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所謂‘關聯交易’上來吧，還想盤問什么有關我私生活的問題？”

Andy道：“通過背景調查，我們得知你與關越從小就建立了堅固的、狼狽為jian的情誼，還談過一段時間的戀愛。這樁融資案，還是總裁關越親自發起，交由財務長執行跟進的，這意味著什么？”

天和：“事實如此，但就在他前往康斯坦利入職的第二年，我們就已經分手了，其后在美國青松的這段時間，我們沒有任何交集?！?/br>
關越突然說：“我與聞天和曾經也是朋友，我認可他的才華，在計算機行業里，他是最優秀的，如果計算機行業像分析師一樣存在著實力評估榜單，他一定是最優秀的那個，沒有‘之一’。我相信他為青松創造財富的能力，這筆投資源自我對他專業的信任，而非個人感情?！?/br>
天和有點意外，望向關越，心想這是你的真心話？

“對我來說是‘最’?！标P越又補充了一句。

辦公室內沉默了一會兒。

Andy說：“那么你為什么不早點投Epeus？”

佟凱說：“你是白癡嗎？聞天岳作為CEO那段時間，哪里輪得到我們來投？”

“但我認為情感成為了很大的主導部分?！北O察說，“如果沒有這層關系……”

“你認為是沒有用的?！碧旌团c佟凱幾乎是同時說，佟凱笑了起來，天和補充了一句：“你必須拿出事實來佐證。我與關越既無存續婚姻關系，也無親緣關系?！?/br>
“他的叔叔和你父親曾經合伙開過Epeus?！盇ndy說。

佟凱：“你也知道那是‘曾經’，現在并不存在股份牽涉，我實在不想和你們耗了，要么還是上法庭吧?！?/br>
“如果選擇上法庭，我們就不會來耐心地與你們溝通了?！狈▌疹檰栒f。

佟凱：“Yes！因為你們知道，只有在辦公室里東拉西扯，才能把我們的耐心徹底磨光，達到目的?！?/br>
天和與佟凱第一次打配合，簡直就像機關槍，窮追猛打，毫不留情，天和都有點想和他擊掌了。

監察：“換個角度，如果聞天和與關越不存在私人關系，青松中國還會為Epeus進行破產擔保，以及進行F輪融資嗎？我認為這是不存在的，過去的一年里，每個季度關越朝總部提交的報告，態度都相當清楚，短期內將戰略調整為垂直方向上的第三產業，避開互聯網概念創新、人工智能、VR等領域……”

天和：“您喝點水，潤潤喉嚨，不要著急，慢慢說?！?/br>
監察：“……”

佟凱笑得快坐不穩了。

監察突然被打斷了一下，居然忘了接下去要說什么。

法律顧問趕緊出來救場：“這和你的述職有違背之處?！?/br>
天和：“Epeus已有成果，并非概念?！?/br>
佟凱：“所謂概念，我想用不著我再解釋了?！?/br>
Andy嘲諷道：“空殼公司能有什么技術成果？AI？叫你的AI出來下棋！Epeus就是徹頭徹尾的騙子！現在你們三個，簡直是在合伙騙錢！”

普羅：“小把戲準備好了?！?/br>
“那就稍微做點演示吧，”天和冷冷道，“否則我看今天是沒有結論的?！?/br>
天和抬起手，整個辦公室里突然響起，所有人同時嚇了一跳，緊接著天和在這旋律中優雅地拈起一根鉛筆，行云流水的樂曲下，稍稍一揮，燈光開始有節奏地閃爍。

“?。?！”眾人幾乎是同時站了起來，佟凱眼中充滿了驚訝，關越只是安靜坐著，側頭看天和。

緊接著，天和再用鉛筆在關越的辦公桌上一敲，三人背后的巨大落地玻璃墻唰一下變了顏色，隆冬季節燦爛的陽光照了進來，光芒萬丈，關越的辦公室瞬間仿佛變成了一個輝煌而華麗的神殿，不斷推進，激昂的樂曲重重迭迭，將氣氛推向高潮，天和一手背在身后，將鉛筆朝眾人一劃。

六名到訪成員的手機同時響起了巴赫平均律，且從中段開始播放，形成六個聲部的共鳴！

佟凱：“……”

眾人紛紛掏出手機，受到了驚嚇，扔在一旁，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天和。

天和淡定起身，走過辦公桌前，投影自動打開，開始飛速滾動Epeus的商業報告。在那轟鳴的樂曲結尾處，鉛筆在天和指間旋轉，最后一收，所有手機同時噤聲，投影被關上，燈光熄滅，世界恢復了靜寂。

“好了，繼續，”天和又坐下了，輕松地說，“剛剛說到哪了？”

關越以復雜的眼神看著天和。

“坐?！辟P好一會兒才回過神，說，“請坐，繼續吧?！?/br>
辦公室里一片寂靜。

Andy說：“你只是控制了……”

天和打斷道：“用手機進行金融交易的時候千萬小心點，我的AI說不定在某個攝像頭里，偷看你的密碼哦?！?/br>
Andy：“……”

“這只是經過訓練配合后的黑客技術?！北O察說。

天和答道：“隨便你怎么想，或者我們順便來給黑客技術估個值？”

辦公室內再次沉默，足足一分鐘后，佟凱說：“今天的最后一個問題，現在答案也出來了，在座的各位，想來都不會再質疑Epeus的價值，還打算問點什么？”

眾人互相看看，最后監察終于開口。

監察：“我懷疑這是一個交易條件，以此換取未來的家庭與婚姻關系?！?/br>
天和：“這太冒犯了，我拒絕回答這種問題，我要起訴你們，這是污蔑?！?/br>
佟凱：“還好有現場錄音，我現在就開始寫律師信，你們待會兒不要太著急走?！?/br>
“也許?！标P越突然開了口，眾人都靜了。

關越終于說話了，一時辦公桌對面所有人如臨大敵，警惕地看著他。

關越：“說完了？現在輪到我了，容我為今天精彩的表演做個收場吧?！?/br>
關越把鉛筆收回抽屜里，拉開抽屜，翻出幾分文件，折上，一邊交給佟凱，一邊說：“原本我拒絕回調，但本次述職后業已決定，朝總公司提交辭呈，盡快離開青松。辭呈在今天稍早時候，已經發送到boss的郵箱并抄送董事會，他現在已經起床，想必很快就會看見?！?/br>
馬里奧稍稍張著嘴，關越掃視眾人，漫不經心道：“同時，我還推薦馬里奧成為朝鮮合伙人?！?/br>
馬里奧：“…………………………”

Andy也有點傻了，沒想到今天拉鋸一整天，關越居然已經辭職了？！

普羅在耳機里說：“你看，天和，100%，我沒預測錯?！?/br>
監察用中文說：“我相信這不是你在沖動下的決定，關越?！?/br>
一時辦公室內無人開口，唯獨關越與監察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