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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份就十八歲了?!?/br> 楊邊疆:……啥意思啥意思是我想的意思? “馮蕎……”他思索著說,“其實我也不是那么急著結婚,想是想,做夢都想,可是我擔心你年紀小,我們剛訂婚不久就結婚,怕你……” 上次寇金萍造謠說他們訂婚前就相好了,其實造謠什么的,楊邊疆一個大男人也無所謂,可是馮蕎好像很生氣,楊邊疆在想,他們要是這么快結婚,恐怕三姑六婆又有人憑空臆測。 “我是想,寇金萍如今仗著個肚子,恐怕不會讓我在家里安生了,我爸又對我這副樣子,我就算不怕他們,在家里也是各種糟心,二伯娘家住著又不方便。我與其躲著他們,跟他們斗,倒不如大大方方結婚,理由都是現成的,我爸和寇金萍逼的我在家住不下去了,欺負我沒媽的孩子,我只好早早結婚嫁出去了?!?/br> 楊邊疆猛地剎住自行車,馮蕎沒有準備,慣性使然整個人都撲到他背上去了。楊邊疆一轉身,帶著毛線手套的大手拍著馮蕎的臉蛋: “蕎,你說真的?” “這個還能說假的?不過……” “哎,馮蕎小同志,你可真是個聰明小孩!”楊邊疆自發忽略了后面那個“不過”,一把抓住馮蕎,滿臉高興的喜色,“今晚回去就跟我媽講,爭取過了年就結婚?!?/br> 馮蕎:“……哥,我說的是三月份,我得滿十八周歲才能登記呀?!?/br> “那個好說?!睏钸吔畯纳迫缌?,嘖嘖兩聲:“哎,你說你后媽這個孕懷得可真好,真是時候?!?/br> 想吃窟窿菜,馮老三和寇金萍就給他們送蓮藕來了,楊邊疆覺著,真應該好好感謝一下他們。 “不過哥,你先別急著下決定?!瘪T蕎說,“這里邊還有個問題?!?/br> “還有啥問題?” “就是……我們怎么跟你爸媽說呀,結婚這事,本來都應該等著長輩決定的,我們倒先決定了。再說你爸媽會不會覺得,我急著嫁過門似的……” 馮蕎的聲音越說越小,楊邊疆看著她笑:“你還擔心這事?我的事情我作得了主,再說了,你說我過完年都二十三了,我爸媽能不急嗎。他們可比我還急,讓我們明天結婚都嫌晚了。只是因為你年齡小,我們訂婚時間不長,他們不好催太急罷了?!?/br> 決定了這么大一件事,楊邊疆心情興奮,蹬車也有勁了許多,自行車在鄉村田野間一路飛馳。 ☆☆☆☆☆☆☆☆ 一路趕到農具廠,發現兩人今天是最早來到的。 楊邊疆放好自行車,就忙著去開廠房,收拾打掃,保養帶鋸。馮蕎則拿了錢和rou票去食品站買rou,趁著還早,還沒到上班時間,先把中午小食堂要吃的菜買了。 食品站就在隔壁,一墻之隔,馮蕎慢悠悠走到農具廠。以前食品站賣rou的兩個師傅會rou放在院子里的案板上賣,現在天冷了,他們就把rou案挪到了屋里,馮蕎因為負責小食堂,經常來買rou,算是熟門熟路,她推門就走了進去,賣rou老趙正慢條斯理在剔骨頭。 “趙師傅,麻煩你給我割一斤豬rou?!?/br> “哎,好嘞,你稍微等等,我先把他們的給割了?!壁w師傅忙答應了一聲。 馮蕎一扭頭,便看見她身側靠墻的地方還有兩個人,一個女的坐在凳子上,裹著黃色軍大衣,一個男的在旁邊站著。馮蕎隨意看了一眼,發現那女的有點眼熟,雖然她包著圍巾,只露著半張臉,可那雙眼尾上翹的眼睛十分有特點,很容易認出來。 