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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我一下子怵了,腦袋被那哇地一聲喊成了空白,嘴里喃喃:“這,這算怎么……”“老伴兒,唉,老伴兒!你別嚇著孩子!”伯父拉過伯母,偷偷地擦了把淚,對我說:“先生,你走吧?!?/br>“走?伯父,我是敖子啊,你不認識我了?”看著他老人家混濁的眼睛,里頭有一股子讓我毛骨悚然的悲傷。我的不安,在他拍著老太太后背的輕柔中,無邊無際地擴散開來?!拔沂莵砗陀吻嗾f清楚的她在哪兒我答應過二位回國要娶她的我知道前兒叫朋友來送戒指不對我知道游青我是說前陣子我剛好要實習所以走不開送戒指是想告訴她我馬上就回來了我!”我開始語無倫次,講話很急,心跳狂亂得一定已經滿臉通紅。老人們看著我的眼睛里涌出淚水,老太太兩眼翻白,快要暈過去了。老先生打開門,黑黝黝的門洞子讓我恐懼,我站在門口猶豫著。老先生扶著老伴兒進了房,蒼老的聲音從里頭傳出來:“繁先生,請進吧?!?/br>眼睛在黑暗里的短暫不適后,我看到了游青,她在我對面沖我微笑,我輕喊了一聲“青!”便傻在那里,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那是游青的照片,照片的框子纏著黑紗。“不!——不,伯父,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不是!游青一定是不想嫁給我,所以躲起來不見我,對不對,對不對??!”老人孱弱的身子在我擠壓下,骨頭發出可怕的咯咯聲,他努力地掙脫我,淚眼模糊中,我看著他艱難地吸氣,伴隨著他的咳嗽,我的臉龐一陣一陣地發涼。手掌突然傳來一股刺痛,伸到眼前一看,因為揣得太緊被那鉆戒硌傷了,我絲毫不覺得有什么不對,舉起右手想擦去自己臉上的淚水,視野一下子血紅一片。游青在墻上,在那片血紅中燦爛的微笑著。站在她的墓前,我送上一束纏著黑紗的向日葵,放在白色木槿的旁邊。耳邊響著老先生說的話:“青兒已經大好了三年了……今天是她的冥壽……這是青兒臨走前要我交給你的?!比炅?,游青已經死了三年了,墓碑上刻著“生于1973年4月20日卒于1995年4月20日”“青,原來你的生日是4月……每年我們都一起過生日,習慣了,我還以為你最多和我相差幾天……你瞧,我真粗心……”將鉆戒埋在游青的身邊,纏著傷口的紗布又滲出血來,“你一定是想讓我親手把它交給你吧,現在我來了……你卻不能收下了……”我哭著,坐在她的旁邊,靠著她,點上一根煙,從包里拿出一本日記,那是伯父交給我的游青的遺物,我翻開來,就著下山的夕陽讀了起來,我想知道游青在我離開的日子過得好不好,于是就從后面幾頁讀起。“1994年11月3日,有風。敖子告訴我,他的簽證下來了,雖然他一點也不開心,我卻替他高興。離開這里,或許他會過得開心一點。最近身體有點不好了,吃的止痛片都沒有效果。關于生病的事,不能告訴敖子,他已經失去jiejie了,不能再失去我,不能!”“1994年11月6日,晴。今天送走了敖子??粗谋秤?,我好想告訴他不要走,可是我沒有。我開始流牙血了,我不讓他親我,他有點生氣,連頭也沒回。其實我很開心的,他說等他回來就會娶我,雖然……我不一定等得到?!?/br>“1994年11月8日,晴。我后天就要去醫院了,醫生說光靠吃藥已經控制不住了。敖子打電話來,他哭了,我們都哭了。他說他好想我,國外的陌生讓他如此脆弱,他哭是因為我先哭的。他說他愛我。我哭,是因為什么?我想,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不能再聽到他的聲音了。我告訴他以后不要打電話,電話費太貴。敖子,為我祈禱吧,祈禱我早點好起來。我也會為你祈禱的?!?/br>“1994年11月28日,陰。今天的天氣真不好,云凍住了似的,灰蒙蒙的像涼粉。醫生勸我不要再寫日記了,我說不行,已經好久沒寫了,這幾天腦子老是昏昏沉沉的,睡不著卻又醒不了,精神很差。今天mama告訴我敖子給我打電話,我聽了很高興,肚子開始有點餓了,這讓mama很開心,看著她高興地去買吃的,我想說聲對不起……寫不下去了,我想哭……敖子,你過得還好么?mama應該已經照我吩咐過的告訴你,我搬家了。敖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騙你,可是我不想讓你知道我生病了。我不想你失去我,我不想你難過,至少在我還活著的時候,我不想。我真的很自私,真的!”“1994年12月31日,雪。好冷,明天是新年,雖然我不能和敖子一起過年,不過,我知道他一定會想我的。最近,我的手拿筆的時候有點僵,醫生已經交代護士不讓我寫東西了,不過,我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寫。最近情況越來越不好,斷斷續續地昏迷了好久。爸爸mama他們一下子老了好多,我想我快要死了,敖子新年快樂!護士來了,先寫到這里?!笨吹竭@里,天快要黑了,我的臉因為淚水干了有點緊巴巴的痛。95年的新年,我一點印象都沒有,那時候剛到德國,累得早就忘了時間,那天我應該在餐館里□□工,洗盤子吧?日記剩下最后幾頁了,就著打火機的一點點光亮,我想把它看完。“1995年1月25日,雪并大風?;熗τ行Ч?,只是,我變得好丑!早晨起來,枕頭上的頭發一大把。我哭了,但是,我想我會好起來的,這兩天沒有昏迷了,身子也不是很痛,就是手腳有點麻。敖子最近一直沒有消息,mama告訴我,電話打過去沒人接聽。他一定很忙吧?忙得都不回家體息?!彪娫??我不知道,那時候天天一下課就去打工,打完工就上圖書館,家里的被窩都沒睡暖過。“1995年2月3日,晴。天氣很好,陽光很暖和,可惜我不能出去曬一曬,再過幾天,我可能要送去深切護理病房,聽說已經找到匹配的骨髓,全家人都很振奮。這是值得紀念的一天,所以護士允許我寫下來。敖子,好想告訴你這個好消息,等我手術成功了,我一定要飛到魏瑪去看你……”日記寫到這里,就結束了,打火機也已經沒有汽油了。天空沒有一點星光,在黑暗中只有我的煙頭明滅。我什么也不想恩考,站起來,一陣頭昏,才記起自己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離開游青的時候,我跪在她的墓前懺悔,對不起……現在想來,其實有很多東西,因為游青的死的沖擊而讓我忽略了。那時候的自己滿腦子都是游青,她尖銳的眼神,爽朗的笑聲,偶爾的迷糊和小聰明?;芈灭^的路上,一路走一路想,我才發現自己對游青的記憶少得可憐,只有大學的那三年時一些片斷。記憶里她像一只小貓賴在我的腳邊,蹭著,好像成了我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