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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修葺起來也實在麻煩。 關于周冶,她雖一開始很生氣,但心中仍是喜悅偏多。無論如何, 這五年來的擔憂俱未成真,總歸是好事一樁。 一路歡喜地到了濟世堂,卻見濟世堂大門緊閉。沈如茵心下驀然一墮,不好的預感撲面而來。 急速奔回菜園子,正見眾人一個不少地聚在一起。杜白愁眉苦臉地坐在中央,采墨擔憂地站在他身后。紙云手中拿了一卷明黃色錦帛,與蒼葉站在一旁交談著什么。 沈如茵慌忙走近,問道:“出了什么事?” “姑娘回來了?!?/br> 蒼葉看向她,稍作停頓,從紙云手中拿過那錦帛朝她走來,伸手將錦帛遞與她,“您看罷?!?/br> 沈如茵接過錦帛,也不必打開,只看那顏色就曉得那是一道圣旨。于是還未看里面內容,她腦子里便先懵掉。 當年她讓胭影放出靖安公主還活著的消息,是為了讓自己有個回白家的身份。 那時全天下人都知道靖安公主已死,她若貿然回去,定會被白家人當做假冒者處置。因此她放出那個消息,只為讓寧扶胤有所行動。 所謂靖安公主的尸體,不過是一具燒得焦黑,難以辨別容貌的軀殼。寧扶胤既然要她死,必定不可能輕易相信那軀殼就是她。 一旦她放出靖安公主還活著的消息,寧扶胤便必定有所行動。他這行動雖不在明面,但以白家的勢力,必定會有所察覺。屆時她再拿出先帝的詔書,白家人便會信她。 只是她當初未曾想到會遇見寧扶眠,因此那精心的策劃也沒了用處。 現在想來,這一切其實都在周冶的掌控中。 她放消息是為了吸引寧扶胤,而周冶的默許,則是為了招惹寧扶眠。 有了寧扶眠的庇護,她未有機會暴露行蹤,也因此,這些年來她過得很是安穩,想必連寧扶胤都只當那則消息是個流言,早拋在了腦后。 可如今這卷錦帛,帶來的又將是什么?難道她的身份暴露了? 沈如茵捏著那錦帛遲遲不敢打開,看得一旁的蒼葉有些焦急,又覺得好笑。 蒼葉心想,姑娘雖向來就是個多慮的性子,但未曾想到她竟能多慮至此,連擺在眼前的事實真相也遲遲不敢去看。 沈如茵從思考中回過神來,若有所覺地抬頭望了蒼葉一眼,看見他臉色沉靜,眼神卻有一絲戲謔,她也察覺到自己實在多慮過頭,當下自嘲地一笑,將錦帛打了開來。 這錦帛上所言,出乎意料地與沈如茵沒有半枚銅錢的關系,反倒是與此時坐在石凳上愁眉苦臉的那個傻小子有關系—— 寧扶胤要召杜白進宮。 沈如茵看著錦帛上的落款,又摸了摸四周封口,心道這居然還是一封密旨。 旨意闡明是要濟世堂的神醫杜白入宮,去替皇帝看病。 沈如茵回想書中,未曾記得寧扶胤有什么頑疾??伤@樣大費周章地寫了一道密旨,到宮外來尋醫,擺明就是有不可讓他人知曉的重病。 不過這寧扶胤的運氣也著實差了些,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這一道旨意下來,知道的人可就多了。 畢竟,她怎么可能不告訴寧扶清呢? 將錦帛疊好,沈如茵抬首便看見杜白求助地看著自己,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沈如茵覺得自己一定是因為帶兒子太久,母性泛濫,才會對杜白這小白臉都心軟得一塌糊涂。 “行了行了,別這樣看我?!彼龑㈠\帛裝進袖袋,“這事我回去與阿清商量一下再做決定,你們都別急?!?/br> 說著,她走到杜白身后安撫地拍拍他的肩,想了想又有些不屑,“不就是去給皇帝看病么,你可是暗香的成員,還怕皇帝?” “他不是怕皇帝,”蒼葉面無表情地揭露道,“他是怕當今的這一位皇帝?!?/br> “哦?” 沈如茵新奇地看向杜白。 杜白吞吞吐吐半天,才終于囁嚅道:“世人都說二殿下與三殿下最無情,可在區區看來,還是這位最小的五殿下最為心狠?!?/br> 沈如茵:“此言何解?” “姑娘可知,三殿下的生母是因何而亡?” “不曉得,難不成是寧扶胤殺死的?” “那倒不是?!倍虐讛[擺手,“只是三殿下幼時鋒芒過盛,便惹得其他娘娘們不痛快,于是幾人商量要除掉他,哪知陰差陽錯地未能除掉三殿下,反倒除了他的生母?!?/br> 說到此處,杜白喝了一口茶歇了歇,方繼續道:“這事原本先帝也并不打算如何追究,哪知那小殿下竟主動跑來指證他的生母靜妃——您說,他狠不狠?” 第105章 隱情 沈如茵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在崩塌。 不錯, 書中是寫過靜妃待寧扶胤不好,但自打她來到這里, 親眼見著寧扶胤當上了皇帝,便認定書中所寫不過是表面。 她想著,寧扶胤與其母不合大概是裝出來的,不然他如何能這樣順利當上皇帝, 又為何在當上皇帝后處處維護莫家? 這幾大家族一路走到如今,要么是已經亡了, 要么是還在亡的路上,唯獨莫家僅僅失掉個無足輕重的英雄幫。若說這其中沒有寧扶胤的故意偏袒,打死她都不信。 可他幼時竟親自去先帝面前揭發自己的母親? 這究竟是因為他與靜妃不合, 還是因為他想要在先帝面前有所表現? 不過杜白說得很對, 不論是哪一個原因,寧扶胤都脫不了“狠心”這頂帽子。 沈如茵暗自嘆了口氣, 心道自己大概是唯一一個穿書許多年,卻不怎么和書中主角打交道的人了。 “總之不管你怕不怕,這事兒它也已經來了?!彼^續拍著杜白肩膀,“你放心,若寧扶胤敢殺你, 我就替你報仇!” 杜白:“……”他覺得更害怕了。 沈如茵摸了摸袖子, 正色道:“我今日來, 原本是要告訴你倆一個消息?!?/br> 杜白眨巴著眼睛,“什么消息?” 沈如茵按住杜白肩膀,嚴肅道:“找到周冶……” 砰—— 話未說完, 便聽見杜白因為站起身時過于激動,膝蓋撞在石桌上的聲音。 沈如茵咽了咽口水,將剩下的那個“了”字說完,連忙彎身下來察看蹲在地上的杜白,關切道:“你沒事吧?” 她看著都覺得疼。 杜白在被撞到的膝蓋上抓了一把,單支著另一只腿站起身來。他看向沈如茵,一雙眼睛里既有期待又有擔憂,仿若下一刻就要哭出來,可憐兮兮問道:“您說找到先生了?” 沈如茵同情地點點頭,“找到了,在南疆,和佘素在一塊兒?!?/br> “那他……可好?” “說是好得很,只是……”沈如茵頓了頓,道,“只是不愿意與我聯系?!?/br>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