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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謝謝?!?/br> 剛才如果不是王汀的那一推,□□里頭射出來的子彈會直接轟了前座上他跟林奇的腦袋。警察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一點,百分之九十九的時間其實都不會碰上什么窮兇極惡的歹徒,但是那百分之一的概率被撞上了,要么成了英雄,要么就是烈士。 王汀驚惶不定,聽了周錫兵的話還沒反應過來是什么意思,就下意識地謙虛了:“不客氣?!毕±锖康鼐桶堰@見義勇為的功勞給領了。 寒風呼嘯著往車里頭死命地灌,沒等王汀再沉下心想想周錫兵的話到底說了什么,“砰”的一聲響,車門又被砸了第二次。昂貴的大金屬片就跟大鳥被砍了一刀的翅膀一樣,在夜風中發出“咣咣”的聲響,搖搖欲墜。幾乎在同一時刻,車底下發出一聲“噗”的悶響,車胎爆了。 王汀隔著口袋握住手機,心里頭一片黯淡:完了,她這回真要當烈士了。 然而人民警察十分靠譜,一點兒也沒跟好萊塢大片里頭一樣,該來的時候堅決不來。警笛聲大作,市局的警車終于突破了層層路障,趕了過來。 王汀眼前不停地有人走來走去,穿警服的穿白大褂的,絡繹不絕。還有人戴著頭盔,也不知道是不是特警。她被人攙著從車后座里頭拽了出去,直到被冷風一吹,王汀才反應過來自己被碎玻璃劃傷的手背還挺痛。 120急救中心的醫生過來給傷員做緊急處理,年輕大夫一見王汀就瞪大了眼:“師姐,你怎么在這兒???” 此事一言難盡。要從頭說起,那就只能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王汀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么狼狽。她只能沖小師弟露出個一切盡在不言中的微笑:“為人民服務?!?/br> 第22章 岔道(四) 梅花從樹杈上剪下, 枝條不過兩個手機的長度, 密密麻麻的粉色花朵擠在一起,香氣噴鼻。王汀笑著接到手中, 送了兩張電影票兌換券給單位綠化工連聲道謝。十幾枝臘梅簡單修剪之后,再裹上從文具用品店買來的玻璃紙,就是一束準備拿出手送人的花。她還不忘在最外面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王函眼睛瞪得老大, 有點兒后悔沒戴眼鏡, 以至于現在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兩百度的近視眼。她姐好歹也是去醫院看望傷病人士,竟然打算如此潦草行事。 周錫兵與林奇身份不比王汀, 熱心群眾可以拿候車座椅當天然屏障, 他們只能硬著頭皮跟犯罪分子梗上。昨晚的死亡飛車大逃殺, 兩位人民警察身上不同程度地受了傷。林奇的右邊胳膊飛了□□的霰彈珠, 周錫兵的左腿上扎了滿滿的碎玻璃。 嘖,前者是倒霉催的攔不住, □□的子彈一貫如此普遍撒網,一槍轟下去可以直接將人射穿成篩子。至于后者,王汀一點兒也不同情。一把年紀的大老爺兒們耍什么帥,這種季節不穿加絨秋褲, 活該少了一層保護, 被碎玻璃黏成了刺猬。 臘梅花束捧在手中走街上,暗香浮動, 路人經過了都忍不住回頭瞅一眼。杵在自家jiejie身后亦步亦趨的王函卻忍不住小聲嘀咕:“姐, 你這樣真的好嗎?哪有人探望病人自己從樹上剪梅花的啊?!?/br> 王汀不樂意了, 甩了甩手里頭的兩斤蘋果:“我這不還買了水果么。再說了, 梅花寓意堅強高雅忠貞,蘋果象征平安,哪兒不好了。這可是我們單位早梅今年頭一次開。要不是領導怕花枝太多開出來不好看,還沒有給人動手剪的份兒呢?!?/br> 最后一句話還不如不說。王函莫名臉上發燒,小聲嘀咕著:“姐,你也太不講究了。好歹去花店買一束花意思意思啊?!?/br> 這時候摳門,給人感覺多不好。這看望的又不是一般人,沒有外表哪來的內涵,總得給人留個好印象啊。 王汀嘆了口氣,將梅花拿在自己鼻端底下嗅了嗅,像是感慨一般:“多好多香的花,不是從花店里頭捧出來的,就比別的花矮了一頭不成?那究竟是看包裝還是看花呢?是什么就是什么。月季就是月季,何必偽裝成玫瑰?!?/br> 這問題略有些深奧,王函表示自己完全不想動腦子。她哀嚎了一聲,勉強點頭同意她姐的看法,重點看氣質。她自我安慰,總該慶幸眼下這時令她姐沒有直接捧一盆菊花去醫院。否則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奔著太平間去的呢。 省人醫王汀熟門熟路,不用打聽就直接拐進了外科大樓。奈何醫院發展日新月異,普外科新招的小護士不認識王汀,她只得做了登記才往最頂頭周錫兵的病房去。王汀屈起的手指頭還沒有敲上門板,房里頭就傳出了威嚴的訓斥聲:“你這是無組織無紀律,搞個人英雄主義那一套!你為什么不等著局里的支援再過去?搶在前頭行動,顯得你帥多能耐是吧!” 周錫兵的聲音聽上去慢條斯理:“他們已經收到內賊的消息了,正準備逃竄。我們再不想辦法拖一拖,等到局里頭的支援到的時候,人就跑光了。再想抓住這幫人,又得大費周章了?!?/br> 王汀下意識地將梅花拿遠了一點兒,朝meimei露出個無奈的笑。這個,正趕上了病患人士挨領導批評,略尷尬。 那嚴厲的聲音沒有溫和下來,反而發出了一聲冷哼:“合著就你們在里頭,可以信口雌黃了是吧?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這是盯著不放了。已經過去這么久了,不要想當然……” 聽人墻角不道德,自認為不愛摻和是非的王汀剛抬腳朝廊旁邊撤,病房門就猛的一下子拉開了。一位身形高大,長著蠟筆小新式濃眉的中年男人站在了門口,姿態威嚴:“誰?” 大約人民警察的目光都經過特殊訓練,自帶錐子探照燈效果;王汀本能地打了個哆嗦,在對方鋒銳如刀的眼神底下,尷尬地搖了搖手中的花束,又晃了晃袋子里頭的幾只蘋果。這會兒,她有點兒后悔沒多拎幾袋子水果來增加氣勢了。王函下意識地靠近了她姐。人民警察下至哥哥弟弟,上至叔叔爺爺,都這么威嚴? 中年版蠟筆小新居高臨下,看了她手里的花束跟水果,總算表情舒緩了一點,微微頷首:“你是來看望小周的?——梅花都開了啊。難怪聞著這么香?!?/br> 王汀立刻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沒……沒事,你們有話慢慢聊,我沒什么事情?!彼忠簧?,將花束遞到對方面前,“今年剛開的,我從樹上剪下來的?!?/br> 一束花幽香撲鼻地送到了自己手邊,中年男人笑了起來,卻并不接,而是示意王汀自己進去:“這花還得送到該送的人手里,我一個老頭子接什么花啊?!?/br> 病房里頭劍拔弩張的氣氛隨著他這一笑,悄悄緩和了下來。王汀趕緊陪著笑,跟在這位一看就知道是領導的男人后頭走了進去。雙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