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那個人狠狠地撞了一下，于是乎林立夏便被那個人撞得猛地一下坐到了地上。

沒錯，猛地一下坐到了地上。

這酸爽，讓人不敢相信。

程遠肚子上被秦空青狠狠地踹了一腳，當時他又剛好抵在門口，于是乎原本就不怎么牢固的門便被撞開了。原本以為自己會直接撞到墻上然后滑到地上，卻不想身后墊了一個軟乎乎的東西，很好地避免了他與墻面來一個親密接觸。

程遠回過頭，便看見后頭坐了一個人，齜牙咧嘴的似乎是痛的不得了的樣子，正是那天那個偵探的助手。

打不過里面那個，打外面這個也好。于是程遠也顧不上肚子的疼痛，一把將癱倒在地的林立夏拽了起來，剛想給他一拳，便聽見秦空青怒吼道：“你他媽別動他！”

之前秦空青和他們打架的時候還是很冷靜的，甚至自帶著一種嘲諷，可是現在的秦空青眼中卻全無剛才的那種冷靜，只剩下憤怒了。

“你說別動就別動，憑啥呀？呵，就許你打我們不許我……唉呀我的媽……”程遠的話才說道一般便被一陣劇痛打斷了，他感到自己的胳膊被林立夏拽了過去，并且扭向了另一個方向，接著，便聽到手臂上傳來嘎嘣一聲聲響。就在他還來不及體會胳膊上的疼痛的時候他的領子被林立夏提了起來，緊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隨后他便被恨恨地摔到了地上。

另外三個人見程遠被打趴下了連忙跑到了他的身邊，其中一人見程遠一直緊皺著眉頭，便說道：“不是吧程遠，不就是來了一記過肩摔么，又沒有撞到哪里?！?/br>
“cao，別他媽站著說話不腰疼?！背踢h罵了那人一句。

“我們也挨揍了啊，也沒這樣攤地上?！狈讲旁趲锩嫠麄兠咳硕及ち饲乜涨鄮兹?。

“不是……你看看我胳膊，”程遠現在只覺得一動那條胳膊就疼得不得了，他勉強用另一條不疼的胳膊支起了上半身，試著移動一下那條胳膊，果然，胳膊中間立時傳來鉆心的疼痛。

其中一人蹲下身，抓著那條胳膊看了一會兒，說道：“程遠，你好像脫臼了?！?/br>
“什么！”程遠聽了這話，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兩人，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他媽給老子等著?！?/br>
秦空青站到林立夏前面，挑釁地說道：“胳膊都斷了還想怎么樣？”

“你他媽……”

“程遠，還是趕緊去醫院吧?！迸赃叺娜藙竦?。

“就是，趕緊去接上還能少受點罪?！?/br>
程遠掃了旁邊的人一圈，又憤憤地橫了兩人一眼，這才不甘地走了。

那幾人走了之后，秦空青才轉過身，抓著林立夏的胳膊上上下下看了一整圈，生怕自己遺漏了什么地方似的。他擔憂地問：“你還好吧，有沒有怎么樣？”

盡管屁股這會兒還是有點疼不甘林立夏還是搖了搖頭：“沒有啊，我覺得他傷得比我嚴重多了?！?/br>
“真的沒事？”

“真的?！?/br>
“沒事就好，”秦空青松了口氣，又想到林立夏方才那招標準的過肩摔以及把程遠的胳膊給拉脫臼的本事，他之前并不知道林立夏還會打架，便問道，“你，你怎么會那些的？”

“老霍教的?！?/br>
“可我以前那，那什么你的時候從來沒有看見你打過架啊?！?/br>
“那是因為沒必要打架，我又沒有得罪過什么人?！?/br>
“嗯，也對?！?/br>
“謝謝?！边@聲音很低沉，很難聽，簡直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不明生物的聲音一般。兩人看見段季人已經從廁所走了出來，而剛才那聲謝謝也是他對他們說的。

上次看到的段季人是坐著的，且距離比較遠，因此他們看不清他長什么樣，現在段季人是站著的，距離又近，使得他們更能看清段季人的長相。

臉還是之前看到的那個樣子，只不過距離進了之后看起來更清楚，更丑罷了。此外便是段季人的身體，他看起來最多不過一米七，似乎是天生的駝背，脊背很彎，好像一張弓。胖倒是不胖，相反，他看起來十分瘦弱。由于他的脊背很彎，因此即便是他穿著秋裝外套他們也依舊能看到段季人微微凸起的脊梁骨的形狀。他的腿也不長，整個人幾乎就是五五開的，偏偏腳和手都很大，整個人就是一個大寫的不協調。

真的有點像卡西莫多。

林立夏是顏控，可這不代表著他會隨便嘲笑別人的長相，因此他對著段季人微微一笑，說道：“沒關系?！?/br>
“嗯?！倍渭救它c了點頭，看了他一眼。這一次林立夏發現他的目光與之前看到的那次似乎不太一樣了，他那雙細小的眼睛里似乎蘊含著很多他人所不能理解的東西，也似乎是帶了許多無法言說的悲傷。

段季人并沒有和他們多說什么，也沒有多做停留，他轉過身一步步朝著體育館門口走去。他比卡西莫多幸運的地方大概就是卡西莫托瞎了一只眼，又是個聾子又是個瘸子，而段季人好歹身體是健康的，走路的速度也和常人一樣。

林立夏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忽然覺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沒有了解過這個人，因此也不好對這個人做出什么評判，但是他清清楚楚的知道程遠那一類人對他做的那些事情一定是不對的。長得丑或許是一種劣勢，可這絕對不能成為受到他人欺凌的理由。

段季人最可憐的地方在于，連他喜歡的女孩都欺負他。

就好像孟竹書那天說的，被選舉出來的丑人王是誰都可以欺負的，那些欺負人的人中自然也包括了常文娟。

他沒有被喜歡的人欺負過，因此他也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感受，光是從心里想想便會覺得很難受了吧，更何況是真實經歷過。

可這個人就是經歷了那么多。

這樣的一個人真的會是兇手嗎？

他將段季人的背影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忽然，在他褲子口袋的方向停下了視線。

他看到段季人的褲子口袋里似乎有什么東西露了出來，那是一個想鑰匙環一樣的金屬圓環，上邊連著一小段金屬鏈子。

墜在口袋旁邊，一晃，一晃，在光線照射下，一閃，一閃。

和那天他給常文娟看得那個線鋸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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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遠手臂脫臼之后，便以此為由回家休息了兩天。他原本成績還算不錯，并且也算是會自己學習的那種，因此老師給他布置了一些任務之后就放他回家休息了。

在家休息的第二天早上，程遠收到了常文娟發來的消息。

‘你這兩天怎么了，都不來學校？’

其實程遠與常文娟也交往了有兩個月了，他也有點膩味了，再加上他最近又新找了一個，于是他對常文娟的感情也淡了，打算再過一段時間就找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