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你定個數兒啊?！?/br>
    男廁所里頭另一個人終于冒出了頭，趁著眾人進去的機會往外走。周錫兵剛想跟上，王汀的同事有人探出腦袋來：“哎，帥哥，你可別開溜啊。一會兒咱們不醉不歸?！?/br>
    目標人物的腳步遲疑了一下，又繼續朝前走。王小敏麻利地將這人的照片發給了林奇，標注上了注意信息。它又緊張又興奮，十分想放首搖滾樂表達一下自己的心情，結果王汀將手機關了靜音。

    男人們解決問題相當迅速，很快眾人就圍住了周錫兵，笑嘻嘻地打聽情況：“帥哥，哪個單位的啊?！?/br>
    周錫兵眼角的余光睇著那人出了公廁門，沒有追上去?，F在警方要做的是盯緊了這兩個人的舉動，最好能夠順藤摸瓜。他笑著回答了王汀的同事：“派出所的片警，前頭送個喝醉酒的家伙回家，這才耽誤了功夫?！?/br>
    眾人笑嘻嘻地往外頭走，開始打聽福利待遇：“哎，你們肯定比我們強，地方公務員的待遇要比我們好多了。我們這種直屬的就是兩不靠，哪邊的好處都沒讓我們給占到?！?/br>
    王汀自然落在了女生堆里頭，一干姐妹朝她擠眉弄眼：“動作夠快的啊，可憐我們余老大都沒來得及行動?！?/br>
    被調侃的余磊也不扭捏，自我解嘲道：“看看你們這些年輕的同志啊，都這樣迫不及待解決個人問題了，留下我一位老同志不是制造不和諧因素么?！?/br>
    一行人出了公廁時，外面已經空空蕩蕩，不見警察的身影，也不見那兩個男人。余磊抬著頭看前面路口，調侃道：“喲，每逢年底查酒駕，這是又開始了吧。大家伙兒自覺點，開了車來的，組織開恩，允許你們以茶代酒。不過一杯酒等于十杯茶?！?/br>
    其他人哄笑起來，紛紛diss組織者這是舍不得點菜，企圖讓大家混個水飽。周錫兵掃了眼前頭，腳步不停地跟上前面的步伐。

    王小敏還在孜孜不倦地給他發微信說明情況。那輛黑色的轎車一般會上高速出城，往返數千公里拿貨，然后裝在車載音箱中。他從不在市區內分貨，而是利用高速服務區分給下家，而且每次選用的服務區都不一定。

    租車生怕王小敏聽不見聲音，一直扯著嗓子喊。王汀都覺得周圍的商店全都盯著它們看，還有自動售貨機小聲念叨著：“大冷的天，它們都凍傻了吧?！?/br>
    周錫兵拿著手機，像是在假裝看天氣，嘴上還念叨著：“今天降溫了啊，難怪這么冷?！彼悬c兒奇怪王汀一只手揣在口袋里頭就能方便自如地cao縱手機。

    同事們轉過腦袋來，笑嘻嘻道：“所以關鍵時候需要您送溫暖啊?！?/br>
    兩人被簇擁著坐到中間，成了這場憋悶的聚會最好的調劑。一干人開始壞笑著追問他倆相識的經歷。王汀非常想找個地洞鉆一鉆，這就是典型的一個謊言需要一百個謊言去掩蓋。

    余磊沖王汀使了個眼色，笑著拍了拍周錫兵的肩膀：“這位帥哥留給你們拷問，我去樓下看看有什么鮮榨果汁沒。王汀替你們女同志把關?！?/br>
    出了包房門，他將意見書遞給了王?。骸澳憧赐炅嗽贈Q定簽不簽字?！?/br>
    王汀迅速掃視完畢，接過筆二話沒說簽上了自己的大名。她將紙筆遞給余磊的時候，對方沒有第一時間接住，反而目光有些奇怪地盯著她：“你真找這個人了？”

