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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些一樣都不屬于她,但卻都深深烙在了她的心里,成為這平淡無奇的人生里最耀眼最輝煌的珍貴記憶。 正兀自出神,她的視線還停留在皇帝的背影上,卻忽然聽見那人頭也不回地對她說:“朕也會懷念這一切。朕自登基之后,再也未曾有過這樣的時刻,這樣接近自由,這樣無拘無束。朕在這里喜歡上一個姑娘,雖未能讓她像我喜歡她那樣也喜歡我,但朕不后悔?!?/br> 她眼眶發酸,咬咬牙,沒說話。 下一刻,皇帝的聲音漸漸輕了下去:“朕還是有私心的,昭陽。明知你喜歡自由,但朕怕放你飛走朕會傷心,所以不能就這么讓你走了。你再等等,在宮中多陪陪朕,待你二十五了,若你還是不肯留下,朕也不勉強?!?/br> “當然了,能留下是最好的。朕知道你覺得帝王家的子孫說話管不了一輩子,總覺得今日承諾的明日便會收回。朕雖覺得你杞人憂天,但你看著吧,朕還有這么長時間讓你看清楚呢,君無戲言,朕當日對你說過的話半個字都不假。若你回心轉意,愿意留下來,朕許諾的一切都是你的。就算你不要,它們也好端端候在那兒,你不要,它們也不會是別人的?!?/br> 他這樣說著,目光望向遠方,悠悠地。這話像是在自言自語,卻又是在對她說。 昭陽眼中酸楚難當,低頭擦了擦眼睛,一顆濕漉漉的珠子滾落在手背上,她驚慌失措地盯著它,卻看見朝陽下那顆淚珠繽紛閃爍,像是夜空的星星。 值了吧,能得到皇帝這樣的真心,她這輩子也算是活得比別人更轟轟烈烈了。 ☆、第47章 小伎倆 第四十七章 皇帝回宮那日,京城是個好天氣,京城里可沒有江南的柔軟輕風,北方的風干燥而熱烈,迎面吹來叫人略有些不適應,卻又是記憶里熟悉的感覺。日頭有些大,正午的陽光曬得人起了層薄汗,也難怪,這是要入夏了。 宮門口一行人早就候在那兒了,恭親王打頭,瀾春長公主在他旁邊左顧右盼,一干妃嬪都在皇后身后眼巴巴望著。 皇帝這可都下江南一個多月了呢,總算回來了。 昭陽遠遠地就不再伴君左右了,瞧見恭親王朝皇帝迎了上來,她悄悄地退到了人群后頭,跟著宮女太監們站一堆。德安回頭對她橫眉豎眼地指指點點的,她權當沒看見。 小春子擠過來傳話:“jiejie這又是何苦呢?主子回宮,這趟南行怎么著也要論功行賞,咱們這些隨行的奴才雖說沒什么大功勞,但把主子伺候好了也算是功德圓滿。您這什么都還沒撈著呢,怎么就走了?干爹照顧著您,讓您別急著走吶?!?/br> 昭陽瞧見遠處的皇帝朝著恭親王拍了拍肩,又與瀾春長公主說上了話,皇后面容沉靜地站在一旁,身后的那些個妃嬪們倒是眼巴巴望著他,恨不能挨個問候一下。那些女子都是極漂亮的美人,穿得花枝招展,頭上簪金戴銀,明晃晃地站在那兒叫人眼花繚亂。 她笑著對小春子搖搖頭:“成啦,我這趟也不是什么都沒撈著?!彼斐龈觳苍谒媲盎瘟嘶?,那兩只白玉鐲子在太陽底下晶瑩剔透的,好不漂亮,“你瞧,這可不是最好的寶貝?” 心下還有一句沒說出口,她還得了皇帝的一片真心呢,只是不敢要罷了。 皇帝也是做大事的人,哪怕走在前頭很快察覺到身后的那個人不見了,也只是回頭略看了眼,發現她縮在人群里頭,也就沒有下文了。他領著眾人往宮里走,恭親王在身側匯報著這些日zigong中的大小事務,皇后由始至終沒開口,倒是瀾春長公主不時插嘴:“二哥,江南的姑娘漂亮嗎?吳儂軟語到底是什么個滋味吶?您去秦淮河上看了畫船聽了小曲沒?這趟南下可有給我帶禮物?” 皇帝沒繃住,瞥她一眼,笑了:“你若是當了皇帝,還不得是個昏庸無道、夜夜笙歌的昏君?” 瀾春理直氣壯:“這不有您呢嘛!您在這兒繃著臉當明君,還不許我貪圖享樂了?何況我又不是男兒,是個嬌滴滴的姑娘家。有您在前頭撐腰,坐看江山,打理天下,誰還會顧及我在后頭搖旌吶喊還是坐享其成吶?” 恭親王與皇帝一同笑起來,就連皇后也忍不住彎起嘴角,更別提她身后那一群鶯鶯燕燕了。 大老遠的,昭陽聽見人群里歡聲笑語不斷,忍不住抬頭瞧了眼。她看見皇后站在皇帝身側,微微笑著的樣子像是牡丹花一樣貴氣美麗,他們可真配吶。日透明晃晃的,照著那群金貴的主子,她看得眼眶發酸,心頭木木的。 *** 昭陽回到司膳司時,眾人都在忙碌,一切井然有序,一派宮中制度森嚴的景象。明珠正在煮湯,流云端著一盆子青菜葉子轉過身來,一眼瞧見從大門口踏進來的人,一句“哎喲我的老天”,手中的盆子就這么咕嚕嚕滾在地上,青菜葉子落了一地。 “做什么這么笨手笨腳的?”明珠低聲呵斥她,“待會兒姑姑瞧見了,一準兒罵得你——” 話說到一半,她也瞧見那個笑吟吟站在門口的人了,竟然忘了說話,愣了半天,才紅著眼圈跑過去,一把抱住昭陽:“我的祖宗喂,你可算是回來了!” 流云也跑過來拉著昭陽上下瞧:“瘦了?瘦了!” 第一句是疑問,第二句是自問自答。她伸手去捏昭陽的臉蛋,滿臉惆悵:“這嬰兒肥哪兒去了?怎么南行一趟,瘦成這個樣子?你這臉變得這么小,今后我可就是咱仨里臉最大的了,真是討厭死了!” 昭陽哈哈大笑,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一點心酸一下子就被沖淡了。流云是個大活寶,明珠是個小刻板,她們三人自小住在一個屋,哪怕沒有情同姐妹,朝夕相處也叫她們的感情變得難以割舍。 她從荷包里往外掏東西:“這是江南的桃木梳,木質與咱們這兒的不一樣,喏,明珠,給您的。還有你的,流云,這是我在集市上看到的鐵彈弓,聽說打鳥一打一個準兒,你保準喜歡!” 玉姑姑來了,大老遠就嚷嚷著:“怎么回事,一回來就拉著人在那兒嘮嗑呢,這活兒還要不要做了?” 昭陽立馬笑了起來,像只小鳥一樣撲向了過去:“玉姑姑,我可想死您啦!” 她抱住了玉姑姑,卻被玉姑姑一臉嫌棄地推開:“這才剛回來呢,風塵仆仆、灰頭土臉的,怎么就往我身上蹭上了?去去去,回你的屋子去!” 說是這樣說,她仍然沒忍住彎起了嘴角,看了眼昭陽,慢慢地嘆口氣:“這趟吃了不少苦頭吧?下巴都尖了,瘦了一圈呢?!?/br> 她讓昭陽回小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