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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警戒線進入前院的時候,剛分到他們組的小姑娘正彎腰沖地上干嘔,看到陸遠,有點尷尬地笑笑,還沒笑勻了,又立馬彎下腰去。“全家14口,一個活的也沒有,”程波從堂屋里走出來,長長吐出一口氣,“有煙沒?!?/br>“沒有?!?/br>程波這才想起來陸遠不抽煙,于是拍拍在一邊干嘔了半天卻并沒有實質性進展的小姑娘:“出去透透氣吧,順便幫我買包煙?!?/br>陸遠走進兇殺現場,立即有一種窒息的感覺。血,鋪天蓋地的血。整間屋子都被已經凝固了的暗紅色覆蓋著,連墻壁都已經看不出本色,地上更是如同驚悚大片的拍攝現場。但讓陸遠感覺窒息的并不是這些暗紅的液體,而是空氣中彌漫著的,混雜在撲鼻而來的血腥味當中的一種味道。某種奇怪的香味。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忘了個事,謝謝給我丟了個火箭炮的姑娘,雖然我不知道是誰丟的……55、05兇案...客廳和飯廳,人類尸體總共有14具,死狀各不相同,如果算上動物的,就是17具,后院還有三條大型犬。人身體里血液占體重的8%,按眼前這十幾個人的體重來判斷,要造成兩間屋子連天花板上都濺滿了血跡的狀況,需要他們基本流干身上全部的血。陸遠站在地上大攤半凝固的血跡中間給尸體拍照。他沒興趣去觀察血液在地上的狀態,但如此大量的粘稠的,并且沒有完全干掉的血,還是讓他很離譜地想到了果凍。尸體的外傷都很觸目驚心,每具尸體上都有巨大的貫穿傷,并且還有無數條長短不一深可見骨的劃傷。陸遠透過鏡頭看得很清楚,平整并且沒有明顯外翻的傷口,鋒利的刀刃以及很快的揮砍速度才會形成。程波在院子里抽完了一支煙之后,回到屋里。幫他買了煙來的小姑娘他不記得名字,一般新來的他都不會太留意。技術科聽起來挺技術,但具體工作干起來卻不是人人都受得了,不少分來的時候據說在學校如何優秀的孩子,沒等你記住他們叫什么,就哭爹喊娘的想辦法調走了。但程波對陸遠印象深刻,第一次出現場,他就記住了這個年輕人的名字。沒有驚慌,沒有反胃嘔吐,甚至在尸檢完之后還去吃了宵夜。程波不太喜歡這個看上去對生命冷漠得有點麻木的年輕人,但不得不承認他做這份工作比誰都合適。“有什么想法嗎?!背滩▽χ龔澭恼盏年戇h問了一句。“沒有,”陸遠回答,說完之后覺得程波的表情有點僵硬,于是補充了一句:“里屋那個女人的傷有點奇怪?!?/br>“嗯,能看出什么嗎?”“等尸驗報告吧,現在不好說?!标戇h站起來,蹲著的時間長了點,頭好像有點暈,這在以前是沒有過的,這段時間是不是沒休息好?再次環視了一眼房間,陸遠實在沒有辦法找到那種香味的來源。像是香水,又像是某種薰香,始終混和在血腥中縈繞在他四周。“這到底是什么香味?”他忍不住問了程波一句。香味?程波驚訝地看著陸遠,他居然在這里能聞到香味!盡管程波帶著口罩,但那令人極度不愉快的死亡的氣息還是不斷鉆進他鼻子里,刺激著他的神經,這會冷不丁聽到陸遠說香味,他到底在想什么呢!“什么香味?!背滩ò欀挤磫?。周圍的同事都轉過頭來看著他們,在這樣一個場景中討論香味,的確是一件需要無窮想像力才能辦到的事。這下輪到陸遠發愣了,周圍同事的表情明白無誤地向他表明,他們沒有聞到任何能讓他們感覺奇怪的香味。只有他一個人聞到了。陸遠的現場工作結束了,他蹲在院子里休息,本來想直接走,但實在有點暈,而且沒來由的感覺到很累。尸體拍完照之后被放進了黑色的袋子里運走,最后被抬出來的是那具女尸,連續處理了十幾具尸體,人都累了,這具女尸抬出來的時候連袋子都沒拉好,臉還露了一半在外面,圓瞪著的雙眼呈現著駭人的暗紫色,半張著的嘴仿佛正在呼喊。尸體抬著經過陸遠身邊時,在后面抬架子的人像是踩到了什么,腳下一絆,手晃了一下。放在架子上的尸體也跟著一晃。女尸在這一刻如同還魂了一般突然從嘴里噴出一口帶著強烈腥臭的深黃色液體。陸遠聽到了身邊的異動,趕緊跳向一旁,可是已經晚了,他幾乎在同時感覺到了臉上和頭上被噴濺上了某種粘稠物質。“陸警官,對不起對不起……”抬架子的人一連串地道歉,在他后面跟著的工作人員迅速地跑上來,把尸體的頭塞進袋子拉好拉鏈。陸遠說不出話來,跟道歉的人對視了好幾秒,他咬著牙說了句:“快抬走?!比缓鬀_到院子里的水龍頭下開了水猛沖。他想吐。他可以忍受尸臭,可以忍受解剖腐爛的尸體,可以忍受各種死狀異常的尸體帶來的視覺沖擊,但不表示他可以忍受如此沒有心理準備地接觸從尸體嘴里或者是胃里噴出來的不明液體。cao。陸遠趴在水龍頭下面,心里狠狠地罵了一句。程波從屋里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他沒有出聲,沉默地看著幾乎把上半身都淋濕了的陸遠。如果換了別人,比如自己,面對這樣的突發事件,不知道有幾個人能控制住自己不出聲罵人,甚至連抱怨都沒有。他覺得自己從一開始對陸遠的不喜歡有可能就是源于他工作狀態下這種超出正常范圍的自制力。按照陸遠的工作習慣,尸檢的工作一般他都會連夜開始,不會等到第二天。但今天他實在扛不住,他很累,很困,回到局里洗了個澡之后他給同事打了電話,讓他先做清理,自己明天下午再去。“先生理發還是洗頭?”“理發,給我剃光了?!?/br>陸遠不知道在哪里買窗簾,但理發店還是能找到的。他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洗頭的小姑娘熟練地開始在他頭上cao作。陸遠本想就著這會睡一下,但腦子習慣性地開始思考今天的案子,無論如何都停不下來。不同于一般兇殺案的手法,而且從傷口的形狀判斷,兇手可能只有一個人。盡管1VS14并且沒有讓鄰居聽到任何動靜是件難度很大的事,但他在拍照的時候大致看了一下,無論是從下刀的速度和力道,還是砍刺的方向都驚人的一致這一點,如果不是同一個人,那么就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好幾個配合默契的徒弟,這個似乎更不可能。還有,那女尸噴出來的液體,理論上應該是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