    王汀愣了一下，這事解釋起來太麻煩，索性咬咬牙先認下了。她含混點了點頭：“嗯，我也老大不小了?！?/br>
    余磊搓了把臉，接過了意見書跟筆塞進自己的公文包里頭，自我解嘲一般：“也對，向外發展的好。要在咱們系統內部找，一個月才四千塊，夠干什么啊?！彼洁?nbsp;了兩句，“上頭來調研時說的沒錯，嫌錢少走人啊。誰上班不指望著工資過日子？真要是都不靠工資活，該哭的就是現在這些跟風叫好的人了。古代內閣官員背后都有各方勢力供養著，他們盡可以兩袖清風，打點交際什么的都有人掏錢，清廉的很?？伤麄兪菫檎l說話的？”

    “好了?！蓖跬〈驍嗔擞嗬诘脑?，笑著道，“閑談莫論，我們去看看有沒有玉米汁吧。再要點兒清火的茶，別到明天大家都是一嘴的水泡?！?/br>
    第44章 能干的人（五）

    兩人下樓梯的時候, 聽到了窗外傳來一聲悶悶的撞擊聲。等到了飯店前臺, 兩位拿著托盤，顯然是去附近送外賣的姑娘笑嘻嘻地進了門, 其中一人怪腔怪調地學著話：“我是領導，我看你們誰敢查我！”

    另外一人立刻笑得要倒在同伴的身上。

    飯店老板娘立刻呵斥：“還不趕緊干活去，話這么多?！?/br>
    王汀與余磊對視了一眼, 不約而同地往飯店大門口走去。不遠處的路口, 幾輛車子堵在一起，塞車端倪初顯。最前頭的一臉銀灰色轎車后視鏡刮掉了半邊, 一位中年男人探出半邊身子, 正在跟交警爭執。那人臉上紅彤彤, 伸手揪住了交警的衣領, 正在大聲呵斥著什么。從他們的角度看過去，可以說姿態是相當囂張了。

    后面的喇叭鳴笛聲不斷, 交警想要將這人從車里頭拽下去接受進一步檢測，結果眼睛上挨了一拳頭。

    余磊瞇眼盯著那人看了一會兒，轉頭朝王汀點頭：“我們的要求，這回說不定能成?！?/br>
    王汀的目光還落在那明顯是醉駕的男人身上,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充斥著她全身。她雖然不如余磊熟悉局里頭領導的臉, 但也認出了這是系統里的一位處級干部。他的模樣，顯然是喝醉了。

    “有的時候, 我寧可不干實事卻能爬上去全是高智商犯罪天才?！庇嗬谖⑽⒂醭鲆豢跉? 鏡片后面的眼皮垂了一下, “起碼這能讓我欣慰, 他們能坐在這個位置上是他們的能耐?？上У氖?，其中的絕大部分都讓人懷疑智商的存在有什么意義。他們明明沒那么精明，甚至連掩飾都懶得掩飾。偏偏有些人就跟瞎了一樣，視而不見聽而不聞?！?/br>
    王汀笑了起來，試圖打破這尖銳的氣氛：“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記得我以前看過一則新聞，美國有位小學老師目不識丁卻成功蒙混了二十多年，靠著多媒體教學模式，還多次當選優秀教師?！?/br>
    余磊掃了眼尚未結束的紛爭，笑了：“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同學少年都不賤，奮斗吧，少女?！?/br>
    王汀哭笑不得地搖搖頭，跟著一道回包房了。聚會的后半程，余磊拿出過兩次手機，不知道在忙碌什么。周錫兵也沒有跟王汀透露案件的進展狀況，只拿著她的手機幫忙清空購物車。一頓飯，每個人都吃得心事重重，各有一段關乎工作的憂愁在自己心頭掂量。

    第二天一早，王汀被王小敏吵醒時，聽到的也是工作相關的事情：“王汀，快看網頁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