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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像少年時那樣,不由分說地跟他大吵一架,因為他發現,這個混蛋一旦無欲無求起來,幾乎是立于不敗之地的。焦頭爛額的顧昀在屋里溜達了幾圈,決定再也不沒事妄想軟香溫玉、□□添香什么的了,太夠受了。這時,久候的玄鷹敲門進來了。那玄鷹大概是一路趕著飛過來的,雖然已經簡單梳洗過,卻依然是一臉憔悴,胡茬都沒來得及刮。“大帥?!毙棸莸乖诘?。“虛禮少行,”顧昀強打精神道,“怎么回事,何榮輝讓你來的嗎?”玄鷹:“是!”顧昀:“信件拿來我看?!?/br>他手腕一抖展開了玄鷹帶來的信札,飛快地從頭掃過,玄鷹總都尉何榮輝的字難看得要命,話卻說得簡明扼要——月底,西域小國且末與龜茲因邊貿生了齟齬,因西域諸國之間的事務向來都是由其自行調節的,大梁官軍不便介入,剛開始并沒有過多關注。樓蘭國與這兩國剛好呈三足而立,樓蘭國君便派其親弟為使,斡旋其中,不料使團在龜茲國邊境遭劫,全軍覆沒。剛開始以為是沙匪,結果樓蘭國君派人徹查后,在遺跡里發現了龜茲國君禁衛的劍徽,馬上向龜茲國質問,龜茲國上下拒不承認,反而聲稱樓蘭偏袒且末,將使者羞辱一番。樓蘭遣王子殿下為先行,帶三千輕騎前往龜茲討說法,龜茲國剛開始閉門不肯應,而后忽然城門大開,內里竟有數百‘沙虎’?!?/br>所謂“沙虎”,是一種沙漠中行走的戰車,極重,也極耗紫流金,工藝異常復雜。顧昀十年前在西域平叛的時候就遭遇過,當時對方只有三輛大沙虎,險些困住他半個營尚未成熟的玄騎,但據他所知,那三兩沙虎已經是西域諸國湊在一起湊出來的全部家當了。顧昀驀地起身,眉頭皺得死緊,手指無意識地捏著手中珠串——此事與西南叛亂何其相像,他壓低聲音問道:“是真沙虎,不是空殼子?”玄鷹口齒異常伶俐,飛快地回道:“大帥,是真沙虎,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將樓蘭輕騎打得潰不成軍,小王子險些戰死,被手下士兵拼死救出。當天,樓蘭便派人往我軍駐地求救,但是火漆尚未拆封,古絲路上萬國駐地已經紛紛得到消息,各自風聲鶴唳。西域其他國、天竺、洋人,全在各自的駐地里集結兵力,西北都護所孟大人親至營中,令我等靜候‘擊鼓令’?!?/br>顧昀狠狠地一拍桌子:“荒謬?!?/br>玄鷹以為他指的是擊鼓令,便接道:“咱們玄鷹的何將軍也是這么說的,玄鐵營本就不歸擊鼓令節制,可那孟都護卻說,大帥正被皇上禁足,責令閉門反省,令我三部等候圣旨——”第52章無邊顧昀心里一緊,這一切比他想象中來得快,甚至比他想象中來得更混亂。西域那一片就是坑淺□□多,小國家像一串羊糞蛋,東一堆西一坨,三天兩頭起摩擦,都想互相吞并??墒沁@幾年玄鐵營鎮在古絲路入口,已經很久沒有人敢炸刺了。龜茲國那么個小破國家,砸鍋賣鐵也湊不出上百沙虎,此次異動,背后必有虎狼,這顯而易見,根本不是問題。問題是——龜茲國背后勢力的目的是什么?顧昀也不相信這一切是宮里那位策劃好的,因為李豐控制欲濃厚,做什么事都喜歡穩妥可控,他不可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甚至自己也沒布置好的情況下貿然行動。這會只怕李豐也是措手不及,一方面不知道西北究竟是個什么情況,一方面又生怕玄鐵營無召而動,攪亂朝廷的部署,這才用帥印被扣、擊鼓令不行為名按捺住他們。顧昀問道:“各國駐軍大概多少人?”玄鷹:“西洋萬國使團駐地有約莫兩三千,天竺稍遠,只有一千兵力布防,剩下的是西域諸國?!?/br>“不可能?!鳖欔牢⑽⒁Я艘幌伦约旱纳嗉?,堪堪將“再探”兩個字咽了回去,這才想起自己此時沒在軍中。他被困在這井蓋大的四九城中,是不折不扣的鞭長莫及。“上百條沙虎既然已經現身,對方必然想打一場硬仗,后面若無幾萬精兵,根本是白費紫流金,縱然明面上的兵力不多,也不代表沒有暗藏的?!鳖欔牢⑽⒑狭艘幌卵?,手指微微地扣著桌案,“對付樓蘭那幫飯桶騎兵,一隊重甲與兩三沙虎足矣,他們在我邊境上集結大批沙虎與數萬大軍,絕不可能是為了西域小國之間那點三只耗子四只眼的小事?!?/br>玄鷹愣了愣:“那……那要么屬下這就趕回去……”顧昀截口打斷他道:“不必,也來不及?!?/br>玄鷹從古絲路駐地趕往京城,耗時最快也要將近兩天,已經是神速,而京城禁空,他只能先在北大營落腳,哪怕連夜入京,趕到顧昀面前也已經是第三天了,倘若再回去傳令,一來一往就算把他活活跑死,也得耽擱五六天。戰場上瞬息萬變,五六天的工夫都夠亡國了——顧昀咬了咬牙,偏偏這個時候他被扣在京城!“你先下去休息?!鳖欔垒p聲道,“讓我想想?!?/br>玄鷹不敢多嘴,領命而去。顧昀轉身給自己熱了一壺酒,在房中踱了兩步,方寸之間,他就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理出了一個頭緒來,心想:“也未必就到了最壞的情況?!?/br>他被扣住,沈易也不在,眼下西北玄鐵營中以玄鷹總都尉何榮輝為首。何榮輝的脾氣顧昀是知道的,那是個聲名狼藉的絕代刺頭,除了顧昀本人,連沈易都未必降得住他,根本不會把西北都護所放在眼里,那都護孟鵬飛倘若敢仗著擊鼓令在玄鐵營撒野,何榮輝大概會率先發難,弄不好會把孟都護收拾了關起來。那么下一步呢?忽然,屋門被人從外面敲響了,顧昀一拉開門,就看見長庚站在門口。顧昀手中拽著半扇門,一見長庚,剛平靜下來的心又開始鬧,只好胃疼地問道:“你怎么又過來了?”長庚:“我覺得義父現在可能用得著我?!?/br>顧昀:“……”長庚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口問道:“我能進去嗎?”他請示完,半側過身,做出“整裝待發”的姿態,預備著只要顧昀說個“滾”字,他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