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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溫煦跑出去三四步的功夫里,一股強大的吸力施壓在他的身上。那股冷到骨子里的寒意再次來襲,溫煦不得不閉上眼睛,承受著天旋地轉一般眩暈感。這一次,沒有花鑫的溫暖,有的只是更加刺骨的寒冷與無邊無際的黑暗。當溫煦忽然覺得跌坐在地面上,才睜開雙眼。房間里青白色的花瓶,湖藍色的窗簾,大到離譜的臥床,他坐在杜鵑鳥的腦袋上,感受著極度渴望的溫暖。床頭柜上,有一杯水,緩緩地升騰起白色的氣。他記得這杯水。在這個房間感到寒意的時候,這杯水就在冒熱氣,現在還是一樣……溫煦再也不想被耍著玩了,他轉回身,面色嚴正地問道:“你做了什么?”花鑫是從門外走進來的,他的腳步很穩,被質問的同時,臉上也不見有些許的變化。他只是坐在一把搖椅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老板,給我個解釋!”溫煦走到他面前,幾乎是叫喊著。花鑫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溫煦很倔強,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握f:“坐下談?!?/br>好吧,至少他愿意說了。溫煦賭氣一般坐在了地毯上,仰視著花鑫。搖椅無聲地搖晃起來,花鑫半瞇著眼睛,看上去愜意而又舒服:“我屬于一個很古老的部門‘時間軸監理會’。你可以把時間軸看成是一個很龐大的系統,我們就是維護系統的人。當某件事發生了錯誤,時間軸會報告出一個錯變點,像我這樣的調查員,必須查清楚這個錯誤,糾正它,讓時間軸恢復正常。使用的方法你也親身經歷過了。說到這里,花鑫的表情嚴肅了起來,直視著溫煦的眼睛,“我們,可以回到過去?!?/br>溫煦:……“你好像又不能理解了?!被螣o奈道:“所以說啊,一定要多讀書?!?/br>“你能不能先不要在意我的文化水平,再說一遍關于時間什么會的問題?!?/br>花鑫哼笑了幾聲:“這段話每次都要背,真是煩死了。說點重要的吧。錢文東死亡的時候,時間軸報出錯變點。我要查清事情真相,糾正錯變點。明白嗎?”溫煦直言:“不是很明白?!?/br>花鑫揉了揉眉心,“你慢慢想,我去煮點咖啡?!闭f著,起了身,離開了房間。花鑫走得很慢,推開了一扇房門,里面的情況顯然不像是會有咖啡機的樣子。這里是他另外一間書房,坐下來,從褲子口袋里拿出一個計時器。計時器在倒計時,上面還剩下十五分鐘。回想起今天在總部很蠻橫地跟副會長拍桌子喊“我要那個小子做助手!”的情景,還是沒有半點后悔的心思。只是,副會長給了他五個小時的限制,如果五個小時之內溫煦沒有信任他并接受一切,那么,溫煦即將被監理會囚禁起來,嚴加研究。如此一來,他要找助手的打算也付之東流了。幾年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合適的,絕對不能放過?;蜗胫簻仂?,你可要給我爭點氣啊。思及至此,花鑫打開電腦,屏幕上顯示出溫煦呆呆愣愣的傻樣兒。花鑫監視著臥房里的溫煦,看著他忽然抓耳撓腮地焦躁起來,看著他離開椅子,在臥房里踱步?;文苈牭綔仂阕匝宰哉Z的提問、回答、再提問再回答的話音。顯然,溫煦把自己難住了。不曉得溫煦想到了什么難題,抱著腦袋坐在地毯上?;魏闷?,這小子想到什么了?忽然,溫煦站起來走到圓桌旁,摸了摸那杯水,似乎還是不能確定什么似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被燙的直吐舌頭,拳頭使勁捶著墻面!花鑫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被燙了舌頭之后,溫煦似乎安靜了下來,打開了房門,鬼鬼祟祟地朝外面看了看。他這是在干什么?花鑫納悶,身體前傾,靠近了電腦顯示屏。只見,溫煦確定了外面的情況,把房門關好,快步走到窗前,掀起湖藍色的窗簾,打開窗戶。顯示屏里,湖藍色的窗簾起起伏伏,好像被風吹皺的湖面,很快就平靜了下來。花鑫眉頭一蹙,臉色陰沉??赡苁且驗槟承┰?,他沒料到溫煦居然會逃跑。既然已經有了逃跑的行為,就不能視而不見。溫煦站在院子里走走停停,周圍的環境雖然怡人清雅,但是連一扇門都看不到。算了,還是轉轉再說吧。溫煦朝著右邊走過去,邊走邊看周圍的環境,越看越是驚訝,這是多有錢才能搞出這么多花樣?簡直太浪費了!就在溫煦感慨窮富之差的巨大時,忽然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抓住他的脖子,狠狠地按了下去!溫煦驚慌地喊了一聲:“??!”,隨之被按壓在一張石頭桌子上,手臂被扭到身后,疼得他叫聲不斷。“媽的,給我閉嘴!”“你干什么?我的手要斷了!”隨著溫煦的叫喊聲,花鑫終于放開了他。溫煦踉蹌了幾步,逃也似地轉到石桌的后面,驚魂不定,氣喘吁吁地看著對方。“你抽什么風?。??”溫煦氣的怒指花鑫,忽然看到右手手腕上多了一個黑色的東西,很像表,卻不是表,“這是什么?”花鑫咧嘴一笑,“狗鏈子?!?/br>“什么?”溫煦想要摘下手上的東西,這東西就像長在他手腕一樣,怎么都脫不掉。花鑫又恢復之前懶洋洋的狀態,說道:“定時炸彈,敢跑就炸死你?!?/br>“我什么時候說過要跑了?”見他一臉傻呵呵的樣子,花鑫壓了壓心里的火氣,“不跑你什么意思?打算跳一樓的窗戶自殺?”溫煦的臉上好像寫了兩個大字——懵逼!花鑫將袖子挽了幾折,單手插進了褲兜里,冷眼盯著準備自衛的人,說道:“我真不是很有耐性。說吧,你跳下來準備做什么?”“我只是想出來看看?!睖仂阋惨庾R到如果繼續誤會下去,吃虧的只會是自己。他嚴肅了些,說道:“你說得那些事對我來說,沖擊力太大了,你好歹讓我緩緩啊?!?/br>其實,是溫煦很難接受花鑫所說的一切,什么“時間軸監理會”什么“錯變點”什么“糾正”的,聽起來更像是一部科幻。但是,今晚,他的的確確看到了還活著的錢文東,走起路來比他還麻利的錢毅。最重要的是:他目睹了車禍的整個過程。這不得不讓溫煦面對現實。“我就是覺得今晚的事太離奇了?!睖仂銋葏鹊卣f:“你這么有錢,可能是雇了幾個人玩了個把戲什么的??蛇@樣的解釋也不對,我一個窮小子,你干嘛要在我面前耍把戲。后來,我試著相信你的話?!?/br>溫煦的誠實讓花鑫心里的怒火消了一些,但還是搞不懂,相信自己跟跳窗戶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