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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都沒有過把自己成主人的心思,可是誰能說也許在潛意識里,他沒有過這樣的妄想呢。顧謹言說服自己快快入睡,也許第二天一醒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沒錯,里都是這麼寫的,漫畫里都是這麼畫的,電視里都是這麼演的。只要一醒來,一切的誤會都解開了。可是他錯了,這并不是童話,他也并不是主角。他只是個跟班。就像十年前在小巷子里最後昏厥過去的那一次一樣。那一次醒來,他面對的,依然還是靜謐的巷道和漆黑的深夜,而這一次,他醒來面對的,依然是毫無音訊的江亦和小臻。顧謹言看看鍾,還很早。只有六點。因為昨晚睡得早,所以顧謹言也不打算再睡。他翻身起床,收拾好以後便下樓到廚房里。有個老廚看見他這麼早下來有些吃驚,顧謹言只是讓他去休息,說今天他自己做就好。其實他什麼也沒做。只是從冰箱里拿了牛奶和吐司,就這麼吃起來。他其實一直都不怎麼講究的,這樣的早飯對他來說就差不多了,只是因為在這里,所以他才去配合江亦。顧謹言坐到餐桌邊上,吃著早點,拿起桌上的早報。這是江亦的習慣。他最喜歡的就是先坐在椅子上懶洋洋地看完報紙,然後再開始吃早餐。或許顧謹言潛意識里是覺得,如果這樣模仿的話,好像這個空間里,就不止他一個人。門突然開了。顧謹言手里的吐司啪地掉到地上,他轉頭一看,先進來的,是小臻。顧謹言騰地站起來,動作有些大。跟在小臻身後進來的,是江亦。“你們……”顧謹言剛往前邁了幾步,想問問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倆怎麼會在一起,卻在看到江亦身後的那個人時,猛地僵硬了,再也挪不出一步。“……陳娜?”顧謹言呆呆問出口。陳娜看見顧謹言倒不是很吃驚,看來在來的時候他已經知道了。顧謹言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三個人。陳娜依然是和初見時一樣的彬彬有禮卻冷淡疏離,江亦則是面無表情,可是細細看來,緊盯著顧謹言的那雙眼睛里,是nongnong的疼痛和不忍。而小臻,則是抿著唇皺著眉看著眼前呆若木雞的顧謹言,臉色難看的很,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隔了一會,他終於忍不住,唰地沖過來抱住了顧謹言的腰。小臻沖過來的力道很大,把顧謹言都沖的倒退了幾步。他抱住小臻,拍拍他的背,抬頭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他本來以為,是陳娜要帶小臻離開,現在來要人了??墒?,顧謹言卻覺得事情并沒有那麼簡單。他心里的不安仍在漸漸擴大。江亦張張嘴,喉嚨深處有著不易察覺的輕微顫抖:“……謹言,小臻……是我的兒子?!?/br>顧謹只覺得天旋地轉,他倒退了好幾步,如果不是還有小臻扶著,他真的是立馬就會倒在地上。小臻扶住顧謹言,卻始終不肯抬頭,身子也是僵硬得不行。顧謹言直愣愣地看眼前的人。“江亦……你可不要亂說,小臻的mama……就在旁邊呢……”江亦垂下眼,不再看顧謹言。不敢看,更不忍看。陳娜在來之前就已經明白了江亦和顧謹言的關系,但她無所謂。對她來說,當她在美國努力賺錢只為站穩腳跟的時候,突然有江家的人越海渡洋跑過來和她說“你在中國生的那個兒子其實是江家的小少爺,我們需要你回去辦一些必要的手續”時,她就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用愁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其實很簡單。就是江家的老爺子江天查到他這個兒子竟然和一個男人同居,而且還帶了一個小孩,氣急敗壞大發雷霆,便決定先從小孩子入手一個個慢慢解決。誰知道查這小孩身世的時候竟然出現了查不到的奇事,後來找到他出生的醫院,竟然查到了不得了的東西。老爺子動用手段,讓這個叫陳臻的小孩子和江亦做了親子鑒定,誰知道竟會發現這樣一個驚天大秘密。本來覺得這孩子怎麼看怎麼不順眼,自從知道這是自己的嫡孫以後,江天是怎麼看怎麼寶貝。他一直在為兒子江亦身為一個同性戀,以後怎麼能給他抱孫子這個問題發愁,誰知道他兒子早就給埋了這麼大個定時炸彈給他:孫子都已經這麼大了。顧謹言的手漸漸離開小臻的身體,小臻感受到顧謹言想要松開自己,身子一顫,卻把手環得更緊。“……顧叔叔……”小臻死死地抱住顧謹言,他說不出來什麼話,支吾了半天也只能叫出個“顧叔叔”。顧謹言放不開小臻,索性也不勉強了,他慘白著一張臉,努力扯出一個艱難的笑容,張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陳娜在被江天叫過去的時候,就已經被告知江亦和顧謹言的關系。她是個見過世面的女人,對同性戀這樣的事情并不覺得奇怪。事實上,在得知這個事情的時候,她也只是驚嘆了一句,這個世界,真的是太小了。仔細想想也的確是這樣的。七年前她在酒吧的一夜情對象是江亦,而她在七年後竟然把她給江亦的生的兒子,陰差陽錯地托付給了江亦現在的戀人。她算不上一個多溫情的女人,所以,面對著眼前這幾乎可以用“山雨欲來風滿樓”來形容的場景,她用她旁觀者的冷靜,淡淡打破僵局,對著顧謹言說:“我很快就會回美國,今天只是來拿以前給你的,小臻的戶口資料的?!?/br>顧謹言稍稍清醒了一點。對他來說,眼前的陳娜是他唯一還熟悉的人了。另外那個一直看著他的,和現在他一直抱著的,已經不再和昨天的他們一樣了。只有陳娜,還是一樣的冷淡,一樣的冷漠,一樣的冷酷。顧謹言松開小臻,上樓去拿陳娜要的東西。每一步的感覺,都是微妙難言的。顧謹言覺得自己像是做夢似的,時而走在千山云端,時而落入深淵地獄。他想笑,卻怕力氣太大,最終把眼睛里某些不該出來的東西,也牽扯出來。顧謹言拿著小臻的戶口資料,下樓,遞給陳娜。陳娜看也不看地接過來,沖江亦微微點了點頭:“辦好這個我就離開了。剩下的事情你們自己處理吧?!标惸日f完便走了。即使茫然失措如現在的顧謹言,在看到陳娜轉身離去的身影時,仍然對小臻說了一句:“你不去送送他嗎?”小臻咬著牙,忍著眼淚,卻倔強地沒有動。門“啪”地關上了。小臻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