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障還不知道會怎樣。 顧老夫人冷哼一聲,將深褐色釉瓷茶碗重重一放。 茶碗里還有半盞依照黃嬤嬤給的食譜調制的甜水,隨著顧老夫人的動作,淡褐色的水紋貼著盞沿輕輕搖曳了下。 顧明晙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茶盞,循著顧老夫人的視線瞧見坐在斜下方顧明昕的神態,忍不住蹙眉。 暗怪顧明昕實在搞不清狀況。 顧明昭瞪圓了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對面的顧明昕,幾近無聲的威脅道:“是不是還想挨揍?” 顧明昕背脊微僵,前幾天被他打出來的淤青現在還沒消,尤其是重點被招呼的腰側,現在一用力還不時的抽痛。 顧明昕略帶怯意的瞟了眼顧明昭,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不太成功的笑。 顧明昭做了個兇相,朝他示意一眼。 顧明昕抖了抖,不太情愿的起身走到屋子中央,給林琪躬身施禮,道:“琪表姐,之前是我太過莽撞,還請您大人大量,原諒我這一回?!?/br> 林琪淡淡一笑,道:“表弟言重了,舌頭還有碰牙的時候,表弟酒后熱血上頭,我身為表姐,又怎會怪罪?” 她看著臉色難看起來的顧明昕,好心勸誡道:“只是瓊花露雖味美,可也不要貪多,表弟以后可要牢記,不然,”她頓了下道:“下次換了別人,可不會這般輕輕揭過?!?/br> 林琪還沒說完,顧明昕的臉就已黑如鍋底。 一個滿身銅臭的家伙竟也敢嘲諷他心性淺薄,一碰到好酒就貪杯? 他輕輕握起拳頭,恨不能揚臂揮起,把那張笑意盈盈的芙蓉面打扁。 顧明晙看著粉團樣的小人皺著小眉頭,好似大人樣,語重心長的勸慰著,忍不住失笑。 林琪循聲望向顧明晙,道:“那香牌二表哥怎么還帶著?” 端午節的香牌因為寓意明顯,大多都是帶過端午之后,便會收起來,顧明晙這塊卻直到這時還掛在腰際。 “這香牌氣味清雅怡人,且還有驅逐飛蟲之效,愚兄甚喜,”顧明晙柔和的解釋,語氣里有著不易察覺到滿意。 顧明昭呵呵笑著拆臺:“表妹不知,二哥最得飛蚊鐘愛,每年到了這時,他那院子就開始煙霧繚繞,不光熏了他那邊,就連我們幾兄弟的小院里也都照顧到了,每到傍晚,院子里便如仙境一般,”顧明昭瞇著眼,夸張的擠眉弄眼,露出解脫的模樣,“虧得有了這香牌,這幾天我總算知道初夏夜晚的天空,是何等的清涼舒爽?!?/br> 林琪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尋常的五毒香牌,除了檀香、沉香或者降真香之外,多加朱砂、雄黃,但林琪喜歡味道清新的,便在里面添了些薄荷和香樟碎屑,作為提香的調劑,沒想到誤打誤撞的做了天然的驅蚊劑。 崔氏手札里有記,雄黃性溫,有毒,不可長期佩戴,所以林琪在見顧明晙過了這些時候還掛著香牌,便問了一嘴。 顧明晙瞧見弟弟的怪樣子,不緊不慢的道:“往年我讓掃雪熏時,也不見你反對?!?/br> 顧明昭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我反對,你就不熏了嗎?” 顧明晙淡淡的道:“不會?!?/br> 顧明昭癟了下嘴,道:“還是啊,既然反對都沒效,那我還反對什么?!?/br> 顧明晙神情淡定,對他的抱怨,全似沒聽到。 林琪彎著眼睛看得津津有味,作為看戲的補償,她準備給顧明晙單獨做個強力驅散飛蚊的香牌。 顧老夫人同樣笑瞇瞇的看著孫子們斗嘴,等到幾人喝完了茶,才讓人回去。 林琪留在這里一整天,擔心顧氏不好好照顧自己,也跟著出了門。 轉眼間笑語晏晏的屋子重新恢復了寧靜,顧老夫人望著尚未收起的茶盞,幽幽嘆了口氣。 曹嬤嬤送了人回來,見顧老夫人神情寂寥,有心逗她開心:“琪姐兒這性子也不知隨誰,臨走前還不忘讓黃嬤嬤把屋里的攢盒帶走,真是個小人精?!?/br> 顧老夫人一下一下的捻著念珠,長嘆道:“她自然是個好的,只是到底沒有父族可靠,以后的日子還不知該怎么過?!?/br> 曹嬤嬤走到她身后,給她揉壓肩膀,道:“琪姐兒相貌出眾,心地良善,腦子活絡,處事又很圓融,還有大把嫁妝在手,若是尋個良善知恩的寒門子弟,依著她的本事,定會過得圓滿?!?/br> 第五十五章 說親事 顧老夫人垂著眼皮,想了好久,才道:“便是此時良善知恩,又怎能保證以后也是如此。琪姐兒樣樣出挑,若是嫁個只是圖她嫁妝的陰險小人,豈不蹉跎一生?我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知什么時候就走了,家里這些人又不能指望,惟今也只有趁著我還能動,趕緊給慧娘找個妥帖人家?;勰镞€年輕,要是能生下個哥兒,以后也能給琪姐兒撐腰?!?/br> 曹嬤嬤垂著頭,沒有說話,手下依舊不停。 顧老夫人擺了下手,道:“你去把老大媳婦叫來,她性子沉穩,辦事也妥帖,交給她我才放心?!?/br> 曹嬤嬤無聲的嘆了口氣,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在小廚房做飯時,黃嬤嬤曾跟她說起過,務必要讓老夫人性情愉悅,不要費心勞神,尤其不能動怒。 她也曾問黃嬤嬤可是不好了,黃嬤嬤沒有多說,但從臉色來看,顯然不很樂觀。 老夫人也不容易,一把年紀了還要cao心這些個事情,若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又怎么舍得難為她自小捧在手心,千恩百寵著長大的姑太太。 曹嬤嬤心事重重的轉過樹蔭,沒留意一個才剛留頭的小丫鬟從她后面一閃而逝。 屋里一片寂靜,素馨沉默的把下首邊的杯盞收走,顧老夫人半垂著眼簾,略有些渾濁的眼睛盯著屋角折射著夕陽余暉的黛藍和紺藍混彩的落地高藍釉瓷瓶,想起女兒還未出嫁前,每次看到這瓶子,便會說這顏色沒有白釉通透,也沒有墨色純粹,雖然紋路是遠山層疊,寓意極好,可還是少了清雅的韻味。 后來女兒不知從哪兒得了套質地瑩薄,入色細膩的天青色柴窯茶具,還特地拿了來跟她炫耀,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女兒對與他有著共同審美標準的林子衡印象大好,進而在他放棄舉業時,也執意要與他結為連理。 顧老夫人按了按發酸的眼角,心口悶得喘不過氣來。 女兒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