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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給我帶一件衣裳,卻忘了自己的?” 花滿樓笑了:“這倒是,我忘了自己的?!?/br> 廻光說:“沒關系,喝口酒就好了!” 說著她將酒給了花滿樓,自己倒是披上了那件衣服。衣服擋住了微寒的江風,廻光不知想到了什么,對花滿樓道:“你的眼睛看起來不像是先天失明,是后來瞎的嗎?” 一般來說,人總是對自己殘缺的部位尤其敏感,更是不愿意提及。 可花滿樓卻好像完全不太在乎,他點了點頭,對廻光說:“小時候得了一場病,救治不太及時,留下的后遺癥?!?/br> 廻光問:“你meimei走丟的那年病的?” 花滿樓:“是?!?/br> 廻光問:“治不好了?” 花滿樓溫溫柔柔地回答:“大哥入仕后,為我遍尋過名醫。都說傷了根底,治不好了?!?/br> 廻光問:“不遺憾?不恨?” 花滿樓道:“遺憾,不恨?!?/br> 廻光何其聰明,花家這樣的人家,怎么會延誤了治病的時候。唯一的可能,就是當年花家八小姐走丟,鬧得全揚州城兵荒馬亂了。當時是花滿樓央不過請求,帶著meimei偷偷出門,結果反而弄丟了meimei?;乙蛎τ趯と硕粫r疏忽了他,他又因為自責而病了也不告知——這些幾乎都是能猜到的事情。 廻光沉默了一瞬,她捫心自問,大概會因此恨上家中父母,或許連帶著同走丟的meimei一起恨上了。 天心月十多年的苦楚,和花滿樓的雙目失明——當年的一場意外,倒也說不得誰過得更慘痛一些了。 廻光嘆了口氣,她開了最后一壺燒刀子,舉起向花滿樓敬了一敬。 廻光道:“花滿樓,你這脾氣,其實并不適合江湖?!?/br> 花滿樓道:“我在江湖,不過是因為我的朋友在江湖。倒也算不得身在江湖?!?/br> 廻光看著他,眼睛發亮。 她從沒有見過花滿樓這樣的人,天心月原是她以為此生能見過的最溫柔的一捧月光。而花滿樓卻像是這滿江的水。 悠遠流長,上善無爭。說著容易,可全天下,也只能尋到這一個由無波江水凝成的花滿樓。 他還非常的會種花。 廻光喝著酒,卻一寸也沒有將視線從他的身上移開過。 廻光心想:天心月走了,若是能將這株“花”挪回她的移花宮里去,她也許就不會因覺得無聊,而滿天下的尋花去了。 這么想著,廻光倒笑了。 酒喝盡了,她解下了身上的披肩,轉而披在了花滿樓的身上?;M樓一怔,江廻光卻已經起身回屋里去了,她搖了搖手,背對著花滿樓道:“不謝!” 明明送衣服的人是花滿樓,可到了她這里,卻像是花滿樓承她的情了。 花滿樓也從未見江廻光這樣的人。 她活的恣意瀟灑,像是一陣風。肆無忌憚的躍在江面上,將一切都平淡都演成了波濤,一眼望去,是望不盡的起伏驚奇。 風吹在花滿樓的指尖,將他的指尖一圈又一圈的纏緊?;M樓明明是看不見的,可他此刻卻似乎看見了這江面潮起潮涌,月升星垂。 早晨,船停在了港口。按照廻光的說法,自港口坐馬車走上一日,第二日便能到萬梅山莊了。 下了船,花蘭汀的臉色有些發白,大約是這三日江上顛簸耗盡了她的力氣。 花滿樓扶著她,打算先帶她去休息一會兒,自己再去尋輛馬車。 花滿樓正要尋廻光說上一聲,卻沒有得到回音。 花蘭汀幽幽道:“七哥哥,江宮主還在碼頭呢?!?/br> 花滿樓微怔,他想了想對花蘭汀道:“我先送你去休息?!?/br> 花蘭汀抓住了他的袖口:“哥哥要去找她嗎?我看她兇神惡煞,怕是要在碼頭動手,七哥哥你不是最討厭殺人了嗎?你離她遠些吧!” 花滿樓只是溫聲地讓花蘭汀休息一會兒,仍然不改自己的想法。 花蘭汀無法,卻又想著花滿樓見了江廻光殺人的模樣,或許就會和她疏遠,便道:“七哥哥,我真的不想和你分開,這里人好多,我好怕再走丟?!?/br> 花滿樓聽見這句話,便沒了辦法。他叮囑花蘭汀若是難受一定要告訴他,便帶著他一起去尋江廻光。 江廻光站在碼頭上,瞧著要趕著兩名女孩上船的男人。 她叫住了那布衣的男人,淡淡道:“你最好小心些,船還沒穩,你這么推,小心孩子掉進江里?!?/br> 那男人聞言回頭,見是個衣裳華貴的女子,原本想要罵罵咧咧的話全都塞進了嘴里。美人明艷,可她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周圍若有若無的威壓便使得那男人便滿心都是惶恐,不敢多瞧更不敢胡亂開口,只敢連連點頭稱是。 倒是那兩個女兒聽見了她的聲音,皆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這兩個女娃雖然因為營養不良而看起來瘦弱又面黃,但皮下的美人骨卻一點都藏不住。尤其是大一點的那個,一雙眼睛又黑又亮,卻又沉得很,瞧著廻光不閃不避,極令廻光覺得有趣。 她便少不得多問了句:“你家女兒長得不錯?!?/br> 那男人聽了不由一頓。 大的那個卻冷冷道:“我不是她女兒?!?/br> 廻光眉梢微微一挑。 她看向了那男人,那男人罵罵咧咧:“誰不是你老子,我就是你老子,我看你是皮硬了敢和老子頂腔!” 說著他揚手就要打! 廻光指尖一彈,指風便將男人的手臂給打開了去。男人握著手腕一陣哀嚎,廻光卻說:“人牙子?” 大的下意識護著了小的,她盯著廻光,像是拿不準廻光到底想怎么樣,也不開口。 廻光掃了那男人一眼,手下一轉,便運了三層的功力。眼見著她二話不說就要一掌斃了這男人,她的手腕卻被另一只手按住了。 廻光指下氣勁盡數散去。她抬頭看了一眼握住她手腕的花滿樓。 廻光掃了一眼對方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不輕不重的說了句:“花公子這是做什么?” 花滿樓卻沒有松手。 他對廻光道:“此處是鬧事,宮主若是動手,怕是會有麻煩。更何況這個人絲毫不懂武功,宮主不覺得動手有些不值嗎?” 廻光道:“我殺人只看心情,從不看要殺的是誰?!?/br> 花滿樓聞言皺緊了眉頭。那男人似乎明白過來自己剛從鬼門關過了一遭,連忙跪下叩頭道:“女俠饒命!女俠饒命!這兩個娃娃您要是喜歡就拿去!如果您覺得不夠,我,我還——” 廻光冷冷道:“你還賣別的孩子?” 花滿樓怔住了,他的手松了一瞬。廻光看了他一眼,卻也沒借此將自己的手腕從他手掌中掙脫出。 這時候小的那個開口道:“他是我們的表叔叔?!?/br> “表叔叔?!睆h光似笑非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