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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姑娘?” 天心月忽而道:“花滿樓?!?/br> 花滿樓靜靜地聽著。 天心月道:“我知道我能瞞過所有人,但是你在說你耳朵很好的時候,我就知道瞞不過你?!?/br> “你知道我快死了?!?/br> 芳菲盡可以用面色掩蓋毒發,但是心跳是不會被掩蓋的。她的心跳一天比一天微弱,所以花滿樓才會不顧及兩人之間連朋友都未必能算上關系,出言勸她,又真心隨她出游。 花滿樓是個好人,即使知道對方多半是出于同情,天心月仍在這一點,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就好比如今,她惶惶然,不知所錯,以至于竟要向他人求助。 她低聲問著花滿樓,好像在問著自己的哥哥——“我覺得他似乎是在報復我?!?/br> “他是不是在報復我?” 花滿樓嘆了口氣,他對天心月道:“沒有人會忍心報復你?!?/br> 天心月笑了:“他會的?!?/br> “他知道我想要什么?!碧煨脑锣?,她面色古怪,“所以他偏不讓我如意?!?/br> 如果西門吹雪死了,那天心月之前所有的努力,她希望刻在西門吹雪心里的時間又算是什么呢? 六月也好,七月也罷,哪怕是八月——西門吹雪似乎在告訴她,我敢死在你之前。 天心月想過很多,卻從沒想過西門吹雪會死。 他怎么能死? 她放棄了活下去,他怎么敢死! 天心月渾身在發抖,花滿樓按住了她的肩膀,擔心道:“月姑娘?” 天心月雖然在發抖,但她已經恢復了冷靜。她對花滿樓道:“謝謝你花公子,我怕是要換個地方住了?!?/br> “我要去驛站,若是盛大人問起,你便告訴他將消息往驛站寄便是?!?/br> “我有些事?!彼p聲道,“我得去做?!?/br> 作者有話要說: 沒能按時更新的原因……塞爾達太好玩了(。 對不起,我有錯。 明天西門吹雪上線,上線結束所有的作出來的事情就都結束了。只剩下甜了。(。 ☆、深情第九 入夏前的晴天, 總是說變就變。 一陣風吹來,原本的晴日轉眼就能蒙上暗影,再過一會兒,悶雷聲如馬蹄由遠及近,等天上撕開一道閃電。 這天沉沉地便下起了雨。 西門吹雪到驛站的時候,門口的小廝正憂心忡忡地看著天, 他對倒茶的小二道:“看著天得下大雨,棚子前兩天不就有些不好嗎?把棚子收了吧,萬一給雨給澆壞了,修起來麻煩?!?/br> 倒茶的小二看了看天, 贊同道:“可不是。入夏前的雨最悶,又悶又濕,看這天,怕還是場暴雨?!?/br> 西門吹雪看了一眼天色,最終停了馬,進了驛站稍歇避雨。 京郊的驛站常有不知名的顯貴過往,里面的一桌一椅都干凈的很,甚至桌上擺著的茶壺都是光潔的瓷器。西門吹雪尋了處座位坐下。這位置靠窗,只一眼便能瞧見天邊黑壓壓的烏云如大軍壓緊,壓得連著驛站前那棵樹上跳著的麻雀都嗅到了風雨欲來的味道, 撲棱了翅膀飛去驛站的屋檐下躲雨。 西門吹雪的劍擱在手邊, 他點了一壺白水。 驛站的小廝見多識廣,并不以為意,收了和茶水一樣的錢, 便飛快地提了壺熱水來。 窗外傳來了轟隆隆的雷聲,小廝替西門吹雪倒水的時候,還瞥了一眼窗外。見西門吹雪也在看天氣,便笑呵呵道:“公子不必擔心,小店的馬廄是新修好的,結實的很。哪怕這雨立刻就下了,也肯定淋不到您的馬?!?/br> 西門吹雪不置可否,倒是這入夏前的雨正應了小廝的話,轟隆隆地就從天上傾了下來。 有來不及進店的旅客差點被這豆大的雨點給淋濕。雨點砸在店前的青石板上,將石板上的灰塵泥土都砸得翻起。提前收了茶棚的小二立在門前,看著這雨嘖嘖,眼珠一轉,卻是笑呵呵地和屋里滯留的客人兜售起油紙傘來。 他手里只有一把傘,自然待價而沽。十文的傘給他往三十文里賣,客人們都在笑話這小廝不懂得做生意。這雨下得這么大,即使有傘,誰有愿意玩雨里走去? 更何況他還往這么賣。 小二叫賣了一會兒,只得稀稀落落的笑聲,卻沒人搭理他,不由有些氣餒。 就在這時,滿屋子的奚笑中終于響起了一道溫潤的女聲。 這女聲道:“我出二十文買的你的傘,你賣不賣?” 小二溫聲看去,見是一位帶著帷帽的妙齡女子,原本想要咬定要賣三十文的心理也忍不住軟了一瞬??伤允堑溃骸岸逦?,不能再少了?!?/br> 這位女子似乎笑了笑,她說:“好,我給你二十五文,你將傘送去窗邊的客人手里?!?/br> 小二聞言一看,便撞見西門吹雪神色不明的看向此處。他一身白衣,又握著把令人膽寒的烏鞘長劍。如今這么無波無瀾地朝著小二的方向看來,竟使得他一個哆嗦,差點握不穩傘柄。 他結結巴巴道:“不,不了吧。買傘的是姑娘,我送什么呀?!?/br> 原本溫柔的女聲在這一刻淡下了情緒:“不送嗎?那我不要了?!?/br> 小二:“別呀!那,那我只收你二十文?” 女聲越發冷淡:“我不要了?!?/br> 小二咬了咬牙,他想著先前小廝給這位客人送茶也沒發生什么事,便打著膽子走了過去。 他剛將傘擱在了西門吹雪的桌腿邊,出聲的女客便取了二十五文放在了桌上。 小二松了口氣,連忙去將錢取了。他剛抓在手里,還來不及細數,就聽見了那位頗為可怕的客人開了口。 西門吹雪道:“天心月,你這是再給我下逐客令?” 那聲音冷透了,小二心想,冬天里雜碎的冰渣子都沒有他的話冷。 他這么想,又有點兒可憐眼前的姑娘。這兩人顯然是認識的,姑娘好心給他送傘,這客人不領情也就算了,何必將旁人的一番好意當做惡意。 然而出乎小二的預料。這帶著帷帽的姑娘說:“先生既然知道,為什么還要來京城?” 西門吹雪頓了一瞬,緩緩開口道:“你只想問我這件事?” 天心月淡淡道:“不然先生以為如何?” 西門吹雪的手握上了劍,屋里一時靜極了。 西門吹雪抬眼,直直看向天心月。天心月因為隔著帷帽,避開了他的眼睛。 西門吹雪似乎是笑了一聲,天心月聽著他慢慢道:“我以為你是來見我?!?/br> 他說得很平靜,天心月知道西門吹雪從不說謊。他這么說,便是當真這么認為。他認為天心月此來是為了見他,無論是為了活下去,還是為了那場決戰——她都是來見他。 天心月的手指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