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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腮的尖下巴美人兒。只是美人遲暮后,沒有修得一副慈眉善目,卻顯得有點尖酸刻薄,若不是她位高權重,一身的打扮掩蓋了面相的刁鉆,否則無異于窄門小戶的刁老婦。所以卜老太太發起怒來也是極為嚇人的。安易生冷不防被她嚇了一怔,也忘了行禮,好在也沒人在意。“到底什么情況!絲錦,你來說?!辈防咸?。“奴婢不知啊,老太太?!苯z錦早已淚流滿面。“不知?身為少爺的貼身丫鬟你怎能不知!你再好好想想?!辈防咸鹊?。“老太太,奴婢......”絲錦泣不成聲,只是一味地流淚,想必已是被審訓多時。“奴婢真的不知,請老太太明鑒......”絲錦無助的望著卜老太太、李氏,淚如雨下。一旁的周氏卻道:“身為少爺的貼身丫鬟,你左一個不知,右一個不知,那你說說看,你到底能知道什么!”語罷,便轉向卜老太太:“我看這丫頭不僅粗心而且蠢笨,先打發了得了?!?/br>卜老太太瞟了一眼周氏,絲毫不顧地上的絲錦,道:“昨夜上更的是誰?”“回老太太,是老奴?!闭驹诮z錦身后的一個婆子立即下跪在地,惶惶恐恐。“昨夜可有異常?”卜老太太直直的看著那婆子,像捕食野兔的巨鷹,目光寒芒,逼得那婆子不敢對視。那婆子便垂下頭:“昨夜窗門緊閉,并無異常...”說罷像是努力的回想昨夜巡更之事,又道:“約摸在子時一刻,老奴路過少爺房外,忽覺寒冷異常,想是夜更天變,也無在意。除此之外,并無其它?!闭f罷便沉默不語。卜老太太的威嚴如春雷壓的整個屋子黑氣沉沉,除了那周氏,沒有人敢多嘴一句。安易生進了屋后,只得靠邊站著,與卜家姐妹姐妹遙遙相對。他一直看著李氏細心的擦著兒子的額頭,一遍又一遍,溫柔而細膩,這使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不禁悲從中來。“狡辯!少爺夜里受了涼,你們這群刁奴,竟會推卸責任。難不成刮來一陣妖風,穿墻而入,凍壞了少爺!”周氏歷聲喝道。這時安易生明顯的捕捉到李氏擦著兒子額頭的手陡然一抖,隨意便又恢復了剛才的細膩,她淚光閃閃,怔怔的望著兒子。周氏說罷便望向卜老太太,眼中的含義再明確不過了----打發了這兩個護主不周的奴才。卜老太太只是立在那里,用沉默結束了剛才暴風驟雨,夾槍帶棒的審訊。片刻,她緩緩說道:“絲錦如此糊涂,怎能照顧少爺,打發去后花園吧?!闭f罷她便走向床邊,坐在李氏剛才起身的位置,藥早已煎好。卜老太太輕輕吹了吹,用一把小銀勺喂了下去,眉間鎖出一絲憂慮。早已哭得梨花帶雨的絲錦被人帶了下去。那婆子也跟著走了,不知做了什么處罰。“清河啊,自幼多病多災,真是隨了他早去的爹?!辈防咸抗怊鋈?,喃喃自語道。眾人看著卜清河,心里又都一陣酸楚,李氏不久前止住的淚又流了出來,似是怕卜老太太嫌棄,只得小聲的啜泣?!按蠓蚨颊f了,只是風寒,吃藥便好了,你也別太是不中用了,照你這么個哭法,幾輩子的眼淚都不夠?!?/br>“是,老太太?!崩钍蠑D出了個尷尬的笑容,“只要清河沒事就好,我本該是高興的,只是......”她的意思很明確,這次沒事了,下次呢?下下次呢?為娘的總是擔驚受怕著。“哎!”卜老太太嘆口氣,轉向眾人道:“卜家人丁不旺,你們做姊妹的相互映襯,卻也別忘了兄弟,時常有空多過來探望探望他,到底才是兄弟之道。清嫻?你上次來是什么時候?”卜清嫻款款而答:“回老太太,是七日之前......”“七日!”卜老太太截斷話頭?!吧徎ㄢ帜氵€每隔三日去一次呢。哎...罷了,你們好自為之吧?!?/br>安易生便隨著卜家姐妹以及安紅豆退了下去。春芬告假回來,便被指派去了卜清河的屋里。她很快便弄清楚了狀況,和安易生,繡紅等人做了簡要的交代,便去上職。雖說頂著大丫鬟的頭銜,到哪去服侍都一樣,甚至從某種情況來看,去做少爺的大丫鬟也算是一種意義上的升遷??墒谴悍抑?,這并不是件好差事,少爺的脾氣秉性她是知道的,甚至......她不久前還去探望過絲錦。絲錦郁郁不安,身份的跌落以及花園的勞累讓她一下子病倒。她見到春芬的時候什么也沒說,只是哭泣。但春芬還是從她那雙秀麗的眼睛里看出了某種委屈與不甘。絲錦的無妄之災另繡錦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同時她又憤憤不平:即使沒了絲錦,也是該著我繡錦,來榮登少爺身邊的掌事大丫鬟,就憑我服侍了少爺這么些年。想到這層,繡錦自然不會對春芬假以辭色,只是敷衍罷了。春芬也不同她計較,她知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少爺趕快好起來,否則,一切都是白搭,而且,自己被安排到這里一定有著某種由頭,只是她一時沒想到。卜清河并不見好,李氏帶著周氏日日去蓮花庵祈福誦經,卜老太太則令芝蘭另娉良醫,但診斷的結果都一樣。期間,安易生并安紅豆曾去探望過,卜清河一天兩分清醒八分迷糊,為了不影響他休息,便去的少了。只有紅豆偶爾隨著大小姐、三小姐去探望,回來便閑著叨叨著卜清河的病情。“哥,卜家哥哥這些日子湯藥吃了不少,就不見好,這病也是邪得慌?!卑布t豆是他這里的???,每天總會抽些時間來這跟他嗑嘮兩句。她現在由卜老太太疼著,和卜家小姐一起學著書,背地里卻和下人廝混在一起,打成一片。市井八卦,小道消息,無所不知。“病去如抽絲,自然需要些時日?!卑惨咨淮笙胩徇@事,只要卜清河一病,有關于他的任何話題就會變得敏感,曾經有下人私底下議論被發現,后來那人直接被攆了。“可是我聽說,卜家哥哥像是中了邪?!?/br>“中邪?”安易生胸口一震,仿佛那個“邪”字正印中他最近心中的種種不安,就像一株云霧里的仙草,引得他想有種撥云散霧一探究竟。安紅豆見他呆住不動,一臉正經,還以為是對自己的話題感興趣。隨即又道:“我還聽說,那天本來就很蹊蹺,這時節還沒降露,可偏偏就卜家哥哥屋子里一陣寒氣,聽說還刮過妖風......”“這些你從哪聽來的?!卑惨咨腿淮驍?,道:“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卜家對我們有恩,如今我們還寄居于此;現今卜大哥病了,你不去找老太太寬慰寬慰,祈求卜大哥早日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