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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了。很多事情,誰也說不清楚,連最負盛名的科學家都不敢否認超能力的存在,何況是他們。周錫兵追問了一句:“普云大師跟他師弟關系很好?” 法醫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我也說不清楚,但起碼不像外頭傳的那樣。什么兩人徹底鬧翻了,完全老死不相往來之類的。我是不怎么信的。我媽那次去廟里找普仁和尚,就是普云大師幫忙傳的話。后來普仁和尚人沒了,又是普云大師過來收的尸。和尚嘛,無兒無女的,最后除了一個老師兄,還有誰能管他?!?/br> 到警局來辦手續,領走師弟的尸體時,普云大師一下子就垮了。原本精神矍鑠的老和尚,就像是被妖魔吸干了精氣神一樣,瞬間就成了干癟的老頭子。這個小了他足足近二十歲的師弟的死亡,對老和尚的打擊極大。從那以后,原本還時不時就出來做做法事參加一些佛界舉辦的活動的普云大師,就輕易再難出寺廟大門了。 “這回要不是顧部長家里的面子,我估計普云大師根本就不會出手?!闭f話間的功夫,三人已經到了招待所門口。法醫朝周錫兵跟老李點了點頭,轉身自己走了。 老李撞了下周錫兵的肩膀,朝他努嘴:“哎,怎么了?我看你今天一直悶著不像話啊?!?/br> 周錫兵搖了搖頭,突然間開了口:“顧部長是不是又回南省了?” 老李立刻笑了,意味深長道:“可不是么,從國字號到南省的政法委書記,這可不是小動靜。他又不是什么清水衙門的部長,那是正兒八經的實權派。要不然他會急著遷墳?聽說就是為了占據風水寶地的靈氣?!?/br> 周錫兵“嗯”了一聲,朝前面走了兩步,快到自己房間門口時,他又轉頭問老李:“普仁被抓到吸.毒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老李愣了一下,搖搖頭:“這我倒沒留心?!?/br> 心里頭存了疑惑,兩位警察都沒了歇下來的心思。周錫兵看了眼外頭黑沉沉的天空,原本現在月亮應該越來越圓,可要變天了,外頭全是黑漆漆的一片。 在晶晶遇害后十四個月,普仁和尚也死于吸.毒過量,這二者之間,是不是存在著什么聯系?周錫兵沉默地看著黑黢黢的天空,遠遠的天際,似乎有一顆星星若隱若現。他無聲問出了口:“是你嗎?晶晶?!?/br> 那已經沒有辦法判定生物學身份的眼睛與耳朵,是不是屬于你?耳聰目明,所以那些喪盡天良的人拿你的頭顱骨去擋煞,卻留下了你的眼睛跟耳朵作為引來才氣的器具? 正月的凌晨冷得能凍酸了人的牙齒,開口說話都成了一種艱難的考驗。老李不得不抽了下鼻子,才抱怨出聲:“春寒凍死牛,我們就是那任勞任怨的老黃牛!” 兩人翻了一夜的資料,才找出普仁和尚在安市吸.毒被抓的兩次記錄,都是在他臨死前一年。他們翻了全網的信息,也沒有找到普仁更多的違法記錄。 老李搓了搓快要凍僵的手。檔案室里頭的空調壓根不好用,簡直就是個擺設,還專門制造嗡嗡嗡的噪音。他重重地咳嗽了一聲,轉頭看周錫兵:“這事兒,你怎么看?” 周錫兵停頓了片刻,才謹慎地開了口:“一種可能是他是臨死前一年里剛染上的毒.癮,另一種可能是他只在這一年中有可能被抓到吸.毒?!?/br> 招待所的房間空調也有些夠嗆,老李伸手從暖水壺中倒了杯開水,捧到了手中。隔著白色的水汽,對面比他小好幾歲的南城警察看著眉眼都顯出了高深莫測的意味。老李輕咳了一聲,吹了吹杯子上的熱氣,聲音同樣沉了下來:“你的意思是,他很可能不止短短一年的吸.毒.史。在此之前,他沒被抓到過,其實另有隱情?!?/br>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除非,普仁和尚能有一個非常隱秘的固定吸.毒場所。 “一個和尚,上哪兒固定獲得毒.品去?且不說有錢沒錢,光他和尚的身份就夠扎眼的了。他肯定有一個相對穩定獲得毒.品的途徑?!敝苠a兵抿了下嘴唇,自己也從暖水壺中倒了杯水進杯子,等到一口熱水進了肚子,他才緩緩地吐出一口氣,“這最后一年究竟發生了什么,讓他穩定獲得毒.品的途徑斷了,他不得不冒險出去散買,結果被一再抓到?!?/br> 那個持續給普仁和尚提供毒.品的人是出于什么居心?單純地為了掙這份毒資還是有其他用意?那么這一年中,究竟是這個人出事了,還是他跟普仁和尚之間產生了矛盾? 周錫兵的眉頭越皺越深,老李看他眼睛底下兩團淤青,忍不住勸了一句:“別想這么多了,說不定他就是在這一年里頭染上的毒.癮。碰上這玩意兒,就是時刻都在找死,出事快的很?!?/br> 周錫兵立刻反問:“那他身上之前究竟又發生了什么,他為什么會在這一年里頭染上毒.癮?先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情緒有點兒激動,老李也跟著放大了聲音:“這我哪兒知道???除非那眼睛跟耳朵告訴我們它們到底是從誰身上掉下來的,否則誰也不知道?!?/br> 當年的雪娃娃案轟動一時,只要是吃刑偵這碗飯的,無論接觸沒接觸過,都對這個案子知曉一二。更何況,現在雪娃娃案已經并過來調查了。當時受害人只有一個頭顱骨遺留在現場,尸體的其他部分去了哪里,誰都不知道。 時隔十六年之后,重新出現在警方視線中的眼睛跟耳朵,真的很難不讓警方往雪娃娃案的受害者李晶身上想。 “你說說你的看法,我再說說我的看法。我先說,從外形上看,那就像是個小姑娘的耳朵。我看著李晶的照片比對得眼睛都要花了,我認為就是?!崩侠顡]揮手,示意周錫兵道,“你說說你怎么看的?!?/br> 周錫兵微微合了一下眼皮,比起老李,他對晶晶的模樣更為熟悉。晶晶耳朵上有個小rou丁,那浸泡在福爾馬林液中的耳朵也有同樣的特征。然而看著像的耳朵千千萬,已經被福爾馬林液徹底破壞了核酸的耳朵,又怎么能斷定它到底屬于誰呢? 昨天夜里,那雙灰蒙蒙的眼睛一直在睡夢中盯著他。他又看到了晶晶的臉,她正看著他微笑。然后,女孩黑亮的眼睛珠子從眼眶中掉了下來,只留下兩個黑森森的血洞。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被晶晶的樣子從睡夢中驚醒了??勺蛱煲估锼苯幼诹舜采?,大聲喘著粗氣。 最悲哀的事情莫過于,他即使猜測到了眼睛與耳朵的主人是晶晶,而且直覺告訴他就是這樣,也沒有任何用處。警方不可能靠直覺斷案,漫長的時光與福爾馬林液的共同作用,讓證據失去了效應。 從睡夢中驚醒之后,周錫兵久久無法安睡。早晨跟王汀打電話彼此匯報行蹤的時候,他都心神恍惚,只草草說了幾句話就找理由掛了電話。王汀不明所以,以為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