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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將她嚇出一身冷汗。 雖夜色深沉,但借著微微月光,沈如茵看清他們已經遠離了那條小河,現在行在懸崖上一條小路之上,窗外便是萬丈深淵。 她膽戰心驚地關上窗戶,默默將身子往山壁所在那一側挪了挪。 周冶將唇勾起,笑道:“你以為我們這一路來為何都要擠在這一架小小的馬車里?” 沈如茵正想說話,便聽見車內響起一聲悶哼,未出口的話被咽進肚子里,她瞪大眼睛詫異地望向那只麻袋。 悶哼之后,緊接著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沈如茵聽得心緊,卻又無可奈何。 細微的沙沙聲響起,應當是寧扶清在麻袋中動了動。察覺到自己所處的環境之后,他又安靜了下來。 “您醒了?”黑暗里,謝之竹開口問道。 那邊沒有回音,半晌,一個沙啞的聲音答道:“多謝?!?/br> “委屈您在那里面待上一會兒,待到了安全的地方,再為您醫治身上的……傷?!?/br> 又是一陣沉默,那聲音再次答道:“多謝?!?/br> “你……”沈如茵終于忍不住出聲,“疼嗎?” 寧扶清不再說話,似乎極為警惕。 沈如茵知道他的性子,又道:“你渴不渴?餓不餓?” 還未等到寧扶清的響應,周冶便先不耐煩道:“跟你說過死不了,不必問了?!?/br> 沈如茵怒,不曉得這人今日發了什么瘋,處處頂撞她。 正想與他爭上兩句,便聽見寧扶清開口道:“不疼,不渴,不餓?!?/br> 隱約間他似乎是笑了一聲,又道:“的確死不了,多謝姑娘關心?!?/br> 周冶冷硬地哼了一聲。 沈如茵想著凌厲的眼神并不能在黑暗中威脅到他,于是伸手狠狠地在他大腿上擰了一下。那人揮開她的手,卻止不住微微翹了嘴角。 也不知行了多久,沈如茵困得直打呵欠,心想這具少女身體果然是禁不起熬夜的。想起她上輩子日日縮在被窩里看看得昏天黑地的時候,不由得感嘆蕪媛的身體實在太弱了…… 晨曦越過山頭,視線漸漸清晰起來,馬車也在減速行駛中,最后終于停了下來。 蒼葉為他們挽起簾子,周冶最先下了馬車,杜白緊隨其后。沈如茵看了麻袋一眼,也跟著走出去。 下車后便見所到之地是一片森林,早晨的空氣沾染了青草香味,有些微潤意。 謝之竹將寧扶清扛出來,正欲往地上放,被沈如茵打斷。 “地上濕,我去拿個東西來墊一墊?!闭f著便將周冶往日里用來搭腿的小棉被取了出來。 周冶眼角抽了抽,見她殷勤的模樣,更是無名火起,本想張口斥責,卻在見到寧扶清的模樣時住了口。 作者有話要說: 無話可說 推歌! 不行了我忍不住一定要推我本命的歌了! 就推一首男神的親兒子好了! 慕寒 - 親兒子!敲好聽!從聲音都能感覺到面癱臉有長進的一首歌!【我真不是黑粉hhh 第19章 打嘴炮 那哪里還能分辨出是個人樣,一身皮rou泥濘,血跡將麻袋染得殷紅,森森白骨在黑色蠕蟲堆中隱約顯露,借著微明的天色,看起來分外駭人。 寧扶清前額碎發蓄得很長,將他的臉遮了一大半,只能看見他瘦如刀削的下頜。 杜白走到他身前,撩起自己最外層的衣紗裹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診脈,又察看了他全身上下的傷口。 “怎么樣?”見杜白站起身來,沈如茵連忙上前問道。 “這蟲子,叫蝕骨蛆,專食人筋脈血rou,如今,已有些嚴重了?!?/br> “那怎么辦……” “無妨?!倍虐讓⒛菍右录喢撓氯舆M火堆,“小小蝕骨蛆,區區還不放在眼里?!鳖D了頓,他又道:“就是麻煩了些?!?/br> “對了?!敝x之竹突然遞來一個盒子,開口道,“我將這個也拿了出來,不知能否派上用場?” 沈如茵見那盒子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這是裝著那只大蟲的盒子。 杜白接過盒子打開一看,笑道:“正要問你母蟲在何處?!?/br> “這個有什么用嗎?”沈如茵覺得那東西長得實在太惡心,不由得遠離杜白兩步。 “若是母蟲受到刺激,小蟲們便會有激烈反應,因此,在將小蟲全部取下來之前,萬不可讓母蟲受到傷害?!?/br> 杜白說著將盒子合上,看向寧扶清,眼神有些擔憂,“這也正是麻煩之處,這么多小蟲,若要一條一條捉下來,怕是要費一番功夫?!?/br> “一條一條捉下來……只有這個法子么?” “只有這個法子?!?/br> 沈如茵咽了咽口水,克服恐懼堅決道:“好,那就讓我來吧?!?/br> 周冶正想阻止,便聽見寧扶清低沉的聲音響起:“我自己來?!?/br> “不行?!倍虐琢⒖坛雎暦磳?,“你手腳筋脈盡斷,近一月內不許擅動?!?/br> 一聽見筋脈盡斷四個字,沈如茵的心頭就是一跳,想起自己看的武俠中,高手被廢便是斷了筋脈…… “那他以后還能用劍么?” 杜白奇怪地看她,“為何不可?這傷只是好得慢些,并非無治?!?/br> “哦……那就好……” 想到這蟲子在他身上多待一刻就是多一刻的痛苦,沈如茵覺得越早處理越好,便又問道:“這個怎么捉?” “自然是用鑷子?!倍虐渍f著便去馬車上取下藥箱,將鑷子握在手上,猶豫道:“還是讓我來罷?!?/br> “你個潔癖,做這事兒太為難了?!鄙蛉缫鹨话褤屵^鑷子。 “潔癖?” “夸你愛干凈?!?/br> “哦……那,那還是您來?!?/br> “……” 謝之竹本想自告奮勇,又看了看一旁周冶的臉色,覺得這趟渾水不能惹,便也作罷。 此事宜早不宜遲,沈如茵拿起鑷子便要行動,卻被周冶一句話打回現實。 “你忘了我們還在逃命?” “……那……那怎么辦?” “能怎么辦,只有請他再忍一會兒了?!?/br> “那我在馬車上捉……” 周冶看了寧扶清一眼,不知想到哪里,譏笑道:“隨你?!?/br> 一行人又開始上路,沈如茵很快就領會到了周冶那個笑中的含義——馬車實在太顛了! 眼瞧著她笨拙地找出一件衣裳蓋在寧扶清身上,又小心翼翼地鉗住一只小蟲,按照杜白的吩咐放進裝母蟲的盒子里,周冶心里實在不算舒坦。 他知道,這件事她最想親手來做,可心里又不知為何像是有一只爪子不停地撓,于是一邊默許她的行為,一邊又忍不住出言譏諷。他周冶何曾有過這般扭捏的時候?想想就覺得更不舒坦了…… 蟲子們在寧扶清的身體上被喂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