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然。

雖然仍有少年的青澀，但陸渺果然已不是小朋友了。

陸寒嶼今天幫陸渺洗頭的時間格外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對方濕潤的發間揉了好幾個來回，才去拿了沐浴球。

“你動作好慢啊……！”陸渺抱怨對方幫他抹泡泡的速度，“這里沒洗到?！?/br>
“還有這里……！”

陸寒嶼眉間微皺，一臉嚴肅地擦著陸渺白皙滑嫩的皮膚，唯獨有一個地方沒洗到。最后他把滿是泡沫的浴球遞給陸渺。

“剩下的地方自己洗一下?！?/br>
“哦，”陸渺委屈地看看自己腿間，“哥哥的潔癖越來越嚴重了?！彼m然理解陸寒嶼有潔癖，但對方以前都不嫌棄自己的。陸渺有點受傷，但還是乖乖接下沐浴球，自己洗干凈了屁股。

陸寒嶼略微側過頭，紳士地給對方留一點空間，卻在這時聽見對方軟著聲音求助。

“哥哥，泡沫進眼睛了……”對方的臉因為熱水的氤氳而變得粉撲撲的，嘴唇也變得格外粉嫩濕潤，一只眼睛因為泡沫的刺激而緊閉起來，濃密的睫毛也隨之不住顫抖。

陸寒嶼打開淋浴，輕柔地將他眼里的泡沫沖洗干凈。

“好了，不痛了，謝謝你?！鄙倌隁獾穆曇籼鹛鸬?，一件微小不過的事都能讓他滿足開心。

“嗯?！标懞畮Z將他整個沖洗干凈，用準備好的浴巾把人裹起來，整個就像一只濕漉漉散發著香氣的小貓。

回到房間的陸渺見身上已經擦干，便毫無顧忌解了浴巾，光著小屁股在衣柜前晃悠了半天才找要穿的衣褲。

陸寒嶼照例幫他吹干頭發，“行了。我去書房了?！?/br>
“好……”陸渺有些失落，還想著今天周六，他能和上周一樣多陪自己玩上一會兒的。

他當然不會知道，對方是因為不自在而離開的。

第2章

半個月以來，陸寒嶼除了定點詢問陸渺傷口愈合狀況，便沒主動聯系過陸渺，陸渺給他發信息他也回復得很簡短。他應該是很忙了吧。

陸渺前幾天還因此有些垂頭喪氣，好在他的同桌兼好朋友何小雨終于和她喜歡的足球隊隊長談起了戀愛，看著每天朝氣蓬勃的她，陸渺也很難不為她開心。

放學之前，高一高二年級都被迫去了學校大禮堂舉辦的校友代表會，好在開完會就可以回家過周末，大家的怨言少了許多。

除了之前一位天體物理學家和一位考古學家講的內容生動令人向往，帶大家進入了一次未知世界，對他們這個年紀的高中生也很有振奮的作用，后面的幾位高官發言讓陸渺和周圍同學呵欠連連，躲著班主任玩起了手機。

這類會議連高中生都覺得百無聊賴，更不用說陸寒嶼，他向來最討厭這種無意義的形式化東西，所以陸渺根本沒想到臺上會出現陸寒嶼的身影。

玩手機的陸渺聽見周圍女同學們悄悄討論的聲音，“你們快看！剛上臺的這個也太帥了吧！”

“真的哎！看起來就二十多歲的樣子，已經是杰出校友了？”

有女同學特別戴上了眼鏡觀察，“快看他鼻子超挺，還有眼睛也好迷人?！边@會女生們可不再抱怨被分配到靠前的座位了。

陸渺聞聲也抬起了頭。

他愣了愣。是西裝革履的陸寒嶼。

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臉紅。他既驚喜陸寒嶼來學校，潛意識中又有些同學見到自己家長的難為情。

陸寒嶼的發言十分簡短，但一針見血，不過不見得有多少人還有心思認真聽他話的內容。

班主任打斷班上同學議論時還特意示意了下臺上人，“以前我學生哈?！?/br>
會議散場，大家按班級有序離開，有許多提前背著書包來的同學已經一出禮堂門就迫不及待奔向校門口了。沒了班主任管，女生們這會兒更加大膽討論起了剛才會議上的某位發言人。陸渺還有些沒緩過神。

“那么帥不去演電影簡直太可惜了?！?/br>
“就是就是，剛才說他是哪家公司的來著？我都沒好好聽?！?/br>
“好像是……”

女同學用手肘碰碰她旁邊人，“噓……！”

一出禮堂大門，周圍談論的聲音都戛然而止，剛說得熱火朝天的人臉上有些尷尬。

陸渺這才看見陸寒嶼站在禮堂門左側，不知道剛才的幾分鐘內他接受了多少次目光洗禮。

他不知道現在該不該去跟他打招呼，還是該一會兒出了校門再同他聯系。

陸寒嶼見陸渺瞅他一眼就低頭裝不認識要跑的樣子。

“渺渺，”他跨著長腿邁過去，“書包取下來我提?！?/br>
被戳穿的陸渺只好乖乖照做。這個動作陸寒嶼本就做過很多次，再自然不過，陸渺卻面對同學投來的好奇目光紅透了臉。他拉著陸寒嶼的手臂，想快速逃離現場，可陸寒嶼走得倒不緊不慢。

“急什么?！?/br>
終于離人群遠一些了。

“你怎么來了??？參加這種會……”

“找正當理由接你放學。這算是公務?！?/br>
“原來是這樣啊?！?/br>
“剛跑什么?！?/br>
陸渺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有點不好意思嘛。而且剛有同班女生在談論你，就覺得他們知道我其實認識你不太好的?！?/br>
陸寒嶼捏捏他的鼻子。

“有什么不好，我是你哥?！?/br>
“還有哥哥還說我呢，”他拿出手機，切換到信息記錄一條一條數下來，“你這周才給我回了不到十條短信！忙可以，但不可以不理我?！标懨煊行┪?。

“知道了?！?/br>
他不過嘗試了十多天而已，就連半天都不想多等，立刻讓助理幫他聯系把他加到之前推掉的校友大會里。還好陸渺的班級坐得較前，他花了片刻便在人群中找到了人。

今晚全家人一起回爺爺奶奶家吃飯是早就定好的，車開進庭院中時天色已經暗了，但窗內燈火正通明，是家人在等他們。

來應門的是陸奶奶。

“奶奶！”

陸渺已經比陸奶奶高了半個頭，但仍然是奶奶眼里永遠長不大的小孫子。

“哎喲，我的寶貝乖孫?！?/br>
陸奶奶在鞋柜里找出專門給二人留的拖鞋。

“快進來，奶奶正在煲湯呢?！?/br>
“今天廚師阿姨不在嗎？”

“今天我孫子來吃飯，奶奶肯定要親自下廚了，就當活動活動?！?/br>
“奶奶真好，悄悄告訴你，mama就不愛做飯?！?/br>
這時客廳里傳來聲音，“說我壞話呢?！?/br>
被當場抓包的陸渺調皮吐吐小舌頭，“mama?！?/br>
客廳里陸老爺子正和陸行鐘下棋，本在嚴肅沉思的老人見到孫子來了也忍不住喜上眉梢。

“暫時先休戰啊，別碰我的棋子，一會吃了飯繼續?！?/br>
“爺爺！”陸渺把手里紙袋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