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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的,人哪里吃得消?!?/br> 齊師兄沖對方露出了歉意的笑容,然后挑了一條足有二斤多重的魚,看他當場殺了,剖膛破肚,刮掉魚鱗,然后開始現場切魚片。齊師兄看著魚販子的手藝,夸獎了一句:“好刀工?!?/br> 他轉過頭去,沖周錫兵微微一笑:“這刀工相當不賴吧?!?/br> 菜市場上的燈光總是一團一團的,中間落下了大片的陰影。周錫兵看著齊師兄半明半暗的臉,眼神也跟著光線的移動幽暗下去。 齊師兄繼續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你看,這魚rou可以燙著吃,魚皮可以剝下來,據說美容養顏,我雖然是醫生卻真說不清楚。至于魚骨頭,當標本也好,直接炸著吃也行,總歸都能找到用處。對了,你在看魚頭,燉豆腐啊,紅燒啊,魚籽魚泡也是一鍋。這一條魚啊,就能成一桌子宴席?!?/br> 魚販子立刻附和:“可不是么,吃魚,魚有百味百種吃法?!?/br> 齊師兄笑了:“人為刀俎我為魚rou,自然吃法就多的很?!?/br> 周錫兵瞇了瞇眼睛,輕聲道:“師兄研究的內容還真不少?!?/br> 水池里頭,尚未遭到宰殺命運的魚奮力濺出了高高的水花。有水落到了齊師兄的大衣上,他卻跟渾然不覺一般,依然微笑:“我能研究什么,就是一條魚而已?!?/br> 他的話音剛落,菜市場外頭便響起了警笛聲。周錫兵面色一變,連忙跑出去一看究竟。出勤的警察已經朝菜市場門口的一家酒店里頭沖,口中喊著:“警察臨檢?!?/br> 周錫兵皺眉,看了眼酒店的名字,準備過去一問究竟。身后的齊師兄已經付好了賬,拎著拾掇好的魚走到了他身邊,輕聲道:“王汀還在等著你回去吃火鍋呢?!?/br> 周錫兵面色一凜,剛要說話,就見前面一個黑影直直地墜了下來。剛好在他前頭不遠處的空地上落下。那個身影似乎抽搐了一下,很快就沒了動靜。 樓上響起了驚呼聲:“跳樓了,媽呀,真跳下去了?!?/br> 周錫兵神色大變,連忙跑到墜樓者的位置看。樓下沒有沖上去的警察立刻圍了過去,周錫兵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證才被允許靠近。酒店前的空地上,一個年輕的女人蜷縮成一團,半邊臉已經摔得血rou模糊。 這張臉,周錫兵前一天晚上才看到過。陳潔雅因為買了假毒.品,警方只能教訓了她一頓就讓她父母將她領走了。 齊師兄站在旁邊,輕聲嘆了口氣:“跳樓可真是難堪,狗急跳墻也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吧?!?/br> 周錫兵死死瞪著他,伸手揪住了他的大衣領子,然而齊師兄毫無畏懼的神色。 旁邊的警察發出了議論聲:“她好端端地跳什么樓啊,我們還沒有來得及檢查到他們的包房里頭呢?!?/br> “看,做賊心虛就是這么回事?!饼R師兄臉上的神情近乎于悲憫,“周警官,你是理解不了這種被警察抓過的心情的?!?/br> 第90章 玩偶(三十) 救護車呼嘯著飛馳而來, 小師弟愁眉苦臉地從車中跳下,手里頭還提著擔架。他見到了周錫兵就直接嘀咕了一句:“我去,這什么情況?到底是從哪一層上跳下來的?這好端端的跳什么樓??!” 周錫兵面色嚴峻,臉上的肌rou似乎在抽搐一般, 對小師弟的話充耳不聞。 小師弟只來得及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便跑著去搶救病人。經過齊師兄身旁時, 他也只是匆匆打了聲招呼:“師兄, 我先忙了啊?!?/br> 齊師兄沖他點了點頭, 不動聲色地朝后面退了一步:“你忙你的?!?/br> 警察圍了過來, 要求醫生搶救的時候不要忘了插導尿管導出尿液送去化驗。他們還沒臨檢到這個跳樓女人所在的包房呢,她就突然跳了下去。雖然他們絕對不存在任何暴力執法,但是執法時保護好自己早就是時刻牢記心中的重要原則。 相熟的民警看到了周錫兵,露出個糾結而頭痛的表情。有人舉報飯店包廂里頭有群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聚眾吸.毒,慶祝其中某個人的成.人禮。結果警方過來還沒抓到那群被舉報的中學生, 先出了這檔子事情。民警齜牙咧嘴:“你說,好端端的,警察一敲門,她就跳樓?” 冬夜的風陡峭的很,吹在人臉上,刀子割一樣疼。與陳潔雅同一個包廂里頭的人全都被警察抓了回去做筆錄, 他們上警車的時候還梗著脖子, 強調他們什么都沒做, 壓根就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其中一個男人縮著腦袋, 臊眉耷眼地跟在最后。警車的大燈一照, 赫然照亮了一張熟悉的臉,正是昨晚拿冰糖行騙陳潔雅的人。站在他旁邊,身高大約一米七五的男人則露出了無所謂的表情,懶洋洋地東張西望。他姿態憊懶,滿不在乎的模樣,可舉手投足間卻顯出了練家子的根底。 周錫兵沉默地看著這一切,突然扭過頭來死死盯著齊師兄。 穿著半舊大衣的男人微微地噓出了一口氣,抬腳朝前面走,回過頭來沖周錫兵露出一個微笑:“走吧,新鮮的魚片燙著才好吃?!?/br> 他的姿態平靜而溫和,仿佛被寒冷凍住了的天地一般,任憑寒風如何肆虐,他都像是一無所覺。 周錫兵捏緊了拳頭,毫無預兆地朝他的臉上揮去。 被迎面打了一拳的男人踉蹌了一下,差點兒摔倒在地上。他伸出舌頭試了試唇角破了的傷口,忽然間冒出一句話:“都說眼淚是咸的,其實血比眼淚更咸?!?/br> 周錫兵眼睛猩紅,大踏步上前,拎起了齊師兄的領口,迫使對方眼睛跟自己直視。 齊師兄只比周錫兵略矮一點,后者的動作甚至沒能讓他的腳被迫踮起來。他沖著周錫兵露出了個像是講和一樣的笑容來:“我什么都沒有做?!?/br> 是的,他什么都沒有做。起碼周錫兵匯報了趙處長以后,市局刑偵隊也沒有調查出任何結果。除了王汀給周錫兵暗示的,齊鳴有可能是那個將陳潔雅從溫馨苑的囚室運到醫院的人以外,無論是cao刀手術的林教授還是林教授那位負責聯系手術的學生,以及膽大包天的私立醫院院長,他們的所作所為看上去都跟齊鳴沒有任何關系。他像是一個旁觀者,淡漠地看著一切。 “別叫我逮到你!”周錫兵松開了手,冷冷地盯著他。 齊師兄慢條斯理地整理起自己的領口來,微微地吁了口氣。他抬眼看流光溢彩的南城夜景,突然間笑了一下:“我在這座城市學習生活了好幾年,卻永遠都是個過客。苗苗后面還有三次手術,等手術完了,我們就帶她回老家去吧?!?/br> 周錫兵微微瞇起了眼睛,像是在忖度他話語中的意思。 齊師兄卻跟沒有發現對方正在審視自己一樣,聲音淡淡的,似乎充滿了惆悵:“人生在世,所有的事情不過是命運二字而已。因勢導命,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