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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卻忽然感到渾身發冷。 *** 昭陽在周川出事了。 皇帝到金陵的頭兩日,昭陽沒有抵達,算算路程,周川是要比河西繞一些。他在沿途經歷了一些小挫折,但最終順利抵達,可昭陽沒有到。 他耐著性子等了兩天,可是原本該到的人始終沒有來。 他開始坐立不安,終于第三日清晨接到消息,原本以為最安全的周川竟然成了最危險的地方。太傅留下的學生和舊部,如今的周川太守,在皇后的授意下將途徑周川趕往金陵的大軍攔截下來。 大軍拼死反抗,可對方出其不意,殺了大軍一個措手不及。聽說驅車的兩匹馬被人用□□射死,馬車都翻了,駕馬的人當時就死在了馬蹄之下。 現如今,昭陽的馬車被重新接回了宮中。 當真是晴天霹靂,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实壅驹谫即蟮男抡?,只覺得身子搖搖晃晃,幾欲倒下。 她有沒有事?是不是受傷了? 他原以為周川會是最安全的路,那是太傅留下來的地方,那是他全心全意信賴的地方,可沒想到!萬萬沒想到那居然成了最叫他措手不及的兇險之地! 為什么? 他攥緊了拳頭,眼神驀然陰沉下來。 皇后? 竟然是皇后! 他大步出門,咬緊牙關問門外的禁軍副統領盧青山:“方淮還有幾日抵達金陵?” 盧青山道:“約莫還有七八日功夫?!?/br> 等不及了。 老四是睚眥必報的人,靜安皇貴妃自今以后,兩人之間的矛盾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他只怕老四會對昭陽不利,會把舊事遷怒到女人身上。 昭陽不是后妃,不是主子,若是老四拿她開刀,不需估計天下人說什么,更沒有道德上的詬病。 怎么辦? 他死死攥著拳頭,幾乎要慪出血來。那是他唯一放在心上的姑娘,他寧愿將五千禁軍的大半部分派去護送她,也不愿多留些兵力在自己這一路,可她竟然還是出事了。 他大步往外走,這就要驅馬外出。 盧青山有不好的預感,驟然跟上去:“皇上,您要去哪里?” 皇帝一聲不吭,背影似乎都在顫抖。 “皇上!”盧青山拔高了聲音,急道,“您若是要回京,這萬萬不可!四王爺剛剛進宮,您這么貿然回去無異于自投羅網!咱們來金陵本就是權宜之計,待到方大人率大軍回到金陵,咱們再商議如何營救昭陽姑娘也不遲!” 皇帝在解韁繩。 盧青山急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老淚縱橫:“皇上,您也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您是社稷的根本,是所有人唯一的希望。您若是執意要回京,那就是斷了咱們的后路,斷了天下人的后路。您是明君,理應知道壯士斷腕,知道在這節骨眼上他們抓走昭陽姑娘就要是擾亂您的心神??!您不能中計,不能回去!” 皇帝倏地轉過頭來,目齜俱裂:“那要朕怎么辦?眼睜睜看著她陷入漩渦之中?若是她有事,朕要怎么辦?” 他翻身上馬,怒喝一聲,縱馬越出了宅子大門。 天大地大,昔日全是他的天下,可如今他的家被人所占,他的心上人被人抓走。他這皇位妥協得太輕易了,他這皇帝也當得太窩囊了! 好啊,還曾暗暗想著若是老四此番歸來,稍微有點君王的樣子,他也許能容他當個一兩年的皇帝。 老四有病,娘胎里就帶來的,而他這個二哥確實是奪了遺詔?,F如今他有了昭陽,有了一切,還想著這輩子能避免骨rou相殘,那就盡量避免。 可是老四不肯善罷甘休。 不,是他信賴多少年的皇后,她也不肯善罷甘休。 皇帝死死攥著韁繩,可□□的馬狂奔到了金陵城門口,到底是被他緊緊勒住了,長嘶一聲停了下來。 他雙目蘊淚望著外頭沒有盡頭的路,望著遠處的青山,還有青山后頭那看不見的地方。 生平第一次,他知道自己不能去,可所有在血液里奔騰的念頭都在吶喊著,叫囂著。 去了,就沒有明天了。 可是不去,也許就徹底失去她了。 ☆、第96章 苦做戲 第九十六章 大軍在周川被截,原本說好的暢通無阻變成了城門緊閉,為首的將領持著皇帝的信物去與守門士兵溝通,哪知道當場被拿下。 城門上忽然出現無數手持弓箭、張弓欲射的士兵,四面八方團團涌來的軍隊將這支護送昭陽的禁軍給包得嚴嚴實實。 禁軍有命在身,決不可讓馬車上的人出半點岔子,副將領兵欲突圍,將馬車送走。 可城門之上有一架鋼鐵鑄成的巨大□□,從上頭射出一支足有手臂粗細的鐵箭,一箭橫穿兩匹馬的身軀。 驅車的人被一瞬間高高躍起的駿馬掀翻在地,沒來得及躲閃,鐵蹄已然將他踩得血rou模糊。 隨即,兩匹臨死掙扎的馬也倒在了地上。 韁繩還連著馬車,馬兒倒下,車廂也倏地翻了。 昭陽從里頭滾了出來,滿頭滿臉都是灰。她睜開眼時,正好瞧見那被馬蹄踩得面目全非的驅車人,瞳孔都緊縮了一瞬。 她被俘虜了,重新上了另一輛馬車,由另一支軍隊護送原路返回京城。 *** 老四身子不好,早朝一直推遲到天光大亮。 一殿的朝臣站了將近一個時辰,才等來姍姍來遲的新帝。他微微弓著背,一言不發地坐在了上頭的龍椅上,眼皮一掀,不冷不熱地看著一眾朝臣。 “有什么要說的?” 大臣們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誰也不愿先開口。 堂下有好些新面孔,都是老四從西疆帶回來的人,這些人過去都是他的幕僚,而今就要成為朝堂新貴。 其中一人叫謝中欽,當仁不讓地站了出來,拱手道:“皇上剛回宮,接下來的日子自當籌備祭祖儀式,登基大典。宮中事務先前都由恭親王代為打理,而今皇上既已回宮,也該把這些都一一收回來了?!?/br> 新帝回京,首當其沖的便是實權。 這一次的早朝沒有任何懸念,舊臣幾乎無人做聲,唯有老四的人滔滔不絕,口若懸河。 反觀龍椅上的新帝,陰晴不定,漫不經心,像是在聽大臣說話,又像是百無聊賴地盯著地磚上的刻痕。他本就不是個愛說話之人,眼下只是聽著,也不知思緒到底飄到了哪里。 他還間或咳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