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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吆喝了兩聲,一個大漢跑去叫了,說一會兒就來。 佘謹行上前,從這個少年老態的婦女身上,根本找不到一絲輕舟的影子???,十八年了,艱苦的生活,已經把當年的輕舟磨光了吧。他伸手,想捏捏這個女孩的肩膀,看看她瘦不瘦,穿得暖不暖,可,這個女的嚇得倒退幾步,滿臉恐懼。 村長用本地話跟她說:“你好運來了,這個首長是你親爹?!?/br> 她膽怯地搖頭,嘰里呱啦說一大堆,剛才那個幫忙翻譯的農民說:“藝妮說她從小就被賣來賣去,不知道親爹是誰。她說她只記得是從江西那邊來的,這個鎖,是不是她的,她也不知道,好像一直在她身上,她是覺得好看,一直藏著?!?/br> “江西?”佘謹行問,“不是江蘇?” 藝妮又說了一堆,意思是她不記得自己從哪里來了,只記得大約七八歲的時候在什么地方看見“景德鎮”車站,后來知道景德鎮在江西。 隨行的醫生過來給她抽血,帶回去化驗。 吳遠慶、村長、藝妮在一邊嘀嘀咕咕溝通了半天,最后吳遠慶一個人回來了,“首長,現在許多被拐賣婦女無法回家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已經在當地結婚生子,適應了當地的生活,要離開這里的家,離開自己的孩子,她們舍不得,所以往往放棄回家的念頭。藝妮似乎也有這個意思,她說她不知道您是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即使是,她也不想跟您回去,她要照顧孩子,她……?。。?!”話未說完,吳遠慶就驚訝地指著門口。 那邊,柳向晚已經一個拳頭甩出去,把剛進來的一個男人揍得鼻血四濺。 這個男人就是藝妮的丈夫,剛從外面干活回來。 柳向晚瘋了一樣,撲過去繼續揍,一下一下,沒人敢拉,連佘檀舟都冷眼旁觀著,最后是藝妮哭叫著跑上來,柳向晚才住手,見藝妮她男人一臉是血地爬起來,忽然抽了藝妮一巴掌,用什么臟話正罵呢,泄憤似的。 柳向晚當即又要撲過去,卻見旁邊一人,比他更快更狠,跨上前就直接用腳踹人肚子。 佘檀舟。 佘檀舟動手了! 那深埋了十八年的恨啊,一瞬間,爆發了。好哇,你敢當著我的面,扇我meimei?!老子不廢了你后半輩子,就不姓佘。 小佘教授啊,從來不親自動手的小佘教授,破例了,踢得人家吐血了,仍不罷休,剛才你哪只手扇得我meimei?右手?給柳向晚使了個顏色,柳向晚把那只手單獨摁住了,他上去狠狠踩,一個指頭一個指頭跺過去,十指連心,疼得那個男人嗷嗷大叫。 叫什么?你揍輕舟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會疼?!柳大少爺掐著他的脖子,又給幾個拳頭,把人家牙齒硬生生打掉好幾顆,叫都叫不出來。 佘檀舟,他專挑人家腹部沒有骨骼保護的地方踹,那幾腳踹下去,想想都疼。 柳向晚,覺得不過癮,上去再補幾腳。 瘋了,都瘋了。 二位大少,目露兇光,野獸一樣的怒氣,殺氣,直干云霄。佘檀舟尚且動粗了,更不用說柳向晚,那真好像是打了興奮劑,把人往黃泉路上揍哇。 一個用拳頭揍,一個用腳踹,兩個人眼里,又毒又辣。問題是,依舊沒人敢去拉,吳遠慶見兩位首長無動于衷,干脆假裝沒看見。 趕緊驅散圍觀人群,維持好現場秩序。 于是乎,里邊,二位公子揍人,外邊,警察維持秩序。 真是天下一大奇景。 雖視而不見,吳遠慶冷汗卻出了一后背,這還沒確定是不是輕舟呢,就下手這么狠,要是真確定下來,確實是他們家女兒,這個被揍的男人是不是要被當場揍死? 這男人現在不會被揍死,因為藝妮嗚嗚哭起來,哀求兩位少爺,你們快住手。柳向晚心頭還是恨,但是看見流淚的藝妮,咬牙,停手了。劇烈地喘氣,不是累的,是氣的。 氣的是自己。 如何就讓輕舟陷入這樣的困境生活里,跟著這個動不動就對女人使用暴力的男人,還賣女兒??! 氣急攻心,柳大少爺頹然蹲下,雙眼赤紅。 佘檀舟又踹了那男人好幾腳,才罷休。皮鞋上沾滿黃土灰。俯身扶起藝妮,眼里既有恨,又有疼。 ☆、45輕舟已過萬重山(三) 月明星稀。如也一個人趴在陽臺上,握著手機發呆。 話說這佘檀舟去貴州一天了,一個短信沒有,更不用說電話。也不知道他找到輕舟沒有,而她又不好意思發短信或者打電話問,畢竟那是別人的家事,問了怕他煩心。 其實如也想多了,佘檀舟既然把家事告訴她,就沒把她當外人。 糾結著,她撥了劉夢梅的電話,遠在北京自由謀生的劉大師又開始教導她,“別黏黏糊糊的,男人辦正經事的時候最討厭女人一會兒一個電話,一會兒一個短信。你老師那種男人,更是這樣,肯定喜歡大氣大方的,辦事的時候,安安靜靜,累了,再安慰幾句,男人高興,懂不?不是毛頭學生談戀愛,要講策略!” 如也感激涕零,“劉大師你咋還不向廣大的北京男青年伸出魔爪呢?” “別提了,我現在早上五點鐘起來趕地鐵,晚上十點到家,哪里還有時間迎男而上?”劉夢梅很滄桑,獨在異鄉為異客啊,但語氣中也有小小的興奮,“每天忙得只有在上廁所的時候才能看看微博,回回短信??赡阒肋?,自由啊,自由!再也不用做那些坑爹的練習了?!?/br> “我覺得你一下子跨越太大,從紹興忽然沖向一線城市,之前我還想勸你,挑個二線的,過渡過渡?!?/br> “這叫一步到位。我爸媽幾乎天天打電話來罵我,叫我回去,再不然安排我去杭州,我都拒絕了。他們覺得哪條路是對的,就硬逼自己的孩子走,太沒意思了。你想想,你現在若是還留在紹興,是不是成天還相親呢?” 如也點點頭,“我也覺得來南京是對的?!?/br> “對的,就走下去??!”劉夢梅壯志凌云,大吼加油。 女孩子們的友誼,總在黏黏糊糊哭哭啼啼然而又義薄云天中,渡過人生中一個又一個的坑爹挫折。 另一邊,佘家父子、柳家父子從雙溝村回到貴陽時,已是晚上十點半,暫時沒帶回藝妮。他們四個在吳遠慶的安排下入住中天凱悅酒店,四個房間,吳遠慶一個個送進去,問舒不舒適,要不要請技師上來按摩,要不要夜宵,還吩咐酒店經理,一定招待好。 至于被圍毆一頓的藝妮的丈夫,已經被送往當地醫院救治,他傷不至死,但起碼得躺上一個月。吳遠慶親自警告了,讓他千萬別再對妻子藝妮動粗,萬一藝妮真被認定是佘輕舟,他絕對要挨第二頓打,那就不止只躺一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