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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那孟邑王子不過一句話,卻要令兒來擔所有后果,陛下……” 說到此處,她聲音哽咽,拿起帕子拭了拭微紅帶淚的眼角:“臣妾一想到這里,心里就難受得緊……” 皇帝本來就心里有氣,再聽見皇后這么一番委屈之言,更是不好受,當即握住她的雙手,鄭重道:“你放心,令兒是我們唯一的女兒,朕絕對不會讓她嫁過去,也絕不容許有他人詆毀,朕一定會護著她,不讓她受到半點委屈?!?/br> 皇后這才展露了一絲笑顏:“有陛下這句話,臣妾就放心了?!庇肿载煹?,“早知如此,臣妾當日就不該答應令兒在眾人面前呈現賀禮,白白給她添了這么多不必要的聲勢,惹來了這么一場麻煩?!?/br> “皇后不必自責,”皇帝道,“朕的女兒就該名滿天下,朕要讓天下人都知道,她是我們的瑰寶,是大夏最金尊玉貴的公主。只是有人腦子糊涂,妄圖染指罷了,不必理會?!?/br> “是,都聽陛下的?!被屎竺銖娨恍?,“也是造化弄人。因為當初長林宴一事,令兒和初兒的事在長安傳得沸沸揚揚,別人提起令兒,十有八/九都會提起初兒當日在長林宴上的一箭雙雕之舉,孟邑王子卻是只聽聞了令兒的傳言,不曾聽過初兒一事,若是他當初一并聽聞了長林宴一事,恐怕也不會有此番求親之語了,當真是天意弄人?!?/br> 皇帝聽了,眼神猛地銳利起來:“天意?朕看不見得?!彼湫σ宦?,“或許是有人背后搗鬼也未可知??磥?,是朕對令兒的寵愛礙了有些人的眼了……” 皇后一驚:“陛下?”她憂慮道,“陛下是說,有人在這背后枉做小人?要害令兒?” 皇帝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放心,朕一定會查清此事,絕不讓令兒受到半點傷害?!?/br> 皇后這才舒了口氣,微微一笑道:“如此,臣妾就放心了?!?/br> 第48章 殿議 孟邑王子于四月廿八到達長安,再過幾天就是五月初一, 按照慣例, 皇帝需在當天于宣政殿上大會群臣, 原本這一天只是走個過場而已,并不商議什么事宜,畢竟群臣會聚, 光是一人說上一句話就能說上大半天,更別說商討事宜了。但如今前有孟邑來使,后有蘇力金當眾求親, 不可謂之為小事, 難保不會有人在宣政殿上提起這茬,到時人多勢眾, 怕是會生變故, 因此皇帝也不敢托大,連忙趕在四月的最后一天常朝聽政,召三品及以上的文臣武官聚于宣政殿, 共商國家大事。 四月三十, 諸臣齊聚宣政殿, 三拜叩首見禮于帝。 “眾卿家免禮平身,賜座?!被实垡矐械脧U話, 等眾人落座后就開門見山道,“今日召諸位卿家前來此處,乃是為了孟邑來使一事,想必大家也都明白。眾卿家以為, 孟邑為何會在此時突然來使,求娶我大夏公主?” 距離孟邑王子當眾求親不過兩天,皇帝就急詔群臣,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聯姻一事,因此聽此一問,眾人也不驚訝,只是面面相覷互使眼色,一時間誰都沒有貿然開口,還是中書令顧敏睿起身道:“回稟陛下,臣以為,多年以來孟邑一直深受北越之擾,前幾年尚好,自從北越敗走燕北關之后,就對內加緊練兵,對外加強了邊境控制,孟邑于北越地有接壤,這半年來受的sao擾怕是會比前幾年多上不少,此番來使,恐與北越近日的動靜有關?!?/br> “臣也以為如此?!庇分信_岑勤跟著起身,“陛下,孟邑地處西關要道,乃個中樞紐,不僅各國制品往來需要經過此地,便是他日與北越交戰,此處也是戰略要地,若得孟邑相助,更是助力大增。臣以為,需結兩國邦交之好?!?/br> 皇帝似笑非笑地抬眼看他:“愛卿此番意思,是讓朕同意孟邑王子的求親了?” “正是?!庇分信_道,“大夏與孟邑聯姻,不僅能使兩國永結邦交之好,且蘇力金王子一表人才,談吐不凡,與三公主聯姻,當是門當戶對,可成佳話?!?/br> “佳話……”皇帝冷笑一聲,正要開口,卻被一人打斷,席位上又站起一人來,正是素日里他最嫌煩擾的詹事主簿胡威武。 “陛下,臣以為不妥?!焙溟L揖一禮,對皇帝道,“孟邑王共有九子,這蘇力金不過是其與后妃所生的一子,非嫡非長,不說其他,光是這門當戶對一項,就與三公主身份不配?!?/br> 御史中臺道:“胡大人此言差矣,國家大事非后宅兒戲,那蘇力金王子確然非孟邑王后所出,但此番結親只是為了結兩國邦交之好,嫡長身份有則錦上添花,無則不功不過,且孟邑立儲只立賢不立長,蘇力金王子智慧過人,此番又只身帶領使臣前來朝我大夏,可見其能力不凡,儲位未必會花落別家。且北越狼子野心,雖已敗退,卻依舊對我大夏虎視眈眈,燕北關以北情勢仍舊危急,我們若能與孟邑聯手,便是他日北越卷土重來也不怕了?!?/br> 胡威武道:“下官不過一介詹事主簿,于軍情一事不甚明了,不敢隨意置喙。昭武將軍駐守青州十年,又帶兵與北越交戰多次,更是于半年前大敗北越,奪回了我夏三土,想必最是明白不過了?!彼f著就看向坐在對面武將席上的謝初,道,“不知昭武將軍有何見解?” 謝初從御史中臺開始發話時就一直冷眼看著對面,被胡威武這么一問,便微微斂了眸,面無表情道:“孟邑處西,北越以北,二者雖有漠庭相連,是一條軍事要道,但燕北關已經收復,如今我大夏士兵已不再需要經過漠庭行兵,更不需要他國相助?!?/br> 一旁的兵部尚書徐暨也道:“臣以為極是。漠庭險峻,又與黃沙接壤,領兵將士一不小心就會走失方向,以前燕北關尚未收復,無奈之下才選擇從此處行軍以出其不意偷襲北越大軍?,F如今北越對漠庭已有防范,想必不會再被我們輕易偷襲,其戰略意義已經失了五成,又有燕北關歸我大夏,更是如同雞肋?!?/br> 御史中臺素來就看謝初不順眼,當初參謝初“孤僻乖張,不與人言”的折子也是他第一個遞上去的,聽見這番言論,當即冷哼一聲,道:“燕北關收復不過半年,難保不會出什么差錯,漠庭卻是我們大夏素來——” “岑大人,”謝初打斷了他的話,看向他道,“是你在邊關待了十年,還是我在邊關待了十年?對于邊關情形,我要比你了解得多?!?/br> “本官雖不曾去往邊關,但書中有云——” “你是想在我們大家面前講個紙上談兵的笑話嗎?” “你——” “都住口?!被实郯櫭即驍嗔藘扇说尼樹h相對,“朕讓你們來是共商大事的,不是讓你們吵架的,如此爭吵不休,再給你們一年的時間也達不成一致!” “臣惶恐?!庇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