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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氏微張著嘴,盯著那抹紅,臉色煞白,身形搖搖欲墜,“珍珍,你……” 顧氏喉嚨發出連連抽氣,似乎下一刻就要暈厥。 林琪趕忙抱住顧氏,連聲道:“我沒事,我沒事,阿娘?!?/br> 顧氏聽她聲音還是一如往日的軟糯清亮,發黑的眼前逐漸顯出些影像。 林琪緊張的盯著顧氏,見她面色稍微和緩,忙扯開披風,丟到一邊,笑瞇瞇的道:“這些是壞人的血,正琨哥哥可厲害了,一個打了好幾個呢?!?/br> 顧氏上下打量她,見她衣襟上只有幾滴血跡,適才見到的那片醒目的血色的確不是女兒的,才算放下了心。 她抬起頭朝王正琨欣慰的點頭,“多謝你護著珍珍?!?/br> 王正琨不好意思的撓頭,王來柱一把按住兒子的腦袋,迫著他低下腦袋,一塊施禮,道:“這是他應當做的,當不得太太謝?!?/br> 顧氏摟著林琪,道:“王教頭無需過謙。珍珍就是我的命,大郎救了她就是救了我的命。不要說只這樣謝一謝,就是再重些也當得起?!?/br> 王來柱素來不善言辭,聽顧氏這么說只好拱手,退到一旁,不再言語。 王正琨張了張嘴,想說姑娘和丹霞也很厲害,那些水匪都被她們打蒙了,他才能一下子就得手,可看到林琪眨巴著烏黑的眼睛朝他看來,他不知為什么到了嘴邊的話又說不出來,只好翕翕著嘴唇,滿臉漲紅。 林琪見他發窘,抿著嘴笑而不語。 船艙里發出響動,林琪轉過頭,彎著身子往里張望。 顧氏就道:“這船損毀得太厲害,咱們得借搭恩公的船回去,卷翠正收拾東西呢?!?/br> 林琪想起剛才看到的那個少年,暗道原來是他救了他們。 顧氏抱了會兒林琪,發覺身上有些濕潮,拉開林琪,才發現林琪的衣服濕了大半,只是此時天色太暗,她剛才又太過擔心,一時沒顧得上。 顧氏忙道:“夜里寒氣重,快去收拾妥當,我們好跟你三舅會合?!?/br> 她又瞧了濕漉漉的丹霞和王正琨,道:“你們也是?!?/br> 丹霞和王正琨忙應聲離開。 雪姣扶著林琪回了船艙。 黃嬤嬤正在收拾東西,見林琪進門,一眼就看出她衣服濕透,忙拉到跟前,麻利的扒下她身上的濕衣服,嘴里還不停的念叨,“姑娘真是太胡鬧了,這天還涼著,河里的水也冰得很,要是寒氣入了體,以后可有得難受。一會兒去了那邊,多喝些蔥茶,趁著寒氣還沒侵入骨子,趕緊把它拔出來,不然以后有得你受的?!?/br> 林琪嘟著嘴,她最不喜歡喝蔥茶了,尤其黃嬤嬤喜歡在里面放好多姜,這讓她難以下咽。 林琪討價還價的道:“嬤嬤,不如喝蜜姜水吧?!?/br> 黃嬤嬤板著臉道:“不行,得喝些熱的才行?!?/br> 林琪不高興的嘟起嘴。 黃嬤嬤才不理她的小脾氣,用大棉布巾子給她上上下下的好一頓擦,等到收拾妥當,就用棉巾子給她裹了個嚴實,又麻利的把已經卷起床褥的榻上鋪好,把她塞進去,確認不會著涼,才轉過身在箱籠里找出一身素白的羅裙,又拿了件厚些的披風。 雪姣換了衣服,端了熱水給林琪擦洗一遍,又用棉巾把留在皮膚上的水擦干,拿了軟滑的膏脂給她細細揉臉摸身。 黃嬤嬤把小衣中衣并儒衫長裙,一層層給林琪戴好,又拿了巾帕把林琪還有些發潮的發尾擦干,瞧見丹霞進來,就命她抓緊時間把東西收拾進箱籠。 屋里幾人都是被自小被訓練出來的,手腳麻利的很,沒一會兒,東西就被收拾的妥妥當當,黃嬤嬤熟練的把林琪那把豐厚如緞的頭發挽成兩個髻,又給她系上披風,罩上兜帽,包得嚴實了,才抱她下榻。 林琪瞄著帳幔上的風鈴,伸手去抓,卻因人小手短夠不到。 黃嬤嬤知道她最寶貝這個,趕忙解下來放進她腰間的荷包里。 又留了丹霞負責在這兒看護著東西,她和雪姣護著林琪趕忙去相隔的船艙去找顧氏。 卷翠和蕓心正忙著收拾東西,見到林琪,兩人叫了聲‘姑娘,’就轉頭繼續忙碌。 顧氏聽到聲音,朝林琪露出一下淺的不能再淺的笑容。 林琪佯作沒發現顧氏失神發呆的模樣,白嫩的小手提著裙子,下了臺階,快步奔到顧氏跟前,歪到她腿邊,嬌嬌的道:“阿娘可是等急了?” 顧氏摩挲了下她的頭發,見已經干了,便道:“又沒花多少時間,阿娘怎么會著急呢?!?/br> 林琪聽了,就笑瞇瞇的把腦袋伸到顧氏的手底下,小貓似的蹭了兩下,然后抓著顧氏的手指,道:“阿娘不急,三舅也會著急,阿娘咱們快走吧?!?/br> 顧氏被林琪拽起來,順著她的步子,出了船艙,蕓心趕忙把手里的箱子收攏好,跟著黃嬤嬤等人綴在后面,留下卷翠留守。 幾丈外,顧博寧正跟船夫和護衛們交代任務,見到顧氏母女,他引著顧氏兩人來到搭板邊,跟顧氏介紹那位迎風而立的少年,“這位是來自京都的崔家公子,就是他仗義出手,救了咱們全船?!?/br> 顧氏帶著禮節性的笑容,行了一禮,多謝他仗義出手,抬眼一望,卻愣了愣。 崔硒回禮,抬眸時,目光同樣一動。 顧氏動了動嘴唇,想要說話,卻強行忍住。 崔硒一絲淺笑,鄭重的長揖到底,“硒兒見過師母?!?/br> 顧氏忙虛扶一下,等崔硒起身,她細細的打量這個年紀尚輕,身形略顯單薄的少年。 第八章 是故人 少年比之小時候更加出眾,曾經的青澀和不遜被不動如山的沉靜與穩重所代替,幼時銳利如刀的眼神已變得溫潤內斂了許多,唯一不變的是他俊秀非常的容貌,還是那么的炫目如畫,只是經過時間的打磨,淡漠和桀驁已然消失,展露世人眼前的是他盈盈如寶玉一般的無雙風華。 顧氏忍不住感嘆,“一別經年,猛一打眼,我都有些不敢認了?!?/br> 崔硒的眼中侵染著笑意,接受顧氏隱晦的贊揚,“當年先生的教誨,我銘記于心,時時不敢忘卻,今已略有所得?!?/br> 提到林父,顧氏臉上顯出一片哀戚,眼眶頓時紅了起來。 她聲音有些哽咽:“這些年子衡時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