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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 她為了宋越,他為了父親,兩個人的目的不相同,始終都會有沖突的一天。 徐斯臨坐在臨窗榻上,手里捧著一冊根本看不下去的書,嘆了口氣。 雖然早已意識到這一點,可每每聽到探子報她又去找了誰,如何為宋越的事憂心,他就打心底嫉妒不已。 這么冷的天,她應該呆在溫暖的屋里,圍著皮氅,烤著火爐,做個養尊處優的夫人。她應該有舒適安逸的生活,有成群的下人侍候她,有對她癡心無悔的夫君疼愛她。她何必如此辛苦,為了那個人四處去奔走。 什么時候,她才肯給他一個照顧她的機會。 如此思索著,又有親信來報:“公子,沈大人前幾日去找了大理寺的羅大人?!?/br> 徐斯臨聽了一時沉默。 又去奔走了,這回竟還直接找到了主審官。她難道不知道那是犯禁的,會連累她自己嗎? “公子可有什么吩咐?我們要不要先給那姓羅的一點顏色看看?” “先不必了?!彼肓讼?,道,“再看看吧?!?/br> 一方面,案子還沒有正式開審,一方面,他不想這么快與她正面為敵。 三法司拖著案子的審理進度,是他授意的。他在觀察,觀察朱瑞的反應,也在等待,等待某個時機的成熟。父親被關在里面,雖然并不好受,但是可以為他們爭取時間。 這些日子,陸續又有不少人被關了起來,有徐黨,也有心學門人。朝堂的水在他的授意下被攪得越來越混,可是朱瑞,卻好像一點也不關心案子審得怎么樣。 這就意味著,他應該是已經下定了決心,不論審理結果如何,這一次都要放棄他們徐家了。 這是徐斯臨不愿意看到,卻不得不面對的結果。所以現如今,他們只剩下一條路可以走。這也是當初徐延給徐家留的一條退路。 “四川來的人到了嗎?”他問。 “到了。已經在客棧里住下了?!?/br> “去備馬車吧,我去見他?!彼愿赖?,“此事萬不能讓其他人知道?!?/br> “是?!?/br> 是夜,徐斯臨便在客棧里,與那四川來的人密談了一夜。 回到府邸時,天已經亮了。 他疲倦地脫衣上床,倒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半夢半醒間,卻是又夢到了青辰。 * 過年了。 大年三十之夜,沈府里有些冷清。 青辰陪著父親用過了年夜飯,披了件披風,就到了院里的小亭里坐著。 這些日子,她馬不停蹄地奔走,與不同的人見面,探聽,收集證據,可奈何三法司根本不急。朱瑞病了,無暇過問,他們更是慢悠悠地來,臨近年節的幾天,干脆什么也不做了。 她一方面著急,另一方面又有些茫然,好像根本弄錯了方向,使不上勁。 三法司還有另外兩個主審,都是難啃的骨頭,她也沒想好要不要去見他們。他們是徐黨,與徐延是長久的利益同盟,有著根深蒂固的關系,她又憑什么去說服他們呢? 太難了。 陸慎云在家吃完了年夜飯,沒與家人們怎么相處,就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府里很熱鬧,到處張燈結彩,貼了大紅的對聯和窗花,可他心里就是喜慶不起來,有些悶悶的。 他的母親顧氏擔心他,便到了他屋里去看他,只問他是不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他也搖搖頭。 顧氏道:“過兩天,年初三,咱們一起到謝家去拜年。這一次,是要正經議一議你與惠瑩的親事了。你年紀也著實不小了,不能再拖了?!?/br> 這不是陸慎云想聽的話。只是大過年的,他也不想與母親爭執鬧得不愉快,便索性尋了個“朝中有事”的借口,去馬廄牽了馬,出去了。 大年三十的街道,冷冷清清的,昏暗,飄著雪。 他漫無目的地策馬前行,卻是渾然未覺地就到了青辰的府邸前。 小廝見是他,也沒有通報就請他進了。今年朝堂不太平,這一點大家多少都感覺得到。錦衣衛指揮使大年三十上門來,也就沒有什么稀奇的了。 青辰呆呆地坐在亭子里,望著雪,身后的披風根本沒怎么覆著身子,早已被風吹得卷起。 身子能感覺的到冷,可她好像已經麻木了,麻木了,也就不想動,想干脆像夢里的那個人一樣,躺在雪地里,一點點被雪埋沒也罷了。 又是一年新春。宋越卻是在牢獄里。 想當年,什么事都還沒有發生,他們可以兩個人彼此取暖。簡單,愉快,帶著心底最真實的好感和悸動。 感受幸福。 可現在呢……恍然間,她看到一個人打昏暗處走來,一瞬間失了神。 等看清了是陸慎云,青辰微微闔了一下眼,輕輕一笑,“你來了?!?/br> 陸慎云點點頭,撥了撥肩頭的雪,“……不想在家待著?!?/br> “為什么呢?”今天不是應該很熱鬧嗎? “想你?!?/br> “……” “我今晚可以住在這里嗎?” 第163章 “我今晚可以住在這里嗎?” 青辰愣了一下,略微猶豫后點點頭,“暖閣里應該不冷,就是沒有事先準備,略顯簡陋了些,沒有你家那么舒適,如果你不嫌棄那就……“ “一點也不?!?/br> “嗯……” 一時無話。 他貼著亭柱站著,背脊筆直,看著亭外的飄雪。一身黑袍和白色的毛皮圍領,讓他整個人看著冷冽而俊逸,腰側的繡春刀正隱隱泛著寒光。 寒光印入青辰的瞳孔,她想起什么,遂問:“朝堂如今很亂,我聽說外面的形勢也不太好。到底怎么樣了?白蓮教是鬧得更兇了嗎?” “孟歌行率著白蓮教眾,打到貴州的北部了。這些日子逢年節,他們消停了一陣,過了年以后……還會打的?!?/br> 青辰眨了眨眼,孟歌行那家伙,看來是卯足了全力,要不死不休了。她與他說過的關于戰爭的話,他果然是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那至高無上的皇權,始終勾著他心底的貪戀。 “你上次說,蜀王有屯兵的跡象。那邊又如何?”她問。 “黃瑜來信了,確認了他在招兵買馬,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屯了多少?!?/br> “皇上知道嗎?” 他點點頭,神色卻依然凝重,“皇上這些日子病了,老是昏睡不起。我要見他,鄭貴妃也總是阻攔。這些日子我只見了他一次,與他說了,他倒像沒什么反應,整個人看著很遲鈍,意識也不那么清楚?!?/br> “他患的是什么???聽著好像還不輕,太醫是如何說的?” “風寒,無大礙,只照例號脈開了方?!彼烈髌?,又道,“可我總覺得,這兩年他身子比以前差多了?!?/br> 青辰蹙了蹙眉,“你說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