“可我卻只看見你……向我而來?!?/br>路小蟬吻在了舒無隙的唇上。沒有任何撩撥與廝磨,虔誠之極。舒無隙閉上了眼睛,感受著路小蟬唇上的溫度。瞬間一道大咒憑空而起,虛空之中,所有的水氣匯聚成流,席卷而入。無意劍海也被這股力量拖拽著,翻滾著像是要將天地攪裂!舒無隙忽然睜開了眼睛,卻發現懷里的少年周身燃起了火來,舒無隙丹海內無數黑色的邪氣交織纏繞,從這一吻渡入路小蟬的體內,接著隨著路小蟬的身體被吸入那道大咒之中。“額——啊——”他的耳邊是路小蟬那一聲痛苦至極限卻仍舊拼命壓制的聲音。“快放開他!他要以rou身渡你體內的混沌!”昆吾的嘶吼聲響起。舒無隙睜大了眼睛,他一把推開了懷里的路小蟬,可是路小蟬卻抓著他的手不肯松開。業火焚燒而起,舒無隙的執念有多深,那么路小蟬就會有多痛。“我好疼……你放下了……我就不疼了……”路小蟬的指尖一點一點離開舒無隙的手指。舒無隙想要抓住他,卻不得不放開他。路小蟬看著他,看他露出痛苦的、不舍的、執著卻不得不放棄的各種……身為人本該擁有的表情。然后,路小蟬笑了。你的執念我帶不走,但是我可以替你承受。“猜猜我有多中意你?”無意劍海感應了舒無隙的心念,不斷沖擊著,想要撞毀那道大咒,可那道大咒卻沒有絲毫動搖,摧毀了路小蟬的身體。“我愿為你移山平?!?/br>這句話,輕輕落在舒無隙的耳畔。那便是太凌閣的終極醫咒——太凌凈空咒。你若執念滔天,無邊我愿渡。這一切,舒無隙最后看著他的眼睛,業火焚身的至痛,裹挾著過去的一切,沖進了路小蟬的腦海之中。與摯愛分別的生離之痛,骨血泯滅的死別之苦,原來他路小蟬早就經歷過了!仿佛從漫長的夢中驟然驚醒!周身是一片黑暗,邪靈環繞,密不透風!路小蟬低下頭來,看著自己即將被拽出體內的丹元,想起此刻已距當初的仙魔之戰一千多年了!他本來是和舒無隙來西淵看熱鬧的,法寧真君帶著他們走在重巒宮的虛空之中,沒想到被漣月元君偷襲,虛空交換,路小蟬掉了下去,一路被引入了西淵最深之處,也就是“無望”之地!在這里,他被眾邪靈包圍,丹元岌岌可危!周身的邪靈囂張兇狠,不斷侵入他的骨血如入無人之境。路小蟬冷哼一聲,學著舒無隙的聲調,說了一聲:“放肆!”無論是從前的路小蟬,還是現在的路小蟬,都不是軟柿子??!你們怎么就那么喜歡來拿捏我!我可不能憑白被你們取走了丹元,無隙哥哥可是會生氣的??!他一生氣,后果很嚴重!當初我為了舒無隙可以毀了自己的rou身,現在我為了再見到他,也能毀了你們!統領這群邪靈的魔君在黑暗之中陰測測的笑了。“你可不就是喜歡我們‘放肆’嗎?”路小蟬心想,你等還真以為在“無望”之地,我就借不到勢了嗎?“你們在這兒待久了……沒見過何為‘天下大水’吧!”說完,路小蟬扯起嘴角,得意地一笑,將腰間的藥壺蓋子一推,太凌真淵之中,水勢沖涌而來。黑暗之中,聽見無盡大水,浩浩湯湯,灌入“無望”之地!路小蟬雙手扣住無痕劍,周身靈氣沸騰,形成滾滾漩渦,那些侵入他體內的邪靈發出聲嘶力竭的尖銳呼喊,劍陣大成,大水入陣,劍陣威力成倍遞增,不斷向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來不及遠離的邪靈紛紛被吸入陣中。那位魔君未曾料到,路小蟬的丹元眼見著都要到手了,他卻忽然結出了如此聲勢浩大的飛湍劍陣!本來無望之地,以為路小蟬無勢可借,卻沒料到,天下的水源被他隨身攜帶。如果此刻他身在魔都,水淹魔都也不無可能!魔君號令群邪,形成了一個邪陣,不斷侵蝕路小蟬飛湍劍陣。路小蟬卻將劍尖向下,靈氣灌注其中,劍身微微一動,飛湍劍陣頓時大變,浪濤從劍陣中飛濺而出,緊接著又回落了下去。路小蟬微微呼出一口氣來,劍即是我,我即是劍,借劍御水勢。天下之水,以無形潤有形。微可填天下縫隙,宏可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