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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送給自己的花朵,卡爾洛塔嘆了口氣,彎下腰把那些花朵給拿了起來。想必之后她能夠收的花就應該少了不少了。 至于這些……卡爾洛塔歪了歪頭,決定送給住在她隔壁的一對父女。 隔壁的那對父女看上去不算富裕,但是也稱不上清貧。父親有點上了年紀不過禮儀修養還可以,女兒的話只能說連卡爾洛塔都能看得出來,兩個人應該不是親生的。三年前那位女兒還瘦弱地很,看不出什么特別的風貌,但是現在長大了,相貌很是優雅而親切,和她的父親也太不像了。 不過別人家的事情卡爾洛塔并不是很關注,回身敲了隔壁維爾瓊家的大門之后開口:“維爾瓊先生,請問您在家么?” 隔壁的那位父親馬德蘭·維爾瓊似乎是一名木工,他的手上仿佛永遠缺少不了傷痕??柭逅娺^一次他的手藝,把一只貓雕刻地栩栩如生讓她喜愛無比。為此,她特意和自己的鄰居提議過,可惜這位優秀的木工先生并不是對此很感興趣,而是揮了揮手把那只貓咪送給她了。 兩家人倒是因為這一只貓咪的關系熟悉了起來,主要還是卡爾洛塔時不時因為家里出現的一點小問題而找到馬德蘭,至于女兒珂賽特…… 雖然她的教育是修道院教育,不過天性倒是有些活潑的意味,只要在家便會央求自己唱兩句歌劇。當然這也不是白費的——那些卡爾洛塔無法處理的鮮花,便歸她了。 “嗯,稍等?!?/br> “這些鮮花麻煩您了?!?/br> 房門打開,卡爾洛塔對著隔壁的中年男子露出了一個抱歉的微笑,配合著她深藍色的眼睛顯得格外誠懇:“另外,接下來一個月我受邀前往英國參加演出,房子可能要麻煩您?!?/br> “好的,我知道了?!?/br> 那雙粗糙的大手接過了卡爾洛塔手里的鮮花,馬德蘭略有些警惕的表情也緩和了不少,同時對著卡爾洛塔難得說出了點送別的話??柭逅Σ[瞇地照單全收,然后揮了揮手:“維爾瓊先生今日心情不錯,日后希望您的心情如同今日一樣陽光?!?/br> 關上大門之后卡爾洛塔把自己的大衣甩在地上,癱在沙發上不肯起來。她在劇院里就回了信,但是與此同時加深的還有一種額外的恐懼感。 掙扎著從沙發上爬起來,卡爾洛塔用一把精巧的小鑰匙打開了柜門,看著里面放著的一本筆記本沉默不語。 前兩年就有“那件事情”發生了,今年更不用說,甚至于在今年晚些時候還會有一次“那件事情”。翻動著記事本上記錄的東西,卡爾洛塔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時間表,突然有了一種自嘲的意味。 她還真是個死也不會拋棄祖國的偉大法國人,就這樣了還沒想著可能去別的國家避難什么的,真是對法國愛得深沉。 不參與任何社交,不參與任何談論是她的生存法則。哪怕再愛戴自己的祖國,卡爾洛塔也不會完全信任他——上輩子所知的一切,都讓她明白法國也是那個最會罪名把推到女人頭上,尤其是女演員頭上的國家。 重新鎖上柜子,卡爾洛塔坐在書桌旁邊給拉烏爾寫了封信。她找到克里斯汀的時候拉烏爾可憐兮兮地在英國留學,好不容易完成學業可以回來繼承子爵爵位或許還能娶克里斯汀了,她倒是要去英國了。 關照拉烏爾多留意克里斯汀,不要去在意任何“那件事情”方面的情報。寫完這一封可以說全部都是暗語的信件,卡爾洛塔伸了個懶腰,很是隨意地拿起了自己的手提箱。 從英吉利海峽來回的船只一個星期兩次,而她需要從巴黎前往加來坐船。這一段路并不難走,不過路途因為火車的關系過于無趣了一些。而在趕上去英國的船只的時候,卡爾洛塔就已經聽到了關于巴黎人民劇院的新女高音消息了。 這年頭的八卦也是傳的特別遠,卡爾洛塔抽了抽嘴角,用扇子遮擋住自己的表情下了船。沒了她之后剩下的演出都可以繼續,所以說就不用自己去“自取其辱”。更何況拉烏爾也沒那么廢柴——在自己那么多年月的毆打下,這貨的戰斗力應該直線上升才是。 因為之前的來信,卡爾洛塔很快找到了前來接應的劇院成員,等第一次見到金主菲茨威廉·達西與查爾斯·賓利的時候 ,卡爾洛塔臉上的表情更是真誠了許多。 “您好?!?/br> 賓利首先開口,他的法語雖然并不是特別標準,但是至少能夠讓人聽了輕松不少:“歡迎您,遠道而來的藝術家?!?/br> “這是我的榮幸?!?/br> 卡爾洛塔略一點頭,臉上雖然有些高傲但是更多的是真誠:“非常難得,您居然對一劇擁有如此之大的興趣?!?/br> “哦是的,或者說,并不是我對此很感興趣?!?/br> 賓利在卡爾洛塔看來都不像是個英國人——他很活潑,也有點俏皮,伴隨著這句話之后的眨眼也并不覺得輕浮,只覺得這個人非??蓯郏骸笆俏业钠廾脤Υ朔浅8信d趣?!?/br> “您好,卡爾洛塔·德·萊斯特爾小姐?!?/br> 站在一邊的達西先生聲音一板一眼讓卡爾洛塔反而松了口氣。賓利這種非典型英國人她還真不知道怎么打交道,菲茨威廉·達西就好多了:“我的妻子,她尤其鐘愛?!?/br> “我非常希望見這位女士一面,并想為她的好眼光干杯?!?/br> 卡爾洛塔笑著點了點頭,在兩位金主的安排下住在離劇院不遠的酒店里。她的英語還算不錯,雖然帶著濃厚的法國口音但是至少不會讓人感覺到不禮貌。不過哪怕今天見到了兩位主角,她也不是特別興奮。 她更想要和伊麗莎白見一面,尤其是當她聽到達西先生所說的:“我們尋找了很久,才找到了的作曲者比才先生。非??上У氖?,他所做的并不受人歡迎,甚至于我們見到他的時候見到的也是最后一面?!?/br> 喬治·比才。 卡爾洛塔待在酒店里沉默地打開了自己的歌詞本,菲茨威廉·達西所說的一切,她知道的。 或者說,當初在上映的時候,她特意抽空帶著克里斯汀一起去看了一場,在無數人痛罵的時候,她拉著克里斯汀說,這是偉大的歌劇。 然而在法國在巴黎,沒有人敢于排演,也沒有人想要看。 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卡爾洛塔看了一眼倫敦迷蒙的天空,然后倒在了酒店柔軟的床鋪上。她喜歡卡門,她也深愛著這一幕歌劇,她想要演。 本來以為至少要十年后才可能演出的劇目,居然因為伊麗莎白的喜愛而搬去了英國的劇院,卡爾洛塔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了。只不過她能夠肯定的是,英國也不怎么可能喜歡她。 但是,她會讓所有人都愛上卡門。 翻了個身陷入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