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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昌莫名地臉紅了,不由慶幸自己的毛是赤紅的,臉紅也看不出來。李霖躺上床,小狐貍突然別別扭扭,往床邊蹭。李霖的手指一頓,把他撈到懷里,拍了拍他的尾巴,裹好了被子,把談昌嚴嚴實實地包住?!鞍卜中?,睡覺?!?/br>一早啟程,景和帝沒有露面,內閣的閣老們和皇后娘娘、三位皇子一起送太子一行出宮。出乎李霖的意料,真元觀舉人也來了人,還是那位洞虛真人何慮。李霽行禮時雖然仍帶著點別扭,整個人卻意氣風發,主動與何慮打招呼。反觀李霄,在師父面前畏畏縮縮,暗地不安地看著李霖。李霖沒有表態。他像許皇后拜別,又拍了拍李雲的肩膀,囑咐李霄好好念書,和內閣閣老們寒暄了幾句,便翻身上馬,吩咐啟程,看都沒有看何慮一眼。按照之前商議的時辰,工部的人還要半天才會出發。李霖只帶著侍衛和他自己的人,拿著腰牌,直出京城。李霖與姚之遠約在了西城門。按照他的要求,侍衛都穿上短衣扮作家丁。詹事府的人則扮作幕僚文書從行。一行人都沒有帶婦孺,只有同行的宮女。因為錦瑟和德善留下了,帶上的只有廣白和另一對小一些的宮女,竹苓和竹瀝。他們三個坐在馬車上,順便看東西。李霖和護衛、詹事府的人都騎馬出行。談昌也被李霖扔給了廣白,坐在馬車里。他原本也想騎馬,為此還纏了李霖半天,飯都沒好好吃。但是李霖一想到小狐貍從馬車上摔下去的壯舉,就毫不留情地拒絕了。張廷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比楊京潤還小一些,是兩年前的狀元,如今在翰林院當著修撰,被景和帝大筆一揮送進了詹事府。他資歷不如翰林院的老人,卻因銳意進取、才思敏捷頗受李霖器重。他和楊京潤,正好一穩重一果決。他們到了西城門,果然看見了在此等候的一行人。姚之遠恭候已久,上前拱手道:“李兄可終于來了!”“勞姚兄久等?!崩盍乩●R,也拱手回禮。由于時間緊張,他之前并沒有通知詹事府的人,只是方才在路上說了幾句,這會張廷和楊京潤跟在他身后,也鎮定地停馬,向姚之遠問好。張廷和楊京潤不比李霖,名字極易打聽到。尤其是張廷曾經是狀元,名聲更響,所以李霖介紹他們倆,僅僅用張先生和楊先生就一筆帶過。好在姚之遠看出這二人是幕僚,對他們也不感冒。李霖和姚之遠攀談片刻,便上馬一同前行,兩人的車隊合并在一起。姚之遠果然不久就問起:“李兄,你那愛寵怎么不見?”“他在馬車上,我怕他貪玩,從馬上摔落?!崩盍睾唵蔚鼗卮鸬?。楊京潤聽到太子還帶著狐貍,稍稍皺起了眉頭。姚之遠沒有多說什么。他們趕路,彼此之間還有些生疏,一路不過隨口聊一些風土人情。李霖早就做好了準備,與姚之遠對答如流,不見氣短。到休息的時候,隊伍停下來吃干糧,李霖看見有賣糖葫蘆的,就叫決明買了一串,他親手送到馬車上去。姚之遠原本也好奇地湊上去,見有女眷在便知趣地回避了。反倒是李霖主動說道:“不過是幾個婢女,姚兄不必在意。車上還有些帶回武昌的綢緞布匹,姚兄若感興趣,只管拿去?!?/br>姚之遠不是貪小便宜的人,隨意看了看,夸贊了一番就擺擺手推拒了。李霖也不意外,那布匹綢緞的確不是頂級的,姚家人看不上也實屬正常,他原本也只是拿來做幌子的。談昌在馬車被憋了半天,一下車就拱著李霖的手吱吱叫。李霖耐心地喂著他糖葫蘆。談昌早飯沒好好吃,早就饑腸轆轆,這會嘎吱嘎吱,啃得十分帶勁。只是對于把自己冷落了半日的主人,卻反應冷淡,拒絕讓對方摸自己。“還生氣?”李霖的手指剛一點,談昌便收起耳朵避開了,李霖搖頭,“你不是怕冷么,這樣在外頭站一會就瑟瑟發抖,騎馬風大,你當真受得了?”被戳到痛處的小狐貍乖乖趴好任主人戳。張廷去咸陽宮的機會有限,從沒見過太子與寵物如此親近,反應便有些驚訝,好在楊京潤及時咳了一聲,他才恢復正常。倒是姚之遠看到李霖親手喂小狐貍糖葫蘆,才覺得此人的確是同道中人,言語之間又親近了幾分。李霖自然看出了變化,再次上路時,便狀似隨口問起了淮陽的風土人情。姚之遠是個熱心腸,否則也不會交到那么些朋友。聽出李霖對淮陽感興趣,便興致勃勃講了起來。他自小在淮陽長大,對此地了如指掌。殊不知他開口的同時,跟在李霖身后一直悶不做聲的兩個“幕僚”同時豎起了耳朵。姚之遠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份,“李兄想必也知道,弟是姚家人,淮陽上下,不敢說了如指掌,至少熟人眾多,李兄若是對淮陽感興趣,弟一定歡迎?!?/br>李霖沒有急于應答,只是笑道:“姚兄客氣了,家人還在等著,如今急于趕路,弟不好做主?!?/br>姚之遠試探了一次,發現對方竟然婉拒了自己拋出的橄欖枝,對對方更加欣賞,極力邀請道:“李兄做的是絲綢生意,姚家名下的絲綢莊子也有好幾個,李兄若是來淮陽,也可談談看?!?/br>這又是另一輪試探了,單說邀請做客還不夠分量的話,與姚家合作,這對生意人的確是不能拒絕的誘惑了。李霖也適當地表現出了猶豫“姚兄盛情邀請,卻之不恭,只是高堂尚在家中等待……若路程順暢,書信告知,再去做客可好?”李霖的表現深得姚之遠歡心,他笑道:“那是自然。不過李兄如此惦記著回家,想必是有如花美眷在側了?”“姚兄說笑了,弟尚未娶妻?!崩盍鼗卮?。“尚未娶妻?”姚之遠不可思議地重復了一遍?!袄钚謽I已加冠了吧?”李霖半真半假地回答道:“今年方才加冠,因祖父去世守孝,遲遲未娶?!?/br>兩人談起了家中情況,距離又不知不覺拉近了一步。李霖瞅準了機會,自然地問道:“姚家生意,想必是令尊令伯在打理了?”姚之遠也隨口答道:“家中生意主要是二伯和從兄在打理,家嚴主要負責走南闖北的行商?!?/br>行商的利潤自然比不過坐地收租的鋪子。李霖的心里打著算盤,這么看,淮南的事就算有姚家的手筆,多半也是姚信思所為。“從兄?”“是二伯家的長兄,叫做姚之瑾?!?/br>姚之瑾是姚信思的長子,李霖又不緊不慢地問了問姚之瑾相關的消息,與決明打聽的一一印證。為了防止引起懷疑,他也偶爾隱去名字講一講自己與李雲李霄的故事。一天過去,在李霖有意拉攏下,姚之遠已將他視作好友。晚上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