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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代善聽到這話,眼眸一瞇,直勾勾的看向賈珍,緩緩開口:“你倒是消息挺靈通啊。從哪里得到的消息?” “大姨夫啊?!辟Z珍賣起人來,毫不嘴嚴,“他手下哪一個來的,我忘記了。反正好像因為缺錢的原因,來忽悠我找賬本之類的。您說說怎么會有這種讀書讀傻逼了的,我扭頭就報告祖父了?!?/br> 賈珍還傲然挺挺胸膛,“有事情找祖父,我一直落實得非常好,然后我祖父給我的說的。說叔祖父您可能耐了,超級有錢。說咱們老家金陵那一塊都歸您管,還有您軍功發家之地?!?/br> 賈代善聞言拍拍賈珍腦袋,“那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嘴巴還挺嚴?!” 賈赦一行聞言,也克制不住齊齊點頭。萬萬沒想到! “因為祖父說,沒了叔祖父,那我就不能當小獨苗了,所有有關您的話我都必須牢牢爛在肚子里?!辟Z珍說著,抬眸瞪了眼對面的三叔叔,“我小獨苗的含金量一半靠叔祖父的。橫行京城,不能把自己的金飯碗給砸了?!?/br> 三個叔叔齊齊豎起大拇指,給賈珍點贊。 賈代善也忍不住感嘆:“萬萬沒想到。不過你說錯了,不是我老大,是皇帝老大。懂?” 斜睨了一圈,賈代善最后不放心的抬手揉揉賈珍腦袋,語重心長,“懂了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br> “不對啊?!辟Z赦聽到這話,眉頭簇成了個川,“按著您的話來說,祖母只是相當于管家吧,就能夠積攢百萬家產,她們那時候經商能夠跟現如今的天平盛世相比?可秦楚涵到手的分家費才三十萬兩。既然是咱家內部會議,親爹啊,皇上這老大給得太摳了吧?” 秦楚涵驚愕的看向賈赦,拉了拉人袖子,“你在說什么?這叫摳?” “既然說開了,你是我三弟,不得替你問一句?”賈赦昂了昂頭,一臉理所當然的開口,“小道士,你能不能朝我敬哥看齊?你還得光耀玉皇閣呢。這哪哪都得燒錢??!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多要點是一點,你以后也輕松點?!?/br> 此話一出,秦楚涵神色無比復雜的看向賈赦,眼眸閃了閃,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表達自己的心情。他沒面臨過這種關心,就只是因為接納他當弟弟了,便這般替他謀劃盤算。 與此同時賈代善換只手繼續掐額頭,語調帶著些火氣,訓道:“你自己也說了你祖母那時候。說個簡單的,他們那時候,一頓飯四菜一湯算豐盛了,你自己想想,現在你吃多少?!驕奢yin逸,嬌生慣養,用你身上,都合適!” “你都這般了,更何況一國之君?”賈代善帶著些埋汰,“我就不懂了,養個蘭花,瞅著跟那什么山坳里的映山紅也沒啥兩樣的,紅艷艷的還好看呢,可蘭花就那么貴!一盆就價值上千。這就罷了,還好個孤本字畫,瞅著就挺燒錢的玩意!當然,這些無傷大雅,他自己賺錢玩得起??善噬虾么笊馓煜?,免稅三年?!?/br> “爹,您最后一句過分了吧?”賈赦忍不住替皇帝打抱不平了,“給老百姓免稅,多好啊。這不是仁君所為?” “對啊?!辟Z政面色帶著些凝重,“您最后一句過分了?!?/br> 秦楚涵也點點頭,“是有其他詳情嗎?” 賈珍給賈代善捶肩膀,“叔祖父,我堅持不懈的站您這邊?!?/br> 所有人:“…………” “給農民免稅自然沒錯,可皇帝太好愛惜羽毛了?!辟Z代善喝口茶,“連商賈一同免了,一次兩次沒事,次數多了,就是打腫臉充胖子。再加上現在皇子們也大了,小心思多了。國庫前兩年都需要私庫去填,才能維持平衡了。也就去年,因萬安寺宰了一批貪官污吏,才填上這空缺?!?/br> “那沒錢了就賺錢啊?!辟Z珍不解,“叔祖父,您唉聲嘆氣愁什么啊,皇上不也是喜歡賺錢嗎?赦叔有個超級棒的婦嬰賺錢大計,我們一起投資!” 賈代善抬手推了一下賈珍,“離我遠點,清凈一下?!?/br> 賈赦見狀,趕緊把徘徊在死亡邊緣的賈珍給拽過來,抬手指指賈政,壓低了聲音,“你叔祖父愁的是國庫,又不是私庫??偛荒芤惠呑佑盟綆烊ヌ顕鴰彀?!這成什么樣子??!”也難怪繼任的皇帝兜里沒錢,都琢磨著追繳欠款呢,合著國庫現在就缺錢了? “國庫就不能賺錢嗎?我現在可知曉了,農民百姓太辛苦了,那就提高商稅,不就有錢了?”賈珍不虞,“皇上只要一個令下,不就成了?要不然把榷場多開一個,叔祖父你去坐鎮,我們把分成重新談一下,尤其是廣東那邊,舶來品可貴啦!我買起來,都好心疼,可還是很想買,不買丟面子。您鼓動皇上多開幾個口岸,那進貨多了,價格就便宜了?!?/br> “愛惜羽毛啊,親?!辟Z赦躲在秦楚涵身后,看著依舊面色黑如包公的賈代善,弱弱提醒賈珍一句,“商賈就不是皇帝子民,大周百姓了?” 賈政往賈赦身后縮了縮,聲音壓低,怯怯著開口:“這……這……也是與民爭利?!?/br> 站在兩兄弟前頭的秦楚涵沉默了一瞬,問:“朝廷除了稅收就不能賺錢嗎?玉皇閣香火鼎盛,還做法事賣平安符呢。又不是壓榨老百姓,帶老百姓一起賺錢不成?” “你們把史書讀一讀,見過哪一個朝代朝廷賺……” “賣官鬻爵……嗷嗷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