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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拍到的,老卜倫諾從容不迫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去拿掛在衣架上的外套。畫面定格在那一瞬間,露比從黑白照片上看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玻璃外的景色。庭院的位置不會變化,剛才走進大門時,他記住了整個宅邸窗戶的位置,那樣的落地玻璃窗和整棟房子的風格都有些不合,也許是老卜倫諾特別的愛好。露比來到門前,伸手握住門把輕輕轉動,聽到門鎖傳來開啟的聲音。麥克說這不正常,露比也同意,不過這還不算在他的計劃之外。說實話,他對門背后的房間很感興趣,它曾是那個罪惡帝國老首領的辦公室,現在又由他的兒子繼承了。露比無法否認自己對秘密的探究精神,想到這對父子在這個房間里隱藏過的東西,他竟然也有了一絲動心的感覺。房間沒有人,比想象中小很多。因為聚會的緣故,庭院中燈火通明,燈光也照亮了這個房間。露比第一眼看到的是擺在窗邊的辦公桌,桌子上的東西非常整齊,體現出主人平時的習慣。一臺嶄新的電腦擺放在桌上。自從賬目資料從那臺“不明白怎么回事”的機器里被盜取泄露之后,老卜倫諾對待電腦的態度一直很粗暴。他從不輕易相信任何人,也更不愿意相信自己不了解的新事物。這幾乎是所有像他這樣固執的老人們的通病,仿佛被那些新生之物冒犯了尊嚴。露比坐到辦公桌旁的椅子上,忽然覺得很喜歡這張座椅。它并不是很舒適,反而有種讓人緊張的壓迫感,那種一坐下去就得做點什么才行的感覺,非常適合放在他的會客室里。在這張椅子上坐了一會兒,露比伸手打開桌上的電腦。屏幕亮起之后,出現一個需要輸入密碼的提示。這在露比的意料之中,他隨便輸入了幾個字母和數字,結果當然是錯的。“我遇到麻煩了?!甭侗扔靡环N比輸入密碼更隨便的語氣說,“龐德·卜倫諾的電腦是需要密碼的?!?/br>麥克說:“當然了,他總不可能就那么開著電腦等別人來找線索吧?!?/br>“好了,我試過幾次,已經放棄了?!?/br>“你放棄得可真快啊?!?/br>“對做不到的事就該趁早放手不是嗎?”露比的目光掃過辦公桌,又對著房間四壁看了看。左右兩邊的墻上各有一排書架,上面放滿了書,正對桌子的那一面有個擺放紀念品和收藏品的架子。他離開座椅,走到那些似乎每天都有人在擦拭灰塵的櫻桃木收藏架前,看到一些和卜倫諾家族的歷史格格不入的藏品——棒球賽開球紀念,馬術比賽獎杯,各種慈善活動留念,甚至還有一些學術方面的獲獎證書。如果不是深知卜倫諾家族的底細,第一次走進這個房間的人也許會以為主人是個出身名門、家世顯赫、為人和善又頗有成就的富家子弟。龐德·卜倫諾究竟是什么樣的人,露比覺得所有耳聞的評價都不可靠。他用帶著絲綢手套的手指撫摸過那些漂亮的擺設,走向另一面墻的書架。通常他認為一個人的書籍可以顯示出個人的品味和喜好,但大多數人的書架也不過是另一種擺設而已。他仰望著一直到天花板的書架,沒有看出哪些書是經常被翻閱的,不過他也不在乎,他想要的是更私密的東西,只是不知道龐德·卜倫諾會不會把那些東西放在書房里。露比自己也有一個會客室,和書房比起來,會客室更開放一點,總會有些意想不到的訪客到訪。在進入這個房間的那一刻,露比就覺察到這位卜倫諾家族的年輕繼承人和自己的相似之處。他們都是獵手,都喜歡在看似危險的地方設置陷阱和誘餌。露比掃過書架,看到一本書脊上沒有字的冊子。它非常厚,露比把它拿下來時發現是一本相冊。打開相冊,他看到了老卜倫諾幾十年前的樣子。這位黑手黨教父年輕時看起來還有些和藹,臉上帶著微笑,臉龐幾乎沒有棱角,像一個和氣的商人。他也看到了龐德·卜倫諾的童年,似乎在一個孩子映入照片的臉上從未有過笑容。但是露比沒看到龐德在聚會開場時提到的那個母親。這本相冊的前半部分全都是父與子,家庭成員的合照,但是沒有女人。露比繼續往后翻看,只剩四分之一時,照片的內容終于發生了變化。不再是父子與親友,從黑白照到彩色照,接下去是龐德出席各種慈善活動和公開演講的照片。露比翻到某一頁時停住了,這一頁開始的照片全是龐德和別人的合影,場景大多是些知名的慈善投資機構內部。為了消除外界對這個黑道家族的負面印象,龐德·卜倫諾所做的一切無可挑剔,不但為兒童醫院籌集善款,也為一些潦倒的企業提供資金,為大學的科研項目購買設備。應該給他頒發一個和平獎。露比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張照片上,背景是個實驗室,正在參觀的龐德和在場的一位老人以及幾個年輕人一起留下了這張合影。老人和他握手,似乎達成了某項令雙方都很滿意的協議。露比覺得房間里的光線太暗了,于是走到窗邊,想借外面的燈光看個仔細。就在這時,他聽到了開門的聲音。第56章獵人與少女與怪物獵人經過村莊時,看到少女坐在路邊的樹樁上哭泣。他問,你為什么哭?我最愛的人不見了。埃迪睜開雙眼,看到頭頂漆黑的天花板,一片積滿灰塵的蛛網掛在墻角,原本應該盤踞網中的捕獵者早已不知去向。夜晚,外面的天空一片灰暗。躺在這張發臭的床上,身上裹著從加油站商店買來的毯子,這么冷的天氣,一點也不暖和。他坐起來,呼出一口熱氣,悄悄站走到門外。外面下雪了。因為雪花中夾帶著細雨,地上幾乎看不到積雪,廢墟小鎮潮濕而泥濘,空氣中有一種蕭索凄涼的氣味。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埃迪覺得心中有個聲音一直在喊,聲嘶力竭,為什么變成這樣?他當了那么多年的警察,對這個世界的好與壞早已不是一條筆直的線來劃分那么簡單了,可到頭來一切還是得回歸到那個最簡單的問題——為什么好人總是沒有好下場,而壞人總是逍遙法外。他伸出手,接住幾片飄落下來的雪花,他覺得那是雪花,落在手心里只有雨水冰涼的觸感。埃迪望著自己的手掌,手指關節上有著難以磨滅的厚繭,是長時間練習射擊留下的痕跡,也是歲月留給他的紀念。有一句話他一直想明白地說出來,但是為什么拖了那么久?他忽然說:“帶我去見見潔西卡吧,我很想念她?!?/br>一開始沒有回答,另一張床上的沃特還在沉睡,