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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隨后回到了自己兒時房間,他從床底下扒出一只布滿灰塵的箱子,那里面曾經一度裝滿了他和母親的回憶,但那天他把他的兒時回憶扔在了垃圾桶旁邊。 2010年,江少陵已在紐約市扎了根,他親自把蘇瑾瑜接到了江水墅,蘇瑾瑜住了一個多月,就因水土不服,再次回到了S市。 蘇瑾瑜說:“少陵,我生來就不是享福的命,況且我也不能離你爸爸太遠?!?/br> 江少陵就此作罷,好在他一直有安排人照顧蘇瑾瑜日常起居,他得空也會飛回來看望她,所以由著她性子,倒也不打緊。 2014年春節期間,江少陵正準備動身回國探望蘇瑾瑜,誰曾想一通跨國電話宛如晴天霹靂,驚得江少陵頭腦發懵,險些方寸大亂。 那天蘇瑾瑜陪家政阿姨外出買菜,回到家中和家政阿姨擇菜聊天不過片刻,蘇瑾瑜忽感不適。家政阿姨扶蘇瑾瑜回臥室躺好,連忙打電話叫救護車,隨后致電江少陵,希望他能盡快回來。 國內時間2014年2月4日,蘇瑾瑜罹患突發性心肌梗塞,雖然第一時間送往醫院,卻最終因為搶救無效,最終死在了半路上。 江少陵登機前接到國內來電,家政阿姨哭著告訴江少陵,蘇瑾瑜走得很快,幾乎沒有任何痛苦。 喧鬧機場,周遭人來人往,江少陵抿著唇,他狠狠地握著手機一言不發,眼睛卻紅了。 人死如燈滅,三天火化,七天下葬。國內2月7日,蘇瑾瑜在S市火化,這些年江少陵給了蘇家太多恩惠,江少陵要帶蘇瑾瑜骨灰回杏花村,蘇家上下竟沒一個人敢吭聲。 2月10日,也就是明天,蘇瑾瑜將會和江源正式合葬在一起。 這天是2014年2月9日,沈慈尚未抵達后山,就看到了一座公園式豪華大墳,占地甚廣,大理石圍墻上處處可見精致雕花,耗資巨大,沈慈初步估計,至少也在千萬人民幣以上。 沈慈走進大門,公園正中間佇立著兩座豪華墓所,分別是江爺爺和江奶奶的合葬墓xue,以及江父單xue墓。 公園里還有兩個人,江少陵和沈慈出現的時候,他們正各自點著一支煙,坐在臺階上百無聊賴地說著話。 江少陵把花遞給沈慈,也不同她說些什么,就徑直朝那兩人走去。 沈慈站在公園大墳里喝了一會兒西北風,見江少陵根本就沒空搭理她,再看看佇立在面前的兩處墓xue,方才覺得自己有些失算。 她應該買兩束白菊花才對,只有一束不夠分??! 再說江少陵,他雖和兩位村民講述著明天挖墳注意事項,卻一直留心沈慈這邊的動靜。 不遠處,沈慈盤腿坐在兩座墓xue中間,先是解開了白菊花束帶,緊接著她便認真專注地分起了白菊花。江父一枝白菊花,江爺爺和江奶奶合起來兩枝白菊花,江父再一枝白菊花,江爺爺和江奶奶合起來再兩枝白菊花...... 江少陵頭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感冒在身,被風給吹得…… 等江少陵打發走那兩位村民,沈慈已經把分好的白菊花分別放在了兩座墓碑前。當時已經臨近中午,鄭睿和陸離趕到這里時,只怪大墳里陰風太大,以至于兩人都有些風中凌亂。 那個天才奇葩正對著江爺爺和江奶奶的合葬墓先出右腳,磕頭時手心朝上,一共做了兩次四跪十二拜。 他們江先生站在一旁,估計是頭疼的厲害,否則也不會手指用力地掐著太陽xue。 鄭??伤闶强吹妙拷Y舌,壓低聲音問陸離:“你家主子行得是宮禮吧?她這是在覲見太上皇和太后娘娘?” 陸離沒吭聲,吭聲的那個人是看不下去的江少陵:“行了,磕三個頭意思意思,也該下山了?!?/br> 那哪行? 沈慈跪拜之余對江少陵說:“也不能太意思了,遇喪事叩頭,真正的大禮是四跪十二拜,我還沒給江爸爸行跪拜禮呢!” 鄭睿再一次瞠目結舌,還有這說法?天才奇葩每天都看的是什么書???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那句“江爸爸”傳進江少陵耳中,不僅令他緩和了臉色,就連頭似乎也不怎么疼了...... 不疼是錯覺。江少陵在山上吹了風,下山途中頭暈眼花,沈慈跟在他身后,不知在想什么,竟也是一路無話。 江少陵這次回國很低調,數名保鏢留守S市,兩日前只帶鄭睿隨行回到了杏花村。江家院落不大,再加上常年無人居住,破敗程度可想而知。鄭睿雖然找人簡單收拾了一下江家老宅,購置了一些新床褥和生活用品,卻也只能勉強住人,若想住的舒適,有錢在手,倒也不是難事,但江先生沒有任何指示,鄭睿就只能按兵不動。 這天中午,鄭睿走在前方推開院門,沈慈正要進去,卻被江少陵握住了手腕,沈慈閃了一下神,他的手很燙。 他忽然做出這樣的舉動,沈慈原以為他勢必要同她說些什么,但他面色冷漠,握著她的手卻是什么話也沒說,過了一會兒才松開她的手,一言不發地率先走了進去。 沈慈站在院門外,看著院落中男子的背影,心口卻不再有疼痛,只有淡淡的愁緒深深地扎在她的心里。 陽光下,男子背影孤傲,置身于蕭條的院落中,常年無人居住的房屋早已在南方天氣侵蝕下長滿了青苔,外墻更是布滿了爬山虎,院子里已是如此簡陋,屋內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剛才出現那樣的舉動,鄭睿和陸離均是看的一頭霧水,唯有她領悟到了他的尊嚴強撐。他不允許她走進他的童年院落挑三揀四;不允許她流露出一絲一毫的不悅;不允許她嫌棄他從小生活的故居...... 只要那個人是她,他就不允許。 她一直以為她從未了解過他,原來不是她不了解,而是她不肯直視她了解他這個事實。 有人曾說過:念舊的人,總是活得像個拾荒者。江少陵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2012年,她和江少陵婚事敲定不久,江少陵感恩出生地,耗費巨資將杏花村煥然一新。 他派人修建公園式豪華墓的同時,另派了一撥人為村里十幾戶村民免費蓋起了別墅,甚至承包了后期別墅裝修和家具費用,杏花村村民談起江少陵無不感激,周圍村落談及杏花村村民無不艷羨。 當然,也有人不解:“江少陵有那么多錢,他能為你們杏花村戶戶蓋別墅,為什么獨獨留著江家老宅不動工?那么破,他以后返村,江家還能住人嗎?” 杏花村村民默契不語,那是因為江少陵念舊。 房子再破、再舊,畢竟也是他從小生活的故居。留著是回憶,一旦毀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江少陵這次回來,全村人都邀請他去各自家里住,但他卻棲身在了江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