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5
覷無言,過了半晌,才有一名御史道,“回稟陛下,岑大人于聯姻一事的確考慮得不甚周詳,但只因此事就要發落他實在是有些重了。若是一旦有什么錯誤的提議就要被陛下重懲,那這樣一來,今后陛下身邊的臣子們都會變得如履薄冰,不敢貿然開口提議了?!?/br> 皇帝冷哼一聲:“倒是學得很快,這么快就拿公主的話反過來堵朕的嘴了,看來腦子還沒有壞。只是朕先前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了,岑勤被罰,不是因為他堅持錯誤的提議,而是因為他對朕不敬!只因為朕沒有采納他的提議,便口吐狂言,罵朕昏庸無度!如此心胸狹窄目光短淺之輩,怎么能堪當御史重任,沒有治他一個不敬之罪算是輕了!” 他邊說邊用目光一個個掃過下方的官員,冷聲道:“你們以為朕不知道?你們今日之所以會跪在這里,除了朕方才所說的兩條原因之外,更多的都是不得不來,只因為你們的御史中丞大人開了口、領了頭,若是想要繼續在御史臺過下去,就得來朕跟前跪一跪,表一表態,是不是?” 這話一出,底下有好幾人都顫了顫身子,垂了頭不敢出一聲大氣。 沈令月笑道:“竟是這樣?那父皇平日里一定很是倚重這位御史中丞了,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有這么大的膽子?!?/br> 皇帝長嘆一聲:“不錯,朕平日里的確對紀鳴容多有倚重,因為朕覺得他為人忠直,是一個當御史的好料子??涩F在看來,是朕錯了,是朕的倚重和信任助長了他的傲氣,讓他變得狂妄自大,不知其所以然來!”他猛地甩下一句重話,看著下方噤若寒蟬的官員道,“不管你們是真的為岑勤感到不平也好,抱團站隊也好,朕今日就把話擺在這里說開了!朕要的是盡忠職守的御史,而不是一個結黨營私的御史臺!我泱泱大夏,還不缺幾個做御史的人才!” “父皇?!鄙蛄钤蚂o靜道。 皇帝道:“朕知道?!彼潇o下來,輕嘆口氣,頗有些無力地揮了揮手,道,“今日看在三公主的份上,朕就饒了你們一回,你們都下去,好好地想想今日朕的這一番話。若有下次,必當嚴懲?!闭f完,也不再看底下孫斐等人的神色,轉身攜著沈令月一道步入了紫宸殿。 父女二人在東閣坐下,等宮人上完了茶水之后皇帝便屏退了眾人,面帶笑意地看向沈令月道:“令兒剛才那一番話說的真是好,大大出乎朕的意料之外,快實話告訴父皇,你這一回來,是不是奉了你母后之命來給那些人救場的?” 沈令月歪頭一笑,鬢邊步搖晃動,閃著點點光芒:“不瞞父皇,一開始女兒的確是想著救場來的,不過卻不是母后的意思,而是女兒自己的意思?!?/br> “哦?”皇帝來了興致,“難道初兒沒有告訴你岑勤之事?還是薛成真的沒有把事情講清楚,說明白剛才那些人跪在朕跟前的原因?” “女兒都知道?!鄙蛄钤碌?,“正是因為如此,女兒才想著要救場的?!?/br> 皇帝挑眉:“為何?是為了讓那些人知道你并不是岑勤口中的那般模樣,知道你是一個知書達理、大度仁德的公主?” “是為了讓他們欠我一個人情?!鄙蛄钤聽N爛一笑,“他們不是覺得那岑勤說得對么,覺得我得了太多的寵愛,有違公主之制么,他們越這樣覺得,我就越是要他們欠我一個人情?!彼鹣掳?,哼道,“他們那么看我不順眼,欠了這個人情一定會嘔得慌,我就是要他們不好過,時時想起、刻刻記得今天這場是我給救回來的,膈應死他們?!?/br> 皇帝啞然失笑:“你啊,真是小心眼?!?/br> 沈令月吐舌:“君子才需要大度,女兒又不是君子,當然小心眼了?!?/br> 皇帝聽得直搖頭:“李庸沒被你氣死真是命大?!庇中χ?,“既然如此,后來為什么又改了主意?” 沈令月睜大眼,滿面無辜道:“我沒改呀,剛才那一番話不就是在為他們開脫嗎,只是順帶狠狠地罵了他們一通沒腦子罷了?!?/br> “還跟朕裝傻呢?其他人暫且不提,那紀鳴容被大內侍衛拖下去時怎么沒見你開口為他求情?他跟你可沒什么仇怨吧?” 第53章 心思 沈令月抿嘴一笑,反問道:“那父皇為什么獨獨命人綁了他, 卻放過了其他人?” 皇帝笑著伸手指指她:“想套你父皇的話???嫩了點。朕之所以獨獨命人綁了他, 不就是因為你拖著一直沒給他求情?在那顧左右而言他地跟朕扯了半天胡話, 等大內侍衛把他拉下去了才開口為其他人求情,當朕看不出來?若是你早點替他求情,那紀鳴容朕也不會綁, 都會一并放了,替你賣個人情?!?/br> 沈令月笑著看向皇帝:“父皇對女兒這么好呀?這么大的人情都肯替女兒賣?” 皇帝道:“你是朕唯一的女兒,朕不對你好對誰好?”又催促她快點道明原因, 再藏著掖著不說就要罰了。 沈令月自然不會把這話當真, 但也知道再賣關子下去就不好玩了,遂清了清嗓子, 正襟危坐道:“女兒不為那紀大人求情的原因很簡單, 因為其他人都可不罰,唯獨他,父皇不罰不可?!?/br> 皇帝心中一動, 不動聲色道:“這是為何?說來聽聽?!?/br> 沈令月道:“因為是他鼓動的御史臺眾人前來向父皇跪逼請命, 這是大罪, 也是為官者大忌的事。如果父皇不重罰他,就會難以服眾, 讓在場的其他人也生出和這紀大人一樣的心思來,到時就難辦了?!?/br> 皇帝“哦?”了一聲:“那依令兒看,那紀鳴容有的是什么心思?” 沈令月一字一頓道:“拉幫結派,結黨營私。挾官自重, 威逼枉上?!?/br> 皇帝沉默了。 父女兩個面對面坐著,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一旁的熏爐中飄出幾縷盤旋而上的裊裊煙熏,將古樸雅致的龍涎香氣緩緩傳遍整個東閣,一時香氣彌漫。 沈令月保持著微笑的神情等了一會兒,見皇帝依然沒有開口的打算,便眉心一展,笑道:“怎么了,父皇?難道女兒說得不對嗎?” 皇帝深深看了她一眼:“這的確是朕唯獨罰他一人的原因。今日這一場鬧劇,朕雖然氣在場的所有人,可法不責眾,朕不可能把他們全都打入大牢,但也不可能放任不管,尤其是這個紀鳴容,帶頭鼓動他人來以情勢相逼,這是朕絕不能容忍的。所以朕才要罰他,而且是重重地罰,讓他好好的清醒清醒。令兒,你說得很對?!?/br> 沈令月歪頭一笑:“誰讓我是父皇的女兒呢,自然跟父皇一個心思了?!?/br> “就會貧嘴?!被实坌αR一聲,在沉默了片刻后道,“令兒,朕再問你一個問題?!?/br> 沈令月點頭嗯了一聲。 “既然你知道朕罰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