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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流淹沒的一剎,他聽到了惟公卿的尖叫,但也只是十分短促的一聲,很快就是水花濺落的回音。惟公卿這冷色的反應更加劇烈,但動作卻遲緩很多,他的臉慘無血色,驚異的猶如受驚的兔子。那模樣,很招人疼。可是逝修卻沒停下。一缸又一缸的水澆了下去,等這池子灌滿之后,別說痛苦的掙扎,惟公卿頭朝下飄在水面,手腳浮在水中,已經不能動了。逝修站在池子邊,漠然的看著水池中那快要變成尸體的人,過了片刻,他突然跳進水里,一把將惟公卿撈了上來。惟公卿已是面色鐵青,沒有呼吸了。逝修將他拖到池邊,照著他肚子輕輕砸了一拳,逝修要是使盡全力,恐怕惟公卿身后的墻都會砸出個窟窿,就算是這很輕的一下,也超過一個孔武有力的男子,惟公卿痛苦的咳了聲,水流從口鼻冒了出來。逝修又打了幾拳,等他呼吸順了,他才捏著惟公卿的下巴,讓他看向自己。這是冬天,盡管這水屯在屋里,也是寒意刺骨,只是沒有結冰罷了。溺水再加上這冰冷的溫度,讓惟公卿一個勁兒的哆嗦著,他的眼皮快睜不開了,但被遮住大半的眼瞳卻是一如既往的冷靜……“為什么?”逝修想問,是他騙你,還是威脅于你,可是這些問題只是自我欺騙罷了,惟公卿手持皮毛圍領的模樣他看的真切。還有重華的自信。惟公卿咳了幾聲,才斷斷續續的說,“……我……想……說話?!?/br>他能說話了。雖然吐出的字還不是太清楚,但也能聽懂他在說什么。只到惟公卿的聲音,逝修愣住了,片刻之后,他有種心如刀割的感覺。惟公卿為什么能發出聲音,他已經猜到了答案。這世間能這有個本事的,只有重華一人。“……他……能醫……我……”逝修僵直的眼瞳慢慢對上了惟公卿的眼睛,捏著他下巴的手突然收緊,指頭深深陷入惟公卿的腮部,他被他捏的連嘴都合不上了……“不就是想要說話,你告訴我,我替你掘了他的要有,你把那一整根仙藤吃了,別說說話,你還能得到他的仙力,你還能長生不老?!笔判抟蛔忠活D,擲地有聲,這句話說完,憤怒爆發,那聲音震的整個房間都在顫動,“你可以和我說!你可以等我回來!不就是一根仙藤嗎?!不就能讓你說話嗎?!你竟然就因為這個狗-屁理由跟他……”逝修罵到這里,突然就罵不進去了,在罵惟公卿的同時,他等同于自虐。逝修吸了口氣,壓下怒火,語氣重新恢復冷漠,“你們凡人就一定要這么下賤嗎?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什么要求都愿意接受,是不是在你們眼里什么都是無所謂的?既然這樣,當初我還何必去爭那口氣,為你討回你的尊嚴,原來你是不在乎的,是我高瞧了你?!?/br>那手又用力一提,他將惟公卿的腦袋都拎了起來,他看著還沒完全睜開的眼睛,冷冷說道……“你真是臟的讓我惡心?!?/br>他被很多人罵過臟,但從沒人能給他傷害,他不以為意,他不介意背負多少罵名與羞辱,只要他能活下來。可是現在,逝修讓他感覺到了卑微。他瑟瑟的閉上了眼睛。92干凈不了他以為惟公卿是不一樣的。逝修不諳世事,但凡間的人情世故他全明白。他瞧不上凡人的虛偽卑賤,他也不屑與他們接觸。若不是躲避重華,逝修絕對不會踏入凡人的生活一步。在惟公卿誤入深山之后,聽到他提及重華,逝修第一反應就是他是重華派來的人。重華對他施了那么惡毒的咒,他每天晚上都被罵術折磨,就在他以為自己回天乏術的時候,他好容易盼來了轉機……所以就算是重華派來的人,他也要留著用。后來冷靜了,他發現自己想錯了。重華不會多此一舉,他對他的咒術很有把握,就算想知道他死沒死,也只會是等咒術的時限過了之后。重華更不可能犯如此低等的錯誤,給他任何可以脫困的機會。這凡人,只是誤闖而已。逝修改變了計劃。他打算留著這個人。他早就想過,一旦脫身就要到寬陽城去躲著,他需要寬陽城的繁華,人口越多,流動性越大,氣息就越為雜亂,他被發現的幾率就更小一些。做出決定后,咒術就有了蘇醒的趨勢,逝修毫不客氣的拿惟公卿去解了咒。當他結束之后,看著那遍體鱗傷的凡人,逝修的眼球一直在轉。惟公卿很虛弱,按照凡人的方式,他應該臥床休息,可是他竟是跑到這深山來了……就算遇不到他,也會讓其他猛獸叨了,他連只山貓都恐怕打不過。什么原因讓他如此……他對著他的臉研究了很長時間,最后視線落在了那雙緊閉的眼睛上,這是咒發時逝修唯一記得的。盡管害怕,那雙眼睛也是平靜似水。惟公卿一直在想辦法解救自己,救不了,就自我了結。逝修還從沒見過一個人能那么從容灑脫的自殺,沒有畏懼也沒有任何留戀,仿佛沒辦法活了,就應該死。理所應當。惟公卿那會兒已經氣若游絲了,來不及多想,逝修將他帶回山洞,在他利用完之前,惟公卿不能死。所以,他去給他找食物。可是,在這個過程中,他總是能想起那雙眼睛,還有那異?;穑瓱岬纳眢w……逝修覺得,前者他只是好奇,他從沒見過哪個凡人會有這個眼神。而后者,一定是那咒術的原因……不過,他也是第一次交配。雖然不是邪靈獸,雖然只是個一無是處又卑賤萬分的凡人,但那滋味,還是很不錯的……他回去的時候,惟公卿醒了,他一抬頭就又看到了那雙眼睛……平淡,冷靜,也很陌生,被他看著,逝修突然就火了,然后他發現,這個凡人不太一樣。惟公卿醒來之后,很平靜的接受了這件事。沒有尋死覓活,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