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9
流浪漢也有點眼熟。“拿著吧,小姐,不是什么壞東西?!绷骼藵h說,“作為報酬,你要給我一塊錢,我們跑腿是要收錢的?!?/br>她忽然靈光一閃,決定不再像以前那樣對什么事都順從了。她說:“我可以給你一塊錢,但是你不能騙我,我知道讓你跑腿的人已經付過錢了?!?/br>流浪漢咧開嘴笑:“聰明的小姐,那就謝謝你了?!?/br>莉莎給了他一塊錢,打開信封,里面是一張銀行卡和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來自兩位關心你的人”以及一個密碼。信封既沒有封口,密碼也沒有隱晦的暗示,就那樣明明白白地寫在紙條上。她向流浪漢離開的方向看去,發現已經找不到他了。她知道這不是什么誠實的品德,只是那個世界的規則。兩位關心你的人。莉莎回到暫時棲身的出租小屋,跑進房間,對著墻上的鏡子看了一會兒。她開始微笑,開始有點喜歡現在的自己。損害是顯而易見的。里昂站在酒吧門口。他在猶豫要不要進去,其實他很討厭酒味,一直覺得是酒精毀掉了父親,讓他開槍瞄準的手變得搖晃失控,讓他的生活在酒池中慢慢沉沒。現在,父親為他建立起來的關于職業殺手的一切觀念都粉碎了,這讓他感到哀傷。他會跟蹤父親,并不是好奇他的生活,也不是窺探他的隱私。這個念頭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所有的跟蹤都是因為一個不安的兒子想尋找父親的痛苦之源。他想知道是什么讓他的父親如此厭世,不到自殺的地步,但也沒有多么抗拒死亡的到來。即使在父親死后,他也仍在堅持不懈地尋找。里昂終于還是走進酒吧,走向吧臺,向酒保要了一杯父親最愛的酒。他沒有和任何人說話,只是獨自默默地喝完那杯酒。一點也不好喝。父親沒有騙他,酒確實可以把人填滿。發生了那么多事,整個世界都已經不一樣了。他品嘗了這杯酒,終于明白是什么令父親快樂又痛苦——快樂是虛假的,痛苦才是真實。父親活在一個太小的世界里日漸抑郁,每一次失敗都讓他對自己心生懷疑。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來自外界的任何事,而是你就是你自己,你不是別人,你活著,就必須經歷所有人世無常的變化。里昂放下酒杯,他決定一生都不再碰酒。放下了酒杯就像放下了父親的悲哀,放下了所有重擔。他感到從未有過的輕松。損害是顯而易見的。龐德把剩余幾頁賬本放進焚燒桶里,看著原本就有些焦痕的紙張在火舌舔舐下化為烏有。他保存這些秘密那么久,終于到了可以銷毀它們的時候。絕癥固然是上天驟降在父親身上的災難,衰老卻不是,衰老是無情的規律,不止對人,對所有事物,對家族都是如此。普利茲·瓊斯死了,他的家族勢力也不再有任何威脅。龐德將會接手瓊斯企業,照顧他那個還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會發生什么變化的小兒子。卜倫諾家族似乎也因為這場內斗而傷痕累累,他交給露比的那些罪證會像一場無情的暴雨一樣把血腥沖去,留下一個干凈的嶄新的卜倫諾家族。新家族不如以前那么輝煌,但卻更牢固,更安全。他望著窗外,聽到背后的敲門聲。“進來?!?/br>是拉蒙德。“先生,一切都處理好了?!?/br>龐德沒有回應,過了一會兒才問:“拉蒙德,你還記得那只老鼠嗎?”“什么?”“那只從廢墟里跑出來的老鼠?!饼嫷抡f,“我說過我討厭老鼠,是因為它們總是在偷聽別人談話。老鼠是討厭的動物,因此通常都會被殺掉?!?/br>他停頓了一下:“你明白嗎?”拉蒙德凝視著他的背影,回答:“我明白?!?/br>“出去吧,這里現在已經沒什么可找的了?!饼嫷掳炎詈笠粡埣埲舆M火焰里。損害是顯而易見的。臥室裝上了一扇新的門,布滿彈孔的地板也鋪了柔軟舒適的地毯。“我們是不是該掛幾幅畫?”艾倫望著墻壁上那一串像是沾滿了油漆的刷子甩出來的彈痕。麥克洗完澡,正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你想掛什么畫?”“不知道,也許是凱斯·哈林或者羅斯科的作品?!?/br>“只要你喜歡,什么都可以?!丙溈朔畔旅?,也望著那一串觸目驚心的彈孔說,“可是這樣很好,你不覺得嗎?”這些彈孔比任何名畫都真實深刻,告誡他們危險無處不在,即使是自己的家也不能放松警惕。“其實我也這么覺得,就讓它留在那里吧?!卑瑐愓f,“這才符合殺手之家的品味?!?/br>他伸手撫摸著麥克身上那些槍戰中留下的傷痕。麥克坐到床上,艾倫在他被流彈劃傷的腳踝上輕輕一吻。他們的關系越來越好,無可挑剔,有時一個小小的舉動就能讓雙方都感到無比美妙。麥克不記得他們有多久沒能像這樣,在家里完全放松下來做一些快樂又親昵的事情。這段時間好漫長,雪山小屋留給他們的印象那么遙遠,那么虛構,可發生在身邊的事卻又那么近,那么真實,以至于激情過后,白雪皚皚的景色猶如一道光一樣照亮著他們的頭腦。艾倫說:“我不記得我父親的樣子了,你呢?”那些全家福里的人們的模樣在他腦子里漸漸褪色,像一張倒放的拍立得照片,無論笑容還是眼淚,都化作一片空白。“我記得。我的父親是個和藹的男人,身體很強壯,小時候會把我放在肩膀上到處走。他的頭發很硬,有一點扎手?!丙溈苏f,“我永遠不會忘記他?!?/br>“真好?!卑瑐愅嬷匀挥行┏睗竦念^發。他只記得另一個男人的肩膀,他對他的情感遠遠超過父子,可是他卻給他的世界帶來天崩地裂似的毀滅。艾倫說:“我一直覺得父親的肩膀對孩子來說是一片圣地,只要坐在那里,就可以讓那個年紀的你看得更高更遠?!?/br>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你說露比會不會讓他的小混蛋坐在他肩膀上?”麥克被問住了,兩個人一起想了想那個畫面。“我想不會?!?/br>“我想也是?!?/br>“但是我可以讓他坐我的肩膀?!?/br>“我的也可以?!?/br>艾倫望著天花板說:“他可真是個幸運的小混蛋?!?/br>麥克摟住他的脖子,艾倫順勢滾到他身上,整個人和他緊貼著。“要是我再小一點,也想坐在你的肩膀上?!?/br>麥克笑著撫摸他已經開始結痂的傷口:“可是現在的你可以做更開心的事情?!?/br>“唔,你說得對?!?/br>艾倫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