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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身前的手卻顯得與年齡有些不相符。他的手指很長,但食指與虎口處有繭,手背上有不少舊傷疤,想來是幫著家里做木匠活計時留下的。 簡亦生見陳愔在看自己的手,他不著痕跡地拉了拉衣袖,將手遮了起來。 陳國的官員選拔制度,陳愔偶爾也聽陳文道說起過一些,都是由士族或者大家推舉選拔的,這樣就導致朝中官員都是出自士族大家,底層的百姓不光是沒有做官的機會,便是連讀書識字的機會都很小,如此一來,階層太過分割,朝中關系又錯綜復雜,對于皇帝治理國家來說確實不利。 陳愔如此想來,便說:“你的事,本宮知曉了,一會兒你把家中住址告知李侍衛,不管有何消息,本宮都會派人通知你的?!?/br> 這便行了?簡亦生本以為被公主喚來,是要被責罰一頓的。 他忍不住抬頭,看了陳愔一眼。 樂音公主看著,像是剛及笄的姑娘,可她態度穩重大方,容貌也很清麗,臉上雖沒有笑意,但目光柔和,讓人不由自主地,就生出想親近之心。 便是自己這樣看著她,她也沒有叱責,只是道:“天色已晚,你先回吧?!?/br> 簡亦生這才真心實意地彎腰,作長揖,“多謝公主,在下告辭?!?/br> 陳愔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暗思:不知皇兄何時得空,得去找他商量一下。 百里景初坐在車里,見兩人說完話,才吩咐道:“走了?!?/br> 青暄剛剛提起韁繩,便又聽見他家郎君清冷的聲音自車內傳來,“一會兒找李侍衛打探一下,那小郎君找來太學所為何事?”他剛要應一聲是,卻又聽見百里景初說:“算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夢天櫻的雷~~ ☆、她總感覺有道視線在關注她。 陳國的秋天是個多雨的季節,大雨下起來,一場比一場猛烈;雨勢尚未停歇,又起了大風。風吹過屋檐時,發出一陣陣嗚咽的聲響,陳愔真怕在下一刻,屋頂就被這大風給掀翻了。她本在桌前做題目,現在被這風聲吵的沒法專心,索性托腮看著窗戶上樹枝的倒影,被狂風卷了枝葉,拼了命的搖。 朝夕敲了敲門走進來,給陳愔撥了撥燈芯,屋內頓時亮堂了許多。 她見陳愔托著腮似乎還在想著題目怎么解,便道:“公主,歇一會兒吧,這白日的天色,跟傍晚差不多暗,您仔細眼睛?!?/br> “嗯,我做完這幾題就休息?!?/br> 朝夕在一旁幫她收拾已經做完的課業紙,連翻幾張都是算學,“公主,奴婢發現您現在特別愛做算學題,”她翻看了幾頁,又道:“這可真難啊,奴婢連題目都看不懂呢!” 陳愔笑了笑,“做多了你會發現,算學可比經史有趣多了,那些詩詞我可真是背不下來。誒,那本你別動!”她見朝夕要動那本解題冊子,急道:“那本我自己收拾?!?/br> 她生怕宮女們粗心,萬一讓那冊子沾了水沾了墨都不好,想了想又說:“吩咐下去,這書房只有你一人進來,我書桌上的東西我自己收拾,你也別碰?!?/br> “奴婢遵命?!背⒛莾宰臃畔潞?,問:“公主,這可是太學的算學先生給您的那本解題冊子,您可真寶貝它?!?/br> “嗯,這本冊子編寫的如此詳細,字體端正,可見算學先生是用了心的,自然要更加的愛護。這幾日大風大雨的不能去太學,多虧有它,否則我怕是做不了幾道題目?!?/br> “難怪您這么緊張它?!背ο肓讼?,又笑嘻嘻地問:“您可見到了寫這冊子的先生?可有百里郎君那般好樣貌?可有問他為何將這冊子給您?” “你呀!”陳愔拿了畫圖的紫檀木長尺,輕輕敲了敲朝夕的頭,才道:“本想親自去謝謝那位算學先生的,可這雨下起來沒完沒了的,還不知何時能去太學?!?/br> “是啊,今年的雨水好像特別多,”朝夕也說:“還有幾日便是重陽了,也不知那時雨能不能停?!?/br> 這時,忽然書房門被敲響了,朝露在門外說:“公主,陛下來了?!?/br> 陳愔疑惑地看了看朝夕,“怎么這時候來了?” 這幾日因著風雨,陳文道也沒有早朝,但他并沒有懈怠,都在自己的書房中批改奏折,怎么今日到她這里來了? 她起身,朝夕打開門,兩人正要去迎駕,便見自回廊那邊過來幾人,穿過月亮門便快要到了,最前面的正是陳文道,他自己撐傘在前面走,后面除李臨外還跟了兩位小宦官,抬著一個小箱子,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 陳文道走到門前,陳愔在書房門口微微下蹲正要行禮,他收了傘自她身邊而過,“免禮,風大雨大的,快進屋?!?/br> 朝夕接過他手中的傘,給他們行了禮就出去了,李臨指揮著小宦官將箱子放在陳愔的書桌旁,問:“陛下,奴婢將這些折子整理好?” 陳文道揮揮手,“你下去吧,朕自己弄?!?/br> “是,奴婢在屋外候著?!崩钆R退了出去,將門關上,書房頓時安靜下來,只聽見屋外呼嘯而過的風聲。 陳愔給陳文道倒了杯茶,放到他手邊,“皇兄,大風大雨的,您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 陳文道坐到陳愔的書桌前,順手拿起她正在寫的課業看,說:“還不是陳恪,她被朕禁足之后,倒是老實了幾日,現下重陽將至,她便托了她外祖荀明說情,想讓朕準她一起去燕雀湖水榭?!?/br> “皇兄會答應嗎?” 她的語氣太過急切,陳文道手上一頓,抬頭看她,“你不想她去?” 陳愔遲疑了一下,“不……沒有?!?/br> 陳文道見她不似作偽,笑笑又道:“司空大人都來說情了,怎么樣都要給他幾分薄面,但朕又不想馬上放她出來,于是這么大風大雨的他也天天來煩朕,所以就來你這里躲躲清凈了?!?/br> “這樣啊……”陳愔想的卻是: 上一世燕雀湖水榭有陳恪,這一世看樣子她也會去,所以所有的事情都不會改變嗎? 她忽然慌了,那么將來也會同上一世一樣嗎? 不會,不會的。 百里景初現在還是好好的,他也會去水榭,她也不似上一世那般渾渾噩噩過活,每日都努力學習,用心做題,還是有改變的。 陳愔正在暗思之時,聽見陳文道的聲音,她趕緊回神,便見他指著她的課業本問:“現在這樣的算學題都會做了?你的進步很大??!” 他又翻了幾頁紙,忽然翻到她做題打草稿畫的圖,眼睛亮了,“阿愔,你的圖畫的真是不錯?!?/br> 那圖是因著一道計算面積的題目而畫的,解題時,陳愔看了幾遍解題步驟也不明白,就嘗試著跟著例圖一筆筆畫出圖形,又看了兩遍便明白了,于是自那次之后,但凡解需要圖形的題目,她都不會偷懶,必定要把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