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9
光在眾人面前的屈辱又回來了。尤其是在裕湯面前。家里暖氣開得很足,坐起來有一瞬間頭暈目眩,大概是今天哭太久,夢里情緒波動得厲害,再加上血糖不夠,賀潯只覺得累和反胃。裕湯沒有睡著,他睜著眼睛什么都沒做就半夜2點了。浴室傳來嘔吐的聲音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幻聽,過了一會兒聽見人在咳嗽,裕湯一下坐了起來下床去敲門,這時候他根本沒有顧及什么冷戰不冷戰的,只有對門內人的擔憂。不得不說裕湯真的是很細心的人,自從他和賀潯不再說話以來,他害怕賀潯半夜起來之后過來關他這一半的門會別扭,每天晚上都改變了習慣隨手關上先。他敲了大概有兩分鐘,里面傳來水龍頭的聲音,過了一會兒門開了。賀潯的臉上還有水珠,裕湯的心臟像遭到一記悶錘,因為他對上的是賀潯哭過之后紅腫的眼。一時間兩個人都沒說話。裕湯張張嘴:“做噩夢了?”賀潯哭太久喉嚨干澀,沙啞著應了一聲,說沒事。裕湯關心的眼神和夢里他冷漠的表情重疊在一起,賀潯覺得又有眼淚要不受控制流出來了。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哭了,他恨自己這么脆弱。他才知道,比起被裕湯發現,他更害怕的其實是他的冷漠,其實是他那一句“道不同不相為謀”。賀潯抬手抹了把剛剛洗臉留下的水珠,見裕湯站著沒說話,他也不說話站著不動。“唉,我問你,”裕湯突然開口,“我可以和你睡么?”賀潯腦袋里一片漿糊,迷茫地看著他。裕湯突然笑起來,“哎呀我睡不著,一個人睡有點害怕,你陪我睡吧?!闭f著就拉著賀潯的手把他往自己床上帶,賀潯看著被他手掌包裹住的那一塊皮膚,心里遭受巨大的沖擊。他不是不和我玩了嗎,為什么拉我手,為什么說要和我一起睡?但是他舍不得掙開,他貪戀這種溫度和親密。直到躺到裕湯床上,他還在心里想,自己真的太自私了,明明想好只要看著他就夠的,明明是自己要遠離的,可是一感覺到痛就退縮了。他盯著裕湯,想,你是自找的。喜歡一個人啊,怎么會只要一點點就能夠滿足呢。一開始是不求回報的開心,后來就會有求而不得的痛苦掙扎,越貪心就越不知足,有一點回應就想要更多。“你不是說和我道不同嗎?!彼麄儌z面對面躺著,裕湯的手還抓在他手臂上,兩個人都沒放。裕湯聽到這句話,伸手彈了一下他額頭:“我和你說這么多句話,你就記住這一句嗎?我讓你有事情說出來你聽了沒?還記仇?!?/br>他真是后悔自己這么多天為什么不直接一點,賀潯明明這么乖這么好哄。他以為自己使出了渾身解數,實際上幼稚地像用欺負人表達喜歡的小男孩,想用同樣的冷漠讓對方難受再博取關注。賀潯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放進油鍋里反反復復地炸,眼淚又不受控制地往下滑,把裕湯的枕頭弄濕一片。“看把你委屈成什么樣了。和你說話你都不理我,”裕湯帶了點笑故意用夸張語氣逗他,“沒發現你這么愛哭啊。我是揍你了還是怎么的?!?/br>等賀潯抽抽噎噎平復下來之后,裕湯抬手摸他的耳垂,他們的呼吸互相都噴到對方的臉上,熱熱的。“你想要什么,你說出來,”賀潯聽到裕湯說,“我都給你?!?/br>賀潯伸出一只手拽緊他的衣領,說話的時候還沒緩過勁,因為之前哭太用力所以還有點打嗝:“我,我下學期,想和你選,選同一門音樂課?!?/br>裕湯愣了一下,然后在賀潯耳邊笑起來。“好。和你選同一門課?!痹拷?,在他背上安慰地拍了拍,“現在陪我睡覺吧?!?/br>第25章賀巖熬夜把工作做完,打電話讓陳姐幫他收拾行李,早上直接讓司機送過來。直到坐在頭等艙休息室,他才有空發消息給賀潯,問他今天做了什么。剛發完沒幾分鐘賀潯的視頻就掛過來了。賀巖心情挺好:“吃晚飯了嗎?”“吃了,都九點了?!?/br>“明天要干嘛?!北緛硎请S便問問,自己明天到,琢磨著給他個驚喜。結果沒想到對面的人眼睛突然亮晶晶的:“裕湯帶我出去玩!”“???”賀巖真是滿臉問號,懷疑自己是不是沒睡醒,“???”賀潯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哇哇大哭,有點不好意思,摸摸鼻子:“圣誕節我們要去看燈?!?/br>“等會兒,我沒明白,”賀巖坐直了身體,“你昨天不是因為他?那你哭什么?”賀潯左顧右盼,就是不肯正面回答:“我們今天還一起布置家里,哥你知道美國人都喜歡把家外面掛滿燈,可是有些好丑啊?!?/br>賀巖看他那藏不住的興奮樣,簡直心力交瘁,看看自己手中的機票,行吧,就當來機場吃一餐早飯了。雖然昨天在心里已經把裕湯反復暴打一頓,但是今天也只能勉強接受現實,誰讓賀潯喜歡呢。他想起十四歲那年爸媽和他的談話,發生在賀潯轉到他初中的附小的時候。那時候他已經步入了青春期,才終于真正理解十歲的時候爸媽說弟弟的特殊情況究竟是什么。好在他尚且年紀小的時候就接受了這件事,除了在似懂非懂的時期有擔憂過會不會有一天弟弟變成meimei,別扭過不知道要怎么對他——直到有一次被賀潯新學的跆拳道招式打倒在地,他才迅速在心里重新調整好弟弟的概念。他的父母很注重這方面教育,從小他們家的私人醫生就給他傳達了正確的價值觀,所以他從來沒覺得賀潯有什么不一樣——但是不代表別人不這么認為,這一點他們都明白。當初選擇讓賀潯出國,家里也起了不小的爭執,父母和醫生都說國外的環境更開放一點,不像在國內一定要藏著掖著,而他卻是覺得不放心。事實證明他是關心則亂,賀潯完全不需要什么人護著,他已經長大了。哎,長大了,翅膀硬了,重色輕哥了,孤寡老人內心流淚。賀潯不知道他哥因為他一個電話經歷了什么,他滿心都想著今天這一天發生的事情。“醒了?”賀潯趴在床上模仿當時裕湯的語氣:“醒了?”說完自己又埋在被子里悶笑。早上他難得地睡遲了,一睜開眼就看見裕湯躺在旁邊,一只手撐著頭,另一只手拿著手機,微微側頭看他,自然地好像他們從來沒有冷戰過,又像每天都睡在一起一樣。賀潯直到晚上回想的時候才覺得自己應該要尷尬一下,但是當時根本沒有想那么多,滿心都是泡泡糖,一個個被吹出小泡又炸掉,還留下黏黏的絲。“要不要看電影?”裕湯在他房間門口敲敲門。賀潯點點頭。昨天他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