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正常?！?/br>
杜忠波搔搔頭：“如果只是精神問題，這案子就沒什么懸念了?！?/br>
“老大，此話怎講？”

杜忠波扭頭看了眼黎家夫妻的死亡現場，眼神漸漸沉了下來：“按照黎月夕所說，他是在凌晨四點到五點之間殺了人，那個時間被害人應該還在睡覺吧？你看看臥室那張床，鋪的整整齊齊。還有一點，現在是秋季了，晚上很涼，可兩名死者身上穿的都是夏季的衣服，特別是他的母親，腳上還穿著絲襪?！?/br>
下屬緊蹙著眉頭去看現場，猛地打了個哆嗦：“這案子太邪門了?！?/br>
說到這里，前去買水的人回來了，杜忠波拿著礦泉水回到黎月夕的房間，幫忙扭開蓋子，遞過去。

黎月夕喝水的時候，露出手腕的一條紅痕?？赡苁巧倌甑钠つw過嫩了些，長時間戴著手銬，手腕上被磨破了皮。

那么細的手腕，是怎么把兩個成年人砍死的呢？杜忠波想。

喝過了水，黎月夕規規矩矩地把水瓶還給杜忠波，說了聲：“謝謝?！?/br>
杜忠波坐回椅子上，問道：“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想要殺了他們的？”

黎月夕說：“大概是半個月前?！?/br>
“為什么？他們做了什么事嗎？”

“不，他們還沒做，我不能讓他們做?！?/br>
又來了，古怪的回答。

杜忠波意識到，跟黎月夕交流不能使用尋常的方法，于是問道：“你認為，你阻止了什么事發生？”

“如果他們活著，會有人死，可能是我，也可能是別人?！?/br>
很少會覺得頭疼的刑警隊長苦笑了一聲，坦言：“叔叔真是有一肚子的問題啊，我們慢慢來吧。好嗎？”

黎月夕默默地點了點頭。

那么，該從哪一個環節開始呢？

“黎月夕，你的意思是，你的父母以前死過一次了，你還記得是什么時候嗎？”

黎月夕有些意外地看著杜忠波：“你相信我了？”

杜忠波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那要看你怎么回答接下來的問題?！?/br>
黎月夕的手握成了拳頭，手銬發出一點卡拉的聲音，他好像想著很重要的問題，因此猶豫不決。陽光從他身后的窗戶照進來，使得臉色更蒼白了幾分。

黎月夕抿了抿嘴唇，聲音暗啞地說：“請脫掉上衣?！?/br>
饒是杜忠波這樣神經大條的男人，也被少年的要求驚到了。

面對成年人無法掩飾的疑惑，少年再一次說：“脫了上衣，我就說?！?/br>
杜忠波忽然笑了：“只要你肯說，全脫了都可以?！闭f這話的時候，杜忠波已經站起來，解開了衣服扣子。

難得的，黎月夕的臉上有了一點尷尬的表情，他垂下眼囁喏著：“不用，只把上衣脫掉就行?！?/br>
杜隊長的身材非常棒，寬肩窄腰，幾塊腹肌碼的整整齊齊。

黎月夕抬起頭，仔仔細細看了一眼，：“麻煩你轉過去?！?/br>
杜忠波挑挑眉，轉過身背對著黎月夕，黎月夕再一次認認真真地看了他的背脊，才說：“可以了?！?/br>
杜忠波回了頭，似笑非笑地問道：“告訴叔叔吧，你想在我身上看到什么？”

黎月夕的眼神淡漠，但也很堅定：“不是想看到什么，是不想看到什么?！?/br>
杜忠波暗暗思索，他的身上有刀傷、槍傷還有燒傷，但是直覺告訴他，少年不想看到的東西，并不是這些，而是另外的他想象不出的某種東西。

——

世界上有著太多無法解釋的問題，作為當事人，必須有足夠的耐心。就像杜忠波，就像溫煦。

此時，橢圓形的茶幾上擺放了很多水果、精致的點心，還有咖啡壺、茶壺等東西?？瓷先ゲ⒉簧萑A卻非常舒服的座椅圍繞著茶幾依次擺放著。寬敞的房間里不算他只有四個人，他們端著咖啡杯，吃著水果或點心，臉上還帶著一點點自然的笑意。

這真是監管部的審核程序嗎？溫煦第N次懷疑。

坐在他右手邊的是一位年近花甲的老者，笑容可掬地說：“小溫，從警察局出來也沒吃東西吧？嘗嘗看，這里的茶點非常不錯?！闭f著，從餐盤里取出一小塊蛋糕，放在溫煦的面前。

溫煦本能的想起身說聲謝謝，可一想到老板的叮囑，硬生生忍了下來，只是微笑著點頭，表示謝意?？傻案?，他真是沒心情吃。

在溫煦的左手邊，坐著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女性，這會兒也湊過去笑瞇瞇地問：“小溫，今天呢我們就是聊聊天，不用緊張?！毖粤T，端起許久沒有被動過的咖啡杯，輕輕地放在溫煦的手上。

溫煦更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中年女性將翹著的二郎腿放下，周圍的私語聲頓時安靜了下來。溫煦的心猛地一緊，這要是開始了嗎？

中年女性問道：“小溫，你覺得花鑫這個人怎么樣？”

話音未落，溫煦一口咖啡差點都噴了出去！

這標準的相親臺詞是什么回事？監管部的問題太奇葩了！

所有人都盯著他，似乎在等他的回答。溫煦臉上發燙，一個勁兒咳嗽。那位中年女性抿著嘴笑了笑，說：“別緊張嘛，怎么想的就怎么說?！?/br>
這個問題要以哪方面回答??？

溫煦放下咖啡杯：“哪個……”叫什么呢？大姐？大姨？還是領導？

“你叫我鄭部長就可以?！敝心昱匀绱苏f。

原來是部長，難怪她的一舉一動都會引起其他人的變化。溫煦穩定了一下情緒，很認真地回答：“鄭部長，老板是個非常好的人?！?/br>
“花鑫是好人？”鄭部長的笑意玩味，“這話我還是第一次聽說?！?/br>
“他真的是個好人啊?！睖仂阒厣炅艘淮?，口氣中帶著一點不悅。他不喜歡別人說老板的壞話。

溫煦的再一次申明并沒有引起鄭部長的肯定，她的眼睛亮了一些，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問道：“兔子還好嗎？”

她連兔子都知道啊。溫煦忙道：“非常好?！?/br>
“看來，你很喜歡兔子?！?/br>
說道家里的小溫暖，溫煦的笑容都柔和了幾分：“兔子喜歡粘著我，在家里，就愛趴在我身邊睡覺?！?/br>
鄭部長的眼神黯淡了幾分，似自言自語地說：“那就好?！?/br>
問過了花鑫問兔子，接下來是不是該問小七了？監管部問的是不是有點奇怪？還是說，真正的考核程序還沒開始呢？現在只是說說家常，拉近一下關系？

——

在花鑫的辦公室里，電腦顯示屏上正同步播出溫煦的審核過程，當然了，這是在某位先生給他開了特殊通道的杰作。

花鑫單手扶著額頭，一副不忍看的模樣。小七站在他身邊，臉上寫滿了詫異。

小七哭笑不得地說：“這都是什么狗屁問題？監管部的畫風什么時候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