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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回去吧,一會小鬼來捉了你去?!?/br>“你……”二丫頭驚恐地環視了一遍周圍,跺了跺腳,轉身跑出了院子。這天夜里,沒有月亮,星星也黯淡得很,風一陣陣刮,樹上沒落光的半黃葉子沙沙響個不停。澤之站在齊家老宅園子里,眼前是一片枯掉的海棠樹。“就是這里了?!蹦呛谝氯酥噶酥?。澤之沒說話,低頭拿了鐵鍬,對著樹下一鍬插了下去。二人都不再開口,只有鐵鍬與泥地觸碰時發出的悶響。沒用多長時間,鐵鍬插下去時碰到了硬物。“有了?!睗芍酉骆@,彎下腰去用手撥了撥土,指尖觸到了一個光滑的盒子。他回手拿過燈擰亮了,看到一個埋在土里露出個蓋子的紅木盒子。“當心些?!蹦侨嗽谏砗笳f了一句,卻并不過來細看。澤之刨松盒子周圍的土,抓著盒子晃了晃,一尺見方的一個盒子隨著他手上使勁,被拿了出來。盒子晃動時,里面傳來什么物件滾動的聲音。澤之看了看盒蓋,一把精致的小銅鎖掛在上面,又伸手在土里摸了摸,并沒有鑰匙:“這怎么打開?”“沒鑰匙就開不了么?!?/br>澤之皺眉,手指捏在鎖上,狠狠一掰,“喀”一下,鎖帶著碎木被掰了下來,盒蓋應聲而開。澤之就著燈光看到了盒子里的東西,一個看著平淡無奇的石頭瓶子靜靜躺在盒子的一角:“就這個?”說罷伸手就要拿,指尖剛觸到那瓶子,就覺得手指一陣發麻,那麻迅速竄至全身,澤之腿一軟,跪了下去,手撐在地上。他有些詫異,回過頭看著那黑衣人:“這東西……”黑衣人似乎有點驚訝,向澤之靠了靠,低下頭看了看他,又自言自語地說道:“居然沒事……天意啊……”這話說到一半,聲音里竟透出隱隱欣喜來,沒等澤之再開口追問,他的手抬起,從長長的衣袖里遞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刀來:“用你的血滴上去?!?/br>澤之接過刀,卻沒有動手,這人怪異的反應讓他起疑:“你要是不說是為什么,我是不會動手的,你再找別人去?!?/br>“七少爺的魂魄?!焙谝氯瞬⒉欢嗾f。澤之轉過頭看了看那瓶子,心下有些遲疑:“七少爺的魂魄若是在這里,他的墓里怎么會是個空棺?”“若是都在這里,我也不必勞神找你了,這是他的怨念,你碰了這東西還能無恙,也算是天意,你自小和他感情深厚,由你去辦這事,也算是合適?!?/br>這番話澤之聽著并不明白,但他確是不愿意七少爺如此游蕩,齊家無論如何對不起他,也不該拿了這么多命去償,這樣下去何時才是個盡頭?大少爺又如何安得了心……想到這里,澤之沒有再問,刀在左手掌心劃了一道。血慢慢從刀口中滲出來,一滴滴落在瓶子上,那瓶子霎時發出了暖暖的黃色光芒,澤之看得呆住了,一時忘了收回手。“這東西現在是你的了,沒有人可以再碰,”黑衣人在身后緩緩開口,“它是你的力量,如若遺失,你便不能將他送走……若是落到另一個能拿起它的人手中,除非他心甘情愿將東西還給你,否則就只能……”黑衣人的聲音低了下去,湊到澤之耳邊一陣輕聲低語,澤之聽到最后,冷汗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我不會讓那樣的事發生?!?/br>“你沒有多少時間,在他用那個方法之前,你若是不能送走他……一切就都白廢了?!?/br>這天夜里,齊家老宅莫名其妙地走了水,一場大火將齊家最后一點痕跡燒得干干凈凈??匆娏诉@場火的人,都說生平沒有見過這么大這么邪門的火。這火硬是把偌大的一座宅子全燒成了灰。陸遠坐在蘇墨的房間里,盯著手機屏幕上的時間一秒秒地跳動,這個姿勢他已經保持了好幾個小時。蘇墨有什么要說的,卻不肯當時就說。“晚上吧,我喜歡晚上,白天太亮了,我會累?!?/br>于是陸遠只能坐在這里等,蘇墨依舊是坐在椅子上,背著光,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一樣,但每次陸遠看向他時,都能看到他的睫毛在微微顫動,看來只是在發呆。陸遠不明白說個話能有多累,但他忍住了沒有問,只是耐心地等。他已經查了這么久,不在乎再等這幾個小時。當夜幕終于慢慢地降臨,窗外的昏黃的路燈一盞盞亮起。坐在椅子上的蘇墨終于動了動,慢慢站了起來。陸遠一直半撐著靠在蘇墨的床上,看到他站了起來,也想跟著站起來,剛動了一下,就發現自己這個姿勢保持得太久,全身都麻了,腰酸得厲害。“下去坐坐?!碧K墨看了他一眼,走出了房間。“……還坐???”陸遠終于站了起來,一邊活動著胳膊腿,一邊跟著下了樓。下樓的時候陸遠注意到,19號里所有屋子的燈都是滅的,現在八點多,平時下班放學的都已經有不少人回來了,今天卻一反常態的一片安靜,連房東的屋子都是黑燈的。彭安邦關于這片老房子是不存在的說法在陸遠心里慢慢有些落實了,只是這些人,都是從哪里來的,現在又都去了哪?蘇墨往杯子里倒上水,扔了一塊暗綠色的東西進去,這場景陸遠十分熟悉,但在他心里浮現出“食靈”這個詞的時候,卻又有另一種感受了。他從屋檐下拿了張凳子坐到茶桌旁,看著蘇墨:“現在可以說了?”“你害怕過么?”蘇墨喝了一口茶,輕輕地問。“害怕什么?!?/br>“害怕自己和別人不一樣?!碧K墨淡淡地笑了笑,靠在椅子上。“……害怕?!标戇h能體會這種害怕的感覺,他從來不和人提起自己的事,就是因為害怕別人覺得他和其他人不一樣,一個沒有過去記憶的人。“如果每一個人都覺得你和他們不同,覺得你是個怪物,”蘇墨閉上眼睛,輕聲地說著,“覺得你不該存在,覺得你帶給別人的只有傷害……”“每個人都討厭你,害怕你,是什么樣的感覺,你知道嗎?”蘇墨睜開眼睛,雙眸變成了琥珀色,閃著詭異的黃色光暈。陸遠看著他的眼睛,他不是第一次看到蘇墨眼睛的變化,這一次卻更為清晰,他甚至能看到他眸子正中細長一條的瞳孔。對于蘇墨的問題,他搖了搖頭,他沒有嘗過被周圍的人害怕疏離的滋味。蘇墨說的是他自己吧,陸遠想,這樣的眼睛,如果是天生的,誰能說不害怕呢。“你的眼睛……”陸遠看著蘇墨,突然覺得有點心疼,“其實挺好看的?!?/br>蘇墨突然笑了起來,眼睛瞇成一條縫,他笑了一會,停下來喝了一口茶:“是么,很多年以前有人也這么說過,不過已經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