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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兆,也許是告訴奈特,他有資格去做一個偉大的邪惡巫師!盡管他并不認為有什么權威會給他資格,他自己便是權威的主人。但是他還是有些欣喜——這就是他不能自己感覺到的,徹底屬于人類的一部分。奈特走出圣器室的時候,迎面碰上弗蘭茨,有時候他真的很想躲避弗蘭茨,別人越是要粘著他,他就越是想要逃避,他就是這樣一個反叛的人,對任何人都是如此。弗蘭茨說:“我想帶你去見羅德里克?!?/br>“為什么?我想他的事情已經與我無關,我不想報復回來?!蹦翁鼐芙^道。“那我命令你去,怎么樣?”弗蘭茨上去一把拉住奈特手,小心翼翼地捧著,“你想要的卡羅爾也在,難道你不想見的自己喜歡的女人?”“殿下,您想干什么?”奈特有著不祥的預感。“給我的哥哥一個禮物?!备ヌm茨優雅地捧起奈特的手,輕輕將吻落在奈特的手背。58奈特跟隨弗蘭茨去往地下監獄。地下入口的守衛拿著火把,在光與暗之間不斷徘徊。奈特跟著他們走進幽暗的室內,抬頭就看見外面星零的光從石墻上的小窗透進來。墻壁的石頭應該是沙白色的,白而偏黃??墒?,在陰暗的地牢里,這些石頭看起來又黑又臟。室內的潮濕空氣頑固極了,燭光和火把都無法徹底驅散。暗處躁動的野鼠和黑殼的蟲子則快活地狂歡,它們仿佛在慶賀——又有新的干凈rou`體前來,要被幽冥的規則玷污!在鐵欄桿的后面,各個囚犯都奄奄一息,好像死了,卻還在呼吸。在這沉悶的空間里,惡臭自他們生蟲的衣服和結疤的身體上散發出來——也許這個整個社會的病灶,可是它怎么也自愈不了。于是統治者只好用沙白色的繃帶把這可惡的傷痕掩飾起來??墒菬o論他怎么掩飾,那惡臭和傷病還是無法根斷——或許它本就無法根斷,與此同時,老鼠和臭蟲也在監獄這惡毒的苗床中不斷誕生,他們制造邪惡的力量可比禁忌的巫術還要強大!突然,一只有點兒大的飛蟲停在墻壁上。蠟燭的火光照著它透明的薄翅和又細又長的、一節一節的尾。它蜷縮著,翅膀不動,仿佛只是享受蠟燭的火光。下一刻,一個巡邏的守衛就走過去,漫不經心地一巴掌拍死了它,也許那飛蟲長得太大,擾亂他的目光。守衛自己也覺得弄死一只小蟲子——長得有點兒大的小蟲子——實在是太正常了,他才不會在意這到底是不是害蟲。那只是一只蟲子罷了,就像人一樣。那守衛輕輕一捻,它和它的翅膀、尾巴、眼睛和內臟,都變成發臭的齏粉。奈特不再望著已經消失在世界的蟲子,他關注的只是死亡的遺產——不絕的污垢與籠罩在此處的、層層疊疊的人類恐慌。弗蘭茨引導奈特來到監獄最深處,這里比羅德里克關押奈特的地方還要幽暗閉塞。奈特望著地下深處,一種顫抖的幻音在心底呼喚他。弗蘭茨察覺到奈特微妙的變化,他貼著奈特的耳廓,幽幽問他:“你在想什么?”“沒什么?!蹦翁芈耦^前進,片刻,他回頭望著上面的弗蘭茨,冷冰冰地說,“也許黑暗會生出詛咒?!?/br>“會是怎么樣的詛咒?”弗蘭茨走上去和奈特并行,他望著腳下,故意和奈特站在同一層臺階,不高不低——就好像他們站在同樣的位置上。“我隨口說的,無關緊要?!蹦翁叵纫徊缴锨啊蛳伦呷?,向更深、更黑暗的地方走去。弗蘭茨有些不甘心,急促著追上去,他走得太急了,成日走在明亮宮殿里的王子殿下自然不適應地牢潮濕陰冷的地面。下面的石頭上有些碎苔,讓弗蘭茨猝不及防地打滑——幸好奈特在下面,剛好接住他,以至于他沒有太過失態。“您不該走得太快?!蹦翁卣f。“這只是一個意外?!备ヌm茨辯解,然后站起來理一理衣服,好像這意外沒有發生一樣。兩人下行到深處,這里的光線比樓梯還要亮一些。牢房入口的守衛站得筆直,他們是弗蘭茨從親衛隊里挑選的精英,和上面的普通守衛大有不同。奈特環視四周,看到囚室的入口,他先望了一下弗蘭茨,然后打住自己主動探尋的好奇心。弗蘭茨說:“不想去看看你的仇敵嗎?”奈特鞠躬,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您先請?!?/br>弗蘭茨說:“你不必在我面前刻意掩飾什么?!?/br>“我沒有掩飾什么,我只是不想看到他,我想見的只有卡羅爾而已?!?/br>“那你怎么覺得那兒的不是卡羅爾而是羅德里克?”弗蘭茨的小心機得逞了。“是直覺吧,”奈特笑道,“理性和直覺是神賜的禮物?!?/br>弗蘭茨不說話了,獨自走進去,而奈特緊隨其后。小手指粗的麻繩從囚室天花板上的滑軌上垂落,一根一根落得筆直,幽暗的空間被它們割據得支離破碎。這些繩子本是用于吊刑的刑具,看似普通,卻對囚犯有驚人的折磨能力。奈特在宗教審判所見慣了它們的各種使用方式——拉扯、捆綁、懸吊……花樣百出,足以寫成一本專著。囚室里過多的刑具粗暴地割據空間,只是為了威懾——它們如此密集,使用起來一定不方便,所以這只是一種威懾手段??絾柕乃囆g絕不只是專注人的rou`體,還講究給人極大的精神壓力。羅德里克被關押在囚室,閉著眼睛,穿著白色的里衣,上面很多地方已經被汗水和血液染污。囚室的寒氣很快和水分沆瀣一氣,開始用貼身切膚的冷意侵襲這具軀體。羅德里克也沒有戴著他傲慢的、可悲的面具,那不被承認的畸形的一面被迫暴露在外,他的身體則被固定在那鐵鑄的拷問椅上。這種椅子上有密集的尖刺,人坐上去便會痛苦難耐,拷問者也管它叫“巫椅”,或是調侃地說,“王座”。弗蘭茨是有心的,也許是因為他潛意識對羅德里克的嫉妒——對于窺竊他未來王座的人,哪怕只是假想敵,他也必須打壓對方得不得翻身。奈特看見羅德里克遭受苦難,心里突然像被閃電劈了一下,也說不出是快感還是難受。他被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震了一下,然后用理智把它仔細掩藏——就連一瞬間的動容都沒從他的偽裝中溢出。他平靜地問:“卡羅爾在哪里?”弗蘭茨饒有趣味地打量奈特,他知道這人冷靜到一種反常的地步,面對奈特,就需要這樣去解析。因為奈特實在太會偽裝,所以弗蘭茨必須從那些過度的冷靜和平常中覺察奈特的緊張情緒。“你猜?”弗蘭茨調笑道。“你騙我嗎?”奈特問他。“怎么會,我只是覺得見到夫人,需要你們付出一點必要的代價?!备ヌm茨看了看奈特,又看了看羅德里克。59黑車預警!黑車預警!“你們要以愛神的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