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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方子,這方子雖不能令我復明,卻是個延命的好方子?!?/br> 天心月遲疑了一瞬。 花滿樓道:“月姑娘,事在人為,即使是廻光宮主也仍在盡力,你該多懷點希望才是。你未曾經歷過,又何知這世間便不存在雙全之法了?” 天心月伸手接過了方子, 她道了謝, 不過卻仍是好奇問了句:“花公子與我宮主有聯系嗎?” 花滿樓話中提及了廻光,話里話外的意思,又像是他知道了天心月和西門吹雪之間事情的起落。陸小鳳大概能猜個七七八八, 但他應該不會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想要西門吹雪的心?;M樓提到雙全之法,顯然便是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天心月在驛站等了西門吹雪六天——六天的時間,也確實夠花滿樓書信廻光問個清楚了。 不過既然如此—— 天心月又補充了一句:“宮主從南?;貋砹??” 花滿樓頷首,他先解釋了前一個問題:“先前二位離開后,廻光宮主又問我種植瓊花的法子。她似乎想嘗試在繡玉谷內種植出揚州的瓊花。她向我求助,我自然知無不答。一來二去,我便問了她一些關于月姑娘的事?!?/br> “另外廻光宮主確實回來了,不過她似乎有些事情,不能即刻來京城見姑娘?!被M樓面帶惑色,“廻光宮主托我告訴月姑娘,‘她找到了另一顆心’?!?/br> “這句話我沒有看懂,似是月姑娘與廻光宮主之間的密語嗎?” 天心月聞言,卻忍不住嘆了口氣。 正如西門吹雪所言,她在放棄了那把劍的時候,就基本已經放棄了自己命。說著不會為她與當世高手起沖突的廻光,結果還是去了白云城。她是為什么去的天心月其實心知肚明,但她想著,葉孤城劍術絕世他的夫人又是人間絕色,廻光去了怕也是動不了手,便也未曾多加勸阻。 如今廻光卻說她找到了,她找到了誰的? 天心月原本只想著要活,如今拋開一切,只想著享受當下,卻平添了些許旁的思緒。 但就算廻光找到了心,她也要將人帶回來,那顆心在被拿出來制成藥引前不能有任何的損壞,天心月心想著,等廻光回來了,再同她說一說這件事。 她的毒、她的命、還有她能活下去的時間,或許都沒有那么必要。 天心月心想,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過這個夏天。西門吹雪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過這場紫禁之巔的決戰。 天心月的未來是迷茫的,所以她拒絕一切,將一切與自己隔離。 西門吹雪看了出來,廻光縱容她,西門吹雪卻選擇走進了霧里。 你的未來無法預計,我的未來也無法預計。 你不知道能活到那一日,我也不知是否能從月色中走回。 天心月原本以為他的做法是報復,但西門吹雪卻沒有想到那么多。他想得其實很簡單:你覺得自己要死了,你絕望、歇斯底里,想要離開。我理解,但我不能接受。 所以當我的未來也不確定了,我與你同樣了,我走進霧里,陪著你一起去好好活著。 活在今日、活在明日,活在隨心的灑脫里。 生命何足輕又何足貴,正是因此,才不該為了些無意義的糾纏絆住了腳,將自己纏在荊棘里,痛苦著掙扎著滿身鮮血的墜進崖里。既然前方霧后終點不明,倒不如大大方方、自然灑脫的走過去。平路也好,懸崖也罷,這一路的風景不曾錯過,想見的花見了,想要的事物爭取了,想要陪伴著的、想要刻入眼底的都抓在手心里。 這便是好好活著了。 西門吹雪早在萬梅山莊,見她夜中驚醒、寐不能安,便已告訴了她這個道理。 天心月聽進去了,可她卻沒有聽懂。 她一直沒有聽懂。 她覺得自己懂了西門吹雪,其實直到現在,或許她才是明白了西門吹雪。 他是一把劍,也是人。 他是走在清清冷冷劍道上的尋者,也是被天心月抓住,踏在塵世里的劍客。 他是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來了,花滿樓自然也不必再承擔起天心月的保護工作。他向兩人告辭,天心月真心實意地道了謝。 花滿樓笑了笑,對天心月道:“若是月姑娘真的過意不去,不如在京城的日子,便多去拜訪我的大哥和大嫂。他們都很像喜歡你?!?/br> 天心月彎了眼,她輕聲道:“我也很喜歡他們?!?/br> 花滿樓便當做天心月應允了,他告辭,慢慢地往花府回去。 他看起來真的不像是個瞎子,他又是怎么失去視力?在天心月的記憶里,總是領著她玩的小哥哥脾氣也很好,可他是看得見的,他還給她做了娃娃。 如果花滿樓真的是她的哥哥,他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呢? 西門吹雪握住了天心月的手,他慢慢說:“去住婉如準備的宅子,那宅子距離花府不遠,你每日可以坐車去?!?/br> 天心月倒是不驚訝,她在決定要接近西門吹雪前,就將能調查的事情都調查了。萬梅山莊開著一家老字號的糕點鋪,總店還在京城這樣的事情,就算驚訝,她也早驚訝完了。 讓天心月有些躊躇的是婉如,她忍不住問西門吹雪:“你的傷……怎么和她說的?” 西門吹雪瞥了天心月一眼,似乎是再問“你只關心這個?”,可他還是回答了:“我不說,她不會問?!?/br> 天心月閉了嘴。她當然是希望婉如不知道的,那樣單純的一個小姑娘,要是知道了是她刺傷了西門吹雪,不知道會如何糾結苦痛。 過了會兒,她又小聲問:“如果我問你誰傷了你,你會告訴我嗎?” 西門吹雪低頭瞧著她,笑意一點點漫進他的眼里去。 他頓了一會兒,方才道:“心上人動的手不算動手,算情趣?!?/br> 他這么說著面上竟然還能一派的穩重,甚至問了天心月一句:“對嗎?” 薄紅從天心月的臉頰上一路蔓延上她的耳尖。 她捏著指尖,噗地笑出了聲。天心月仰起頭,露著微微發紅的臉頰,庭前枝頭的紫微都似無了顏色。她對西門吹雪彎了眼,微微翹著嘴角說:“對呀?!?/br> 西門吹雪含了笑意,他傾身低頭,親吻了花。 天心月拉著西門吹雪手,跟著他一起回家去。 合芳齋的總店離花府的確很近,前方就是熙熙攘攘熱鬧的街,后院三進的院子卻像是世外桃源,靜得甚至能聽見鳥兒叫。 天心月站在院子里,瞧著院中的紫薇花開得正艷,便忍不住跑去樹下多看了好幾眼。 知道西門吹雪安排諸事從屋內出來,她甚至伸出了手想要逗弄樹上的鳥兒下來。 西門吹雪見了,走來對天心月道:“屋子你住朝南邊這間,平日里若是覺得冷,就出來曬曬太陽?!?/br> 天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