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戾，“不是喜歡我？”

“還是喜歡別人了？”他的語氣異常冰冷，重重用下身撞了下陸渺，像是警告。

“說你喜歡我?！?/br>
陸渺使勁搖頭，“不……”

他答應過他，再不說喜歡他了的。

見陸渺拒絕，他變本加厲地把陸渺腿分得更開，眼神也變得更讓陸渺覺得陌生。他再次附身，發狠地吻住陸渺的唇瓣。

“哥哥，不要這樣?！标懨焱凭苤?，已經難過得帶了哭腔，“你喝醉了，認錯人了，我是陸渺，不是你喜歡的人……”

他再喜歡陸寒嶼，也不要對方把自己當作別人，以這樣的方式跟自己親密。

他太難過了，終于還是忍不住在他面前哭出聲來。

見到陸渺眼中的淚水，看他哭得那么傷心，那么害怕，陸寒嶼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瞬間清醒了一半。他直起身。

他聲音低沉隱忍，里面是不易察覺的痛苦。

“陸渺。不要再靠近我?！?/br>
不然我會控制不住自己。

第14章

陸渺的手續很快就辦好了。

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他就要離開這座他生長的城市了。他忙著和親人朋友告別。

父母他倒不擔心，他們也時常去異國，不用擔心太長時間見不了面。他最舍不得的是爺爺奶奶，還有學校里的好朋友。

而除了關于出國材料與進度的事，他和陸寒嶼也很少再聯系。

對他的父母，陸渺也沒有再多做解釋，只說手續是自己讓陸寒嶼幫他辦的，他想早點去讀一年，然后參加那邊的高考。陸行鐘與卓青一向支持他，也沒有懷疑他突然的決定。

時間很快就到陸渺出國前的那天。陸寒嶼回了陸家，久違地和他一起吃了晚餐。

陸渺晚上很早就去洗漱了。陸寒嶼敲門進他房間時，他已經躺下了。

他走到他床前。

“行李都收拾好了？”

“嗯，收好了?！?/br>
“姨媽的電話存好了？落地了聯系她，她在機場接你?！?/br>
“嗯，存好了?！?/br>
“睡了。明天早上送你去機場?！?/br>
“嗯?！标懨彀察o地點頭。

陸寒嶼走到房門前，幫他關掉了燈。

陸寒嶼借著門外的微弱燈光，最后看他一眼，而陸渺也在黑暗中睜著雙眼，抓著被角看他，他們在微光里對視著，卻都沒有說話。

最后房門還是關上了，房間里最后一點燈光也消失了。

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上九點陸寒嶼準時來接陸渺，卻被張英蓮告知陸渺三個小時之前就離開了。

“他走之前還特意跟我道別，哭兮兮的。哎，我也舍不得?！?/br>
“六點就走了？”

“對，我問他飛機不是中午嗎，他說他重新買了張早上的機票。小少爺也真是的，那么急干什么，之后有的是他玩兒的時間啊，也不差這三個小時?！?/br>
張英蓮連批評他也帶著疼惜，“那么一大早就出門了，天都沒亮，還一個人提那么大兩個箱子?！?/br>
“我就說再等一會兒大少爺就來接你了，還不用你自己提那么沉的東西，他非不，要自己打車走?！?/br>
陸寒嶼眉頭皺起，“謝謝，我打電話問問他起飛沒有?！?/br>
國際航班的出發大廳有很多前來送別的人，他們告別，擁抱，也有人輕聲哭泣。

是他想一個人走的。他不要陸寒嶼送了。

他一個人拖著箱子過了海關，坐在落地窗前候機，有窗外飛機起飛與降落的聲音陪伴，好歹不會太過冷清。

他將去到一個新的國家，重新開始。他將習慣自己的生活中不再有陸寒嶼，就像陸寒嶼不想要生活里有他打擾一樣。

卓青早年時不時來看望jiejie，便在巴黎買了套不大不小的房子，陸渺在房子里住了下來，離學校很近。

自己一個人住了，才知道許多瑣事他都不會做，怪他從前被溺愛太久。

他不會用按鈕很多的洗衣機，常常吃到糊掉的食物，好幾次被烤箱燙傷手。

陸渺的姨媽從小就很疼他，表哥和表姐比他大不少，也很照顧他。在他們一家的照顧下，他慢慢也適應了當地的生活，結識了新的朋友，漸漸也跟上了課程，也因此有了更多時間來準備申請大學的作品集。

一忙起來時間就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他在國外度過的第一個生日。

還是很熱鬧的。姨媽下廚為他做了豐盛的生日大餐，同學們也帶了許多禮物給他，他也收到了國內家人朋友的祝福電話和短信。

只是唯獨不見陸寒嶼的。

他等到了生日當天零點，想他會不會在別國出差，又等到了世界上所有時區都過了那天零點。

以前陸寒嶼會在圖書館連熬幾天夜，只為了抽出時間跨越大洋回國陪他過生日，現在他卻連簡單的生日短信都不愿意發給他了。

他十七歲了，吹滅蠟燭時卻不敢再許最想要的愿望。熱鬧又孤單。

他的身體仍然不是很好，常常生病，這里醫院看病很不方便，也沒了家庭醫生，他也只能靠自己。

以前在英國時他也生過病，陸寒嶼好幾次大半夜出去找通宵營業的藥房買藥。等他自己病起來，才知道原來城里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房只有那么幾家，也許需要穿過城市才能買到。

他經常沒力氣去買藥，喝點熱水也就睡了，反正睡著也就感覺不到痛了。

一年很快過了，他在夏天的時候收到當地一所很有聲望美術學院的錄取書，所有人都很為他開心，他自己也是，那段時間的精神狀態也好了不少。

他在九月份入了學，朱博揚來巴黎時他們見過一面。

朱博揚夸贊他，“沒想到最后那么厲害，考到這里來了?！?/br>
陸渺笑笑。

“之前暑假沒回去嗎？”

“沒有，不過我父母都來看我了?！?/br>
“你哥哥呢？之前聽你說的，你們好像感情很好總在一起?！?/br>
“他不來的，”陸渺找了個恰當的，他自己也快要相信的理由，“他忙?！?/br>
朱博揚打量了一下他，“你是不是假的陸渺，怎么覺得你變得不愛說話了?！?/br>
陸渺倒是自己都沒察覺到，“是嗎……？我沒有覺得啊?！?/br>
“你說沒有就沒有吧，走，帶我參觀下你學校?！?/br>
第一年的課程很緊湊，但也有趣，陸渺常白天畫畫，晚上學習歷史和理論到深夜，但他甘之如飴，也沒空那么頻繁地去想陸寒嶼了。

轉眼又快到他成年的日子。

卓青正好在法國，提前幾天陪他慶祝了生日。

陸渺好久沒見到她，也好久沒這么開心了。她的mama還是那么健談，還喜歡講在外無所不能的爸爸的糗事給他聽，是世界上最有趣的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