是跟孔志斌攪和一起的那個陳茉茉。 馮蕎原先對于陳茉茉的印象,就是個不怎么搭理人的女知青,她在馮莊村插隊的那段時間大概不到一年吧,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馮蕎就沒跟她說過幾句話,這個女知青總讓人感覺有些清高,有些傲氣,不怎么愿意跟村里的姑娘們來往。也只有生產隊上工時能看到她,偶爾倒是能看到她跟村里的小青年說幾句話。馮蕎那時候才十五歲呢,當時不懂也不注意,其實村里那些小青年挺喜歡圍著陳茉茉轉的。 再后來,陳茉茉調去鎮公社當廣播員,就見不著了,再一次見到的時候,就是馮蕎撞見她跟孔志斌在村后拉著手摟摟抱抱那次,然后馮蕎跟孔家退婚。聽說退婚后陳茉茉便開始公開跟孔志斌來往,不知為啥卻沒正經訂婚。她有時也會在村里出現,到孔家去找孔志斌,不過馮蕎每天忙著上班,并沒有遇見過。 如今再看見陳茉茉,馮蕎什么感覺也沒有,就是個見過認識的人罷了。然而她這么一注意對方,陳茉茉就微微歪頭看看她,似乎認出了馮蕎,眼皮一挑,很不屑地哼了一聲,便把頭轉到一邊去了。 馮蕎莫名好笑,懶得理她,就收回目光,站在rou案旁邊等著。然后她聽見陳茉茉很不耐煩的口氣發話了。 “老趙,你快點行不行啊,你看你磨磨蹭蹭的,我們工作那么忙,哪有閑工夫等啊?!?/br> “嗬,小陳同志,要不你來試試?”賣rou老趙把剔骨刀隨手往豬rou上一插,指著那刀招手叫陳茉茉:“來來來,小陳同志,你試試這個豬腿骨不剔出來,你能不能把rou割開,你試試好不好剔?!?/br> 陳茉茉被懟得冷了臉,她旁邊那男的忙說:“老趙,你也別貧啦,趕緊弄吧,食堂采買的小劉摔傷了,我們幫忙來買rou,回去食堂還等著用呢?!?/br> 老趙慢條斯理剔完了豬腿骨,從豬肩往后割了一大塊rou,有四五斤的樣子,稱了重量,熟練地拿尖刀捅穿一個窟窿,用粗麻穿過去栓上,遞給陳茉茉身旁那個男的。 “茉茉,走吧?!?/br> 那男的說著,一手拎著rou,一手很自然地往陳茉茉肩膀上一搭,順勢擁著陳茉茉,兩人并肩走出去了。這種搭肩膀的動作畢竟有些太親密太隨便,馮蕎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嘁,狗仗人勢!”老趙罵了一句,大概是見馮蕎在看那兩人的背影,于是帶著幾分不滿跟馮蕎抱怨:“你說我大冷的天割rou容易嗎?嗬,沖我橫。馮蕎丫頭你不知道吧,剛才那兩人,女的就是公社廣播員陳茉茉,男的是民兵營長趙紅兵,都不是什么好鳥?!?/br> 馮蕎笑笑沒接話。她知道,像賣rou老趙、打鐵老張這些人,性子都比較豪爽,說話大老粗,不過人都不壞。今天大約是剛才受了氣,一邊割rou,一邊跟馮蕎八卦起來。 “馮蕎丫頭,你還別不信,我老趙可不是瞎說的人。就說那個陳茉茉吧,公社那個王主任說她普通話好,把她調到公社來當廣播員,你說這話誰信呀。別的咱不講,咱們公社好幾個知青都是北京來的,你比如北溝村那兩個女知青,一口嘎嘣脆的北京腔,那普通話比不上她一個上海阿拉?可是沒法子呀,那兩個知青比不上她漂亮有本錢唄。你讓她陳茉茉自己說,這里頭的事兒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