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分分鐘的事兒，就這樣?！?/br>
“以及，”聞天岳又道，“現在的一家之主是那個在洗碗的你弟夫，Epeus撐不下去的時候，靠他的錢、他的本事，才活下來的。我雖然不待見他，可他有多大義務幫咱們家？還不是因為寶寶？我勸你稍微尊重尊重人家，你對這個家，沒有任何貢獻，大伙兒尊敬你，客氣一下，你就別太當真了，簡直尷尬死個人?！?/br>
聞天衡：“哦是這樣么？那還真得感謝關越了?！?/br>
關越只是心平氣和地把盤子洗完遞給天和，天和擦了盤子，放回消毒柜里去。

聞天衡說：“那確實是我沒禮貌，咱們家就像一個小社會，誰有錢，誰出錢多，誰就是老大，失敬失敬，現在懂了?！?/br>
聞天岳：“……”

關越忽然嘴角勾了下，天和已經快郁悶死了，心想你這家伙居然還笑得出來，轉念一想，明白了關越的意思——你大哥、你二哥，嘲諷人的態度和你簡直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

聞天衡一笑道：“關越現在是最有錢的吧，這么說來，被奉為一家之主，確實沒有什么懸念?！?/br>
關越：“沒有這個說法，二哥言重了，你們都是我的家人?！?/br>
說著聞天衡把那包煙抽完，起身，拎了包，把半濕的衣服收進一個超市的塑料袋里，提在手上，轉身時，天和站在客廳里。

“一定要這樣嗎？”天和說，“為什么最后會變成這樣？我好難過，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么?！?/br>
聞天衡：“你真想聽我說實話嗎？說了實話，對你們的傷害也許會更大?！?/br>
關越在沙發上坐下，說：“大哥，不要走，我還有事想問你。有個朋友，也想介紹給你認識。喝兩杯？”

聞天衡：“我以為我回到的，是二十年前的那個家，我太不識趣，沒發現我已經變成一個不合時宜的人了，見諒?！?/br>
關門聲響，聞天衡離開了家，留下沉默的三人。

一個小時后，天和靠在沙發上，與二哥沉默相對。

“你想問他什么？”天和說，“普羅的事嗎？”

關越換了身運動服，匆匆下樓，追了出去：“我只是想問他這二十年里過得怎么樣?！?/br>
天和想起，他們甚至沒有人問過大哥這些年里的生活。

聞天岳氣得不行，一腳踹了下茶幾，把茶幾踹到一旁，說：“他一回來就打架，要么就教訓人，給我們好好說話的機會了嗎？”

茶幾上放著的小盒子掉了一個下來。

聞天岳看了眼小盒子，把它踢到一邊去。

“大哥給咱們帶的禮物?！碧旌腿炝嘶貋?。

天和依次打開八個盒子——全是獎章，每個小盒子里有一枚：國家科技發展卓越貢獻獎、杰出青年科學家獎、中科院青年導師優秀獎、登月任務杰出研究員、悟空三號探索者杰出貢獻獎……

“有錢人家里過日子過成這樣的，也就咱們一家了吧?！甭勌煸烙悬c絕望地說。

天和：“我都不知道招誰惹誰了，老天爺怎么成天給我出這種超綱題??！這還有沒有天理了！還有沒有人性了！上天不是有好生之德嗎？放我一條生路吧！唉！”

聞天岳：“今天要上班嗎？”

天和疲憊不堪，起身道：“還得上班去?！?/br>
上班啦！上班啦！年初八上班啦！

江家上下，興高采烈，集體歡送本家少爺去Epeus當前臺，開始第一天的正式上班生涯。

佟凱家的奔馳停在門口，過來接江子蹇。

“第一天上班，不要太招搖，低調一點?！苯鄙蠹医忉尩?，“好，大家回去吧！”

佟凱說：“你看，漲了吧？”

江子蹇看自己家股票，開盤漲停，心情很好，雖然也不怎么關他事。佟凱說：“還好沒讓人看見昨天你那蠢樣，否則今天鐵定跌?！?/br>
江子蹇嘴角勾了起來，沒有接佟凱的話，佟凱忍不住又道：“你說說你，成天都在干嗎？別家小孩都在忙著學東西，繼承家業……”

江子蹇：“又開始輔導我了??？”

佟凱：“……”

佟凱打方向盤，拐進產業園，與天和家的賓利一起懟在公司外停車場的入口處。

兩輛車一起退后。

佟凱：“……”

兩輛車又一起上前。

天和：“……”

佟凱搖下車窗，看著天和，天和說：“副總先請?！?/br>
佟凱：“不不，二老板先請?！?/br>
江子蹇：“要遲到啦！”

“你男人呢？”佟凱說。

“哄人去了?！碧旌拖萝?，百無聊賴地說。

天和進公司，點了點頭，Epeus年節重新做了一次大掃除，窗明幾凈，春光燦爛，Quant們三三兩兩正喝咖啡，討論進度，花園里拴著廖珊的狗，阿拉斯加見人就使勁搖尾巴。一樓的大會客室里等了一群人，各自抱著電腦，天和好奇進去看了眼——全是客人？

佟凱知道是來找越和拉投資的CEO和獨立創業者，說：“關總今天有點事，各位和我們的投資經理聊也是一樣的?！?/br>
“這么多人？”天和低聲道。

佟凱：“今年銀行貸不到款，都缺錢，讓經理們去處理?！?/br>
“關總今天會遲到一點，”天和朝總助說，“也許下午來發開工紅包，也許今天不來?！?/br>
梅西小心翼翼地說：“聞總今天不來嗎？”

天和也小心翼翼地抬起手，在梅西面前晃了晃，試探道：“你看不見我嗎？”

梅西：“我是說天岳總……”

天和莫名其妙道：“他來干什么？”

梅西：“商務副總的辦公室都給他準備好了，大老板安排的?！?/br>
天和才知道這事，點點頭，示意不用管他。

“嗨——二老板！準備開會！我們有些內容需要找你確認一下?！?/br>
吳舜上了二樓，天和把東西放下，示意馬上。

佟凱去通知準備行政會議，梅西把一疊開工紅包取出來，廖珊、馮嵩與幾個單身沒回家過年的Quant，年初五就已經過來上班了。

“要開始批|斗我嗎？”天和說，“隨時歡迎?！?/br>
天和年前在公司給廖珊與馮嵩開了加拿大服務器的部分權限，這下感覺來了一群好奇的猴子在服務器上開始翻箱倒柜。

“那我做什么？”江子蹇跟著到了天和辦公室前。

佟凱：“你當前臺啊，去前臺坐著，前臺做什么沒學過嗎？”

江子蹇想起來了，趕緊去前臺坐下，梅西給他一個水壺，說：“你可以四處給植物澆澆水，注意有沒有客人來?！?/br>
江子蹇簡單培訓了下，應當不會出太大問題，往前臺后面一坐，頓時整個Epeus的大門口，就有種閃閃發光的感覺。

天和進了程序員們的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