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托爾正揮錘砸飛了一名囚犯。洛基用不著往外看都能感受得到他的氣息。他抓著書本的手指在不自覺地用力，似乎要把堅硬的書殼按出深深的印子。

“如果只是他一個人還好，但正如你之前所預料的那樣，將會有人玩一出木馬游戲，里應外合地來攻打阿斯加德……”莫里亞蒂語調里的憐憫夸張到都要溢出來了，“可憐的洛基，如果你親愛的母親因為你的緣故而不幸遇難，假如奧丁和托爾都知道了這一點，你在這再無溫情的阿斯加德怎么還過得下去呢？”

洛基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緩慢而危險地勾起了唇角。

“那我現在應該加上多少籌碼來懇求你，才能讓你允許我為你競爭以太粒子的大業竭盡全力？”

“你真的很會說話，甜心?！蹦飦喌偬鹈鄣氐?，“那就讓我們來談談價吧——”

第93章

2012年4月5日。

“你最近是不是瘦了，托尼？”

走在前往餐廳的路上，娜塔莎忽然冷不丁地問了一句。托尼看了她一眼，若無其事地聳了聳肩：“有嗎？我沒注意過。星期五最近沒給過我什么健康預警，大概只是正常的體重增減吧?！?/br>
娜塔莎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是嗎？也許確實很正常吧，畢竟你每天都要在實驗室里待那么久……最近是又有什么新發明嗎？”

托尼心里一跳，鎮定地微笑起來：“嗯……被你看穿了。我準備對馬克系列進行新的升級，你知道，現在它的便攜性還有些問題，武器系統也還并不完善?！?/br>
娜塔莎拖長了聲調地“哦”了一聲，明顯不怎么相信：“真的嗎？我還以為你在暗中開發一個新系列的裝甲呢，畢竟上一次我發現你在那么辛苦地連續熬夜時你所達成的結果那么讓人驚嘆……天才大科學家難道是遇到什么難題了？”

她聲線沙啞，嗓音迷人，雙眼專注地凝視著托尼，魅力釋放得讓人無法招架。托尼聽出了她的話術，知道她對自己產生了懷疑，卻驟然間從心底泛起了一陣難過……娜塔莎會以這樣的方式對他進行套話，是因為在她眼里，他還是那個過去的花花公子……她不記得莫里亞蒂，莫里亞蒂所存在過的一切痕跡，都被完全地從這個世界上抹去了。

似乎和愛人在自己世界里的重逢，從頭到尾都只是他一個人的幻想。

他無意識地按住胸口，圣·愛德華藍寶石的棱角硌得掌心鈍痛。

“是有個問題，不過不是在這方面?！彼冻隽丝鄲赖纳袂?，嘆了口氣，“也許你可以幫我參謀一下……但是……”

他表現得吞吞吐吐，倒是真的引起了娜塔莎的好奇：“哇哦……托尼·斯塔克竟然有一天會需要我的幫助？”

“什么？”走在前面的班納不明所以地回過了頭，有些驚慌，“什么幫助……你告訴她了？”

布魯斯！好兄弟！

娜塔莎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托尼，臉上浮現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沒什么，男人們之間確實該有些秘密……不過，如果需要我幫忙的話，隨時叫我?！彼鋈患涌炝四_步，越過了他們。

班納停住了腳步，目光追著她的背影看了很久，才神色恍惚地轉過了頭：“她是什么意思？”

托尼勉強維持著心力，假正經地咳了一聲：“也許是想和你在夜晚美好的氣氛下單獨進行一下交談？……不過說真的，我們的動作得快點了，再這樣下去他們遲早要起疑心?！?/br>
“今天早上隊長就問過我我們在做什么了?！卑嗉{說道，有些發愁，“我差點就頂不住他視線的壓力把維羅妮卡的事說出來了。而且我們沒時間了……”

“不，我們至少還有六十個小時，而且后天的派對上我可能還能設法再把事情拖一兩天?！蓖心嵴f道，“托爾總不能把來地球的寶貴時間都浪費在我們身上吧？我會設法勸說他去看看女朋友，我敢打賭她最近有空，而且正對自己的雷神男友思之如狂?！?/br>
班納猶疑地望了他一眼：“但時間還是太短了，我們必須一個個地測試變量，恐怕奧創……”

“——我們盡力在這段時間里多保留些數據，多做些測試，以后總會有用的?！蓖心嵝χ牧伺乃募绨?，“走吧?！?/br>
他沒有告訴班納，賈維斯其實也參與了研究，而且他其實并不奢望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令奧創誕生。

——在托爾帶著心靈權杖離開之前，只要他們能設法激活寶石的意識就足夠了。

——

2012年3月21日。

彼此都心懷鬼胎的莫里亞蒂和洛基用了很長時間討價還價，才在一聲令金宮都抖了三抖的巨響中確定了交易的條件。雖然他們都很確定對方不會是什么樂于遵守約定的人，但為了表示出談判的態度，表面上的拉鋸還是要做做的。

洛基承諾自己此生將再也不會做出對地球有危害的事，并且絕不會將莫里亞蒂的秘密告知他人；莫里亞蒂則需要保證洛基能安全地離開阿斯加德，到達任何他想去的地方（地球除外）。彼此掌握著對方的弱點，這看起來將是最可靠的盟友關系。他們愉快地達成了協議，莫里亞蒂伸手穿過了牢房的結界，準備把洛基拉出來。

洛基站了起來，握住了他的手：“其實我還有個問題，你有什么非得要守護地球的原因嗎？……喔！抱歉！”

他像是沒適應莫里亞蒂的力道一樣，腳步踉蹌了一下，幾乎撞向了莫里亞蒂，另一只手下意識般地前撐，恰好覆住了莫里亞蒂的額頭上。猝不及防之下，莫里亞蒂的記憶翻滾了上來，托尼站在圣誕樹旁，低頭拆著禮物盒子，燈光溫暖地圍繞著他，兩片槲寄生葉子的陰影落在他眼瞼上，像是一個心型，讓他又著迷又感到嫉妒……

怒火滔然涌－出，莫里亞蒂抬腿就踹了一腳，把剛剛脫困而出的仙宮二王子直接又踹回了牢房里！

洛基重重地撞在了墻上，忍不住悶－哼了一聲，彎腰咳了起來?？伤哪樕蠀s出現了笑容，微微的詫異中帶著恍然：“原來你是為了托尼·斯塔克……”

莫里亞蒂一步跨進了牢房里。

“怎么？不至于因為這個殺人滅口吧？”洛基背靠著墻壁半坐著，舉了舉雙手，“這很公平，你已經知道了我所在乎的，那么我也理應知道你所在乎的……如果交易不平等，我們憑什么相信對方能履約？”

“所以你這樣做反而是在展示自己的誠意？”莫里亞蒂神色莫測地盯著他，“不覺得這樣反而才讓交易變得不公平了嗎？”

“有什么不公平？”洛基反問，“我的死xue就是弗麗嘉，你的死xue則是你在米德加德的小情－人……弗麗嘉已經老了，活不了多少年了，斯塔克注定也不會長壽得太離譜。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