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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嗎?”那邊傳來的,是一道男聲,帶著微微的磁性,一如既往的,每句話的開頭語氣都有些重,像是有些不耐煩,但最后的那個音,卻陡然圓潤起來,帶著令人舒適的柔和,這樣的轉變,像是一個謎,讓人的心,上下起伏,落不到底。 這么在乎一件事時,感情已經深了。 那聲音,熟悉得陌生,陌生得悠然像是被某只利爪給抓破了皮,驚得想要馬上掛斷電話。 但當悠然的手剛觸到紅色的按鈕時,那邊的聲音制止了她:“我只想問幾句話?!?/br> 畢竟不是真正和他見面,悠然支撐得久了些:“好,你問?!?/br> “你是在躲我嗎?”這是古承遠的第一個問題。 “……沒?!庇迫蝗隽酥e。、 “那么,為什么我回來的前一天你偏偏就走了?”這是古承遠的第二個問題。 這次悠然沒有撒謊,但她選擇了沉默。 “其實,你就在家附近躲著是嗎?”古承遠問。 “沒,”悠然終于可以誠實地回答他這個問題:“我在大學這邊?!?/br> “現在?”古承遠問。 “是?!庇迫徊]聽出古承遠聲音中的某種味道。 “是住在大學里?”古承遠一句句地深入著。 “你問這個做什么?”悠然忽然警惕了起來,依據她對古承遠的了解,他的任何一句話,都不會是毫無目的的。 悠然不用費力去想,因為在下一秒,她就看見了那個目的——一輛車,正停在大學門口,而車中,坐著一個男人。 大概和屈云同樣的年紀,側面的輪廓帶著英氣,嘴唇的弧度是堅硬的性感。 不經意地一瞥,眼內竟是陰鷙,但再定睛注視,所見的卻又是溫柔的蔓草,波波浮動。 他來了這里,古承遠早就來了這里,剛才,他就是在套自己的話,悠然瞬間明白了這點。 和以前一樣,她永遠也猜不透,他下一步會做些什么。 悠然能做的只有逃,她想不顧一切地拉著自己的飯票兼住宿票屈云跑離校門,但是轉過頭來,她發現屈云在看著自己。 “你認識他?”屈云問。 “他”自然是指古承遠。 悠然從屈云的話中聽出了一個重要信息:“你也認識他?” “我和古承遠是同一所大學的校友,雖然沒什么來往,但他是學校的風云人物?!鼻频穆曇舻?,就像是一碗粥,沒有桂圓,沒有蓮子,沒有紅棗,只是一碗淡淡的粥。 “那你呢?”屈云問:“你和他的關系是什么?” 悠然用腳踢了踢腳下的小石子,道:“他……是我哥?!?/br> “親哥哥?”屈云問。 悠然抬頭,陽光刺目:“同母異父的哥哥?!?/br> 古承遠并沒有發現他們,悠然安全地回到了屈云的家中。 等屈云打開防盜門,悠然將腦袋往他胳膊下伸出去,迫不及待地往里面張望。 屈云的家是躍層式,挺大的,足足有百多個平方,精致裝修,優雅大氣,以黑白灰為主色。 因為這屋子是位于城市黃金地帶的高層公寓式住宅,可謂是寸土寸金,悠然算了算,估計這里的一平方米房價足夠她吃一年。 悠然回憶起自己和同學們常年居住的那個蝸牛殼式宿舍,不禁對這酒rou臭的朱門……產生了莫名的欽羨還有黑暗的小九九。 她決定,死都不能放棄這個好地方。 “房子已經看了,現在就是你自己決定是不是要向我道歉了?!鼻圃谌彳浀纳嘲l上坐下,將身體擺成舒適的姿勢。 悠然也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翹著個二郎腿,化身為街頭的痞子,道:“我決定在這里住下,但就是不道歉,你又能奈我何?” 話音落后的下一秒,悠然就被屈云提著領子,丟出了門外。 悠然拼命敲打著房門:“你怎么可以如此無情地拋棄我?。?!” 悠然的聲音自然是故意放大的,本意是為了引出旁邊的鄰居,讓他們誤會屈云有負于自己,給他造成無形而巨大的社會壓力,迫使屈云不得不接受自己。 可惜,現代社會,人情冷漠,悠然的聲音已經足夠穿透墻壁,但周圍鄰居一點動靜也沒有。 倒是屈云重新開了房門,做了一次讓步:“每天學一次貓叫,我就讓你住一天?!?/br> 見悠然一臉悲憤,屈云不再勉強,再次將門關上。 但門外卻傳來一道慘烈的,像是被剝皮的貓叫。 屈云打開門:“雖然和我想要的不一樣,但今天就算了……進來吧?!?/br> 悠然低頭走進屋子,向著樓上的臥室沖去,準備躲在房間內獨自舔舐傷口,但屈云伸手攔在她面前:“你干什么?” “去我的房間?!庇迫焕蠈嵒卮?。 “這里沒有‘你的房間’?!鼻频?。 “那我睡哪里?”悠然緊張,難不成剛才的那聲老貓叫是白費了? 屈云睬了她一眼,接著,上樓,一分鐘后,下樓,手中拿著枕頭和被子,并將這些東西扔在沙發上。 “你讓我睡這里???”悠然睜大眼,雖然沙發很軟,但畢竟不是床,再說,正常男人不是應該有風度地讓出房間嗎? 可惜的是,屈云不是正常男人,他點頭:“是的?!?/br> 想起上學期這個男人修理自己的手段,悠然不得不承認,屈云沒有讓她睡廁所已經算夠好了。 “晚上想吃什么?”屈云問。 “清蒸大蝦,紅燒rou!”悠然忙回答,心中暗喜,自己受到的屈辱,還是有價值的。 接下來,屈云遞給她兩張紅色鈔票還有一個環保購物袋:“去吧?!?/br> “你,讓我去買?”悠然想要確定屈云的意思。 “因為是你想吃?!鼻平o出了一個悠然無法反駁的答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悠然只能拿著東西再去了趟超市。 正是盛夏,空氣悶熱得像是要讓人窒息,悠然提著大包小包從超市回到屈云的家,已經是汗流浹背,熱得發暈。 屈云看了眼購物袋中的東西,點點頭,下達了又一個命令:“那么,就麻煩你了……廚房在那邊?!?/br> 此刻的悠然整個人像是浸泡在汗水中,連聲音都是虛浮的:“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去做飯吧?先說好,我做飯是無能的?!?/br> “沒關系,我已經給你準備了詳盡的菜譜,祝好運?!闭f完,屈云提著悠然的領子,將她給扔進了廚房。 悠然沒法,只能硬著頭皮,一步步地照著菜譜做飯。 可是,兩個小時后—— “你是想告訴我,這些東西,就是你口中的清蒸大蝦和紅燒rou?”屈云用筷子翻動著盤子中那些看不出顏色的尸體,搖搖頭:“這蝦還有這豬,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原諒你?!?/br> “我已經